月光之门

西城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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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漫天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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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没错”,管仁接着我的话说道:“带我进入山庄的女子离开后,我想既然来了不如大大方方的到处看看,我意外的是不到半个小时,大门口已经摆放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偌大的落凤山庄,没有游客也就算了,整个山庄根本没有设防,所有的房间都空无一人。玄雨这样做无非想传达两个信号,一是表现自身实力,或者说对自己的实力极度自信。二是玄雨清楚我们担心什么,索性敞开大门以示明人不做暗事的态度”。

“不错”,我拍了拍桌子说道:“振作起来,如果是一场战争,我们已经输了一阵,不能再输下去。如果自信被玄雨摧毁,不管什么结果,我们都输了。即使输了也要拿出精气神,才不枉月光之门对我们的厚爱。现在要放下一切有可能带来负面情绪的想法,积极面对这次会面,拿出自信,拿出身为月光之门占位缘者的骄傲与自信”。

“卫国说的没错”,在外闯荡十年,墨霏遇事的经验更多,立刻明白了自信的意义。于是接着我的话说道:“卫国说的没错,如果没有自信,未战先怯,根本没有资格做玄雨的对手,以后如何从容应对未知的困难和挑战”。

“说的对,问题是怎样才能表现出自信?”墨雨看了一眼沉思的齐珏,说道:“玄雨一直在研究我们,我们对玄雨的了解只是皮毛,只是被动地接受了几次玄雨的挑战。自信不光需要理由,也需要方法,总不能喊喊口号表示自己有信心应对一切挑战”。

我笑了笑说道:“雨儿说的没错,我想自从月光之门出世,玄雨一直在研究我们,我们对玄雨却缺乏了解,墨中是玄雨右护法这么重要的信息都没有掌握,更别说玄雨的其他信息。玄雨门主破天荒的接受会面,真正目的更是无从知晓。这种情况下,再表现出未战先怯,可真是输到家了”。

“怎样才能做到不怯而战?”齐珏摇了摇头说道:“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一点也不难”,我笑着拍了拍齐珏的肩膀,说道:“俗话说无知者无畏,都无畏了还怕什么,只要你们愿意配合,保证玄雨门主一头雾水”。

“我明白了”,管仁向我伸出了大拇指。

“你明白什么了?”齐珏瞪了管仁一眼,说道:“说吧,让我们怎么配合?”

“我来说,看对不对”,管仁没有理会齐珏的态度,看了我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卫国的想法很简单,他一个人去赴约,让我们放心大胆的去游山玩水,欣赏古城的美景,品尝凤凰美食,是这个意思吧?”

“没错”,我冲管仁伸出了大拇指,让所有人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可以肯定,我们的行踪都被玄雨掌握,甚至客栈里也有玄雨的眼线。在玄雨面前,我们没有秘密。唯一的方法就是反其道而行之,让对方摸不着我们的真实想法。管仁探查落凤山庄,已经让玄雨小瞧了几分。按照常理判断,管仁带回来的消息,肯定让我们心生慌乱和恐惧。这是玄雨的基本判断,结果发现我们并没有慌乱和恐惧,而是满不在乎,玄雨肯定大吃一惊,需要重新评估我们的情况。但是会面时间已到,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们做这件事。这时我再去赴约,你们去游山玩水,做出对我和玄雨门主的会面的事情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这样玄雨就更不明白了,在管仁面前展现了一下掌控力,反而让我们卸下了戒备,放松了警惕。如果你们是玄雨门主,得到这个情报会怎么办?”

