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园,纪元海与陆荷苓跟陆老爷子、陆成林一家五口、陆诗韵一家四口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后,算是给陆成林践行。
对于生意方面的事情,陆老爷子也是特意叮嘱陆成林千万不要粗心大意被人骗了,又叮嘱接任陆成林的陆爽,不要在公司内、建筑工上胡乱插手,一切听纪元海的。
陆老爷子的叮嘱用心良苦,陆成林和陆爽皆是点头,纪元海也是表态,相信陆成林和陆爽能把事情办好。
饭后,陆诗韵找到纪元海。
“元海,你说的那个岳清,应该不会盯着我们家了吧?”
“小姑,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了?”纪元海问道。
“是这么回事,湘容这丫头在家里实在不像样子,磨人得很,除了找吃的,就是看电视,学习一点学不下去。”陆诗韵一脸苦笑地说道,“真要是呆一年,那可就真是废了,别说以后上学能不能行,恐怕是见了人都不会打招呼了。”
纪元海听后,也有点难以形容,这小表妹还挺会享受生活。
宅家里不学习……的确是挺舒服,但是以她的年龄,一旦养成这样的习惯,只怕是以后没办法参加工作。
放在几十年后,在家里宅着做点直播、短视频之类,倒也勉强可以,脑子灵活、长相过得去甚至可能赚大钱;但现在哪有这种途径,还是要外出学习工作生活的。
轻咳一声之后,纪元海开口说道:“小姑,这件事你也先不要着急,先管着点表妹。”
“如果那个岳清有了消息,表妹没有了危险,我会尽快通知你们。”
陆诗韵点点头,叹息一声:“这丫头,也是不服管教的……愁死个人。”
纪元海劝慰道:“这个年龄都这样,我这个年龄的时候还不如表妹呢。”
“是吗?”陆诗韵笑道,“伱原来在生产队的时候,都是干什么?”
“下定干活赚工分啊,摸鱼捞虾爬树。”纪元海说道。
陆诗韵顿时笑起来:“这话我可不能信。”
“你要是整天忙于这些事情,一点基础都没有,哪能考得上省大学?”
“这话还真是真的。”纪元海笑着说道。
林伯山走过来:“你们说什么呢?”
“说湘容这个死丫头,先是在外面认识了不该认识的人,在家里又不肯学习,可把我气死了!”陆诗韵说道。
林伯山笑道:“学习不学习的先不说,反正不能让她再到外面去冒险。”
陆诗韵气道:“要不是你惯着她,也不会这样!”
林伯山尴尬一笑,不说话了。
陆诗韵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失言,找了个街口,跟陆成林说话去了。
“元海,你小姑也是担心湘容的前途,生怕学习跟不上;我感觉什么前途和未来,都比不上眼下的安全重要,家人只要不出事,平平安安的的怎么都好。”林伯山解释了一句。
纪元海微微颔首,笑道:“是,姑父,我当然理解,你们都是一片苦心专为儿女。”
林伯山笑了笑,又说道:“你们服装公司现在资金运转还够吗?用不用我投一些?”
纪元海如实回答:“姑父,资金运转还是够的,暂时不需要您帮忙;需要您的时候,我们一定会跟您说。”
林伯山点点头,沉吟了一下说道:“林家这边其实也有些生意……”
纪元海听他这么说,便知道他不是单纯要说资金投资的事情,问道:“姑父,林家做的是哪方面的生意?咱们有互相帮衬的地方没有?”
林伯山说道:“暂时还没有,林家做的生意,都是让人出力的,赚钱实在不多。有这么几十辆三轮、几十辆自行车,有专门拉货、拉煤的,有专门拉人的……有些人赚点辛苦钱,我们家赚个份子钱。”
“还有一个修摩托车的铺子,几个修三轮、自行车的