大家一听笑了起来。管仁压低声音说道:“按道理对手有变,玄雨应该及时调整策略,但是会面时间已到,无法调整只能随机应变,这样不管结果是什么,起码没有输人”。

墨霏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是这个理,但是卫国一个人去,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

“我也是”,齐珏附合道:“不输人当然最好,如果以此而去冒险,有些不值”。

我摇了摇头严肃地说道:“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但是会面一事箭在弦上,即使考虑个人安危,也不能放弃。这次是和玄雨门主见面谈,不是约架。如果玄雨想以武力解决问题,就会像墨中一样直接约架。喜欢用挑战解决问题的人一定认为赢者通吃,玄雨也不例外。你们说过诚信是传承至今的古老宗族的立身之本,既然是邀约,不是约架,抱着敌对的态度前去赴约,可能弄巧成拙,你这么聪明,这一点不可能想不到。再说了,刚才掌法的遭遇,足以说明在玄雨面前,我们没有秘密可言,除此之外,你能找到更好的不堕志气,有可能打乱玄雨节奏的办法吗?”

墨雨没有说话,抱起我的一条胳膊搂进可爱的山谷,说道:“我听卫哥的,这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一来告诉玄雨卫国带着诚意前来赴约;二来,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表现自信,输阵不输人的方法”。

墨雨说完,齐珏白了她一眼说道:“雨儿妹妹说得轻巧,你那么放心,好像卫国跟你没什么关系似的”。话一出口,齐珏突然意识到说错话了,脸一红,马上改口说道:“你们同意,我只好也同意”。

墨雨没有把齐珏没经大脑的话放在心上,放开我的胳膊走过去搂住齐珏的肩膀,说道:“玉姐姐,我知道你关心卫哥,关心则乱,心一乱就会失去准确的判断力。我们和你一样,也担心卫哥的安危,只是担心解决不了问题,会面就在眼前,又不能食言不去。既然无法避免,就不能即输阵,又输人,两害相权取其轻,如果注定要输给玄雨,就让卫哥留一点尊严。我们的男人虽然不是战无不胜的大英雄,但绝对不能是一个未战先输的怂胞软蛋”,墨雨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当然,我相信卫哥,说不定即赢了阵,又赢了人也未可知”。

“就你嘴巴会说”,齐珏知道已经形成共识,不好再坚持自己的态度。墨雨说得没错,关心使她失去了理性判断的能力。于是她把戴在胸前的玉佩拿了出来说道:“快五点了,你把雌佩戴上,双佩合壁,不至于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我接过带着齐珏体温的玉佩,戴到脖子上说道:“根据约定的时间,该去赴约了,你们和管仁去领略凤凰的美景和美食,由管仁负责带你们吃好、喝好、玩好”。

“放心吧”,管仁珍重的点了点头,把嘴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到了落凤山庄见机行事,苗头不对,马上撤出,以你现在的身手,除非玄雨门主亲自拦你,其他人拦不住你,山庄二楼左边的走廊尽头有一扇窗户,外面就是一条商业街。万一情况不对,只要冲到走廊尽头,破窗而出来到大街上,除非玄雨不再顾及影响,脱险应该没有问题。我们不会离那条商业街太远,听到破窗而出的动静,我们会第一时间赶过去助你一臂之力”。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倒是你们三个,尤其齐珏把心放到肚子里,好好领略凤凰古城的夜景,品尝湘西的美食”。

离开客栈的时候,暮色开始降临。落凤山庄坐落在酷似凤凰的大山脚下,与客栈的直线距离只有五百多米。远远看去,暮色中山庄背靠的大山神似一只展翅,一飞冲天的凤鸟,灯火通明的落凤山庄则像一只凤鸟落在凡间,低头梳理美丽的羽毛。看到这个美景,不禁感慨玄雨与众不同,看似轻柔内敛的落凤山庄处处流露着霸气和不同凡响。

虽然一块暂停营业的招牌将游人阻隔在山庄之外,但是落凤山庄依旧灯火通明。夜色下建筑和古城的光影与神似凤鸟的大山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山庄虽然暂停接待游客,但是大门口仍然站着两位身材高挑,身穿旗袍的女子。我向山庄大门走去,两位女子迎了上来。

“请问,您可是卫国先生?”

“我是卫国”,我没有客套直接报了姓名。

“先生请跟我来”,左边的女子做了个请的手势,把我引进了山庄大门,右边的女子站回到原处。进入建筑,我才注意到只有柱、檩承重,没有梁的穿斗式建筑构造的精巧。看着一楼空荡荡的大厅,我明白了,为了此次会面,可能为对决做准备,更可能是给我一种无形的压力,玄雨把一楼变成了一个看似可以对决的场所。见此情形,我多了一份戒备。

穿过正对一座楼梯,上到一半从平台处分左右通向二楼。给我带路的旗袍女子颜值出众,旗袍包裹的身体,摇曳生姿,上楼的时候,露出一双莲藕一样,光滑洁白的美腿,性感迷人。

到了二楼,女子直接将我领到走廊尽头的一间贵宾室,没有敲门也没有通报,推门进去,请我在靠右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卫先生,请稍候,尊主马上就来”,女子在一个精致的茶碗里倒了一碗茶,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女子走后,我环顾贵宾室一周。这是一间经过刻意改造的贵宾室,中间用一道竹帘将贵宾室分成了两间。我坐的这边摆放一组,可供五人落座的沙发,一个宽大的茶几。沙发、茶几和室内家具都是实木打造的现代家具,式样新颖。竹帘另一边除了一张条桌,以及条桌上摆放的一架三尺多长,半尺宽的古琴,没有其他家具。不过古琴的样式与众不同,比常见的古琴略长,略窄。沙发背靠的墙上挂着一幅水墨丹青,画着一条河流,平凡中透着灵动的气韵,看了一会居然觉得画中的河水缓缓的流动起来。画面的右侧竖写两行苍劲有力的大字,是《易经》坤卦的卦辞“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我虽不懂画,但也看出这幅画不是凡品,正在盘算它值多少钱时,竹帘对面的房门一响,一个温柔的声音传进了耳朵:“卫先生,久等了”。

我抬眼一看,一位脸上遮着面纱的女子坐到古琴面前,说道:“感谢卫先生拨冗一见,请先听一首古曲”。

不管我同意与否,古琴发出发出了浑厚悠扬的声音。吃惊的是,琴声响起的时候,胸前的两块玉佩铮的一声,合在了一起。我意识到古琴的声音肯定带有某种不易察觉的能量,只不过听起来除了音色纯净,旋律优美,并无特别之处。事以至此,我索性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聆听悦耳动听的旋律。

这位女子绝对是弹奏古琴的高手,而且弹奏的是一首从未听过的古曲。起初,声音低沉和缓,像一条溪流从心中流过,然后无数溪流汇聚成一条大河,一泻千里奔流入海,紧接着旋律如狂风掀起的惊涛骇浪,气势磅礴。此时在脑海中,不再有琴声,而是一条条溪流汇聚成河,奔流入海的画面,大海在狂风怒吼中掀起一道道惊涛骇浪,大有将我吞噬的趋势。不知道该怎么办时,画面突然一转,波涛汹涌的大海不见了,眼前出现一片青草地,天空中落下绵绵密密的细雨,如丝如缕。这时我感觉到了不妥,无论是琴声像溪流,大海,还是绵密的雨丝,都能深入骨髓,每一个音符带来的画面,都会让我不自觉的聚起一股真气与之抗衡。到了曲中,琴声变小,节奏却快了起来,像一个人走进了斜风细雨,被无边的雨丝笼罩。此时心里明白,我已经落入漫天花雨编织的梦境,不知道如何才能逃离如丝如缕的细雨。不过我并没有感觉到危险,反而觉得每一个毛孔都被如丝如缕的细雨洗涮了一遍,感觉恬静舒适。没过多久,曲风一转画面不再是斜风细雨,也不是惊涛骇浪,看见自己像汪洋中,被狂风卷起的巨浪一波又一波的拍打的一叶扁舟,随波逐流,此时体内的真气自然地形成了一股气团护住一叶扁舟,不被狂风巨浪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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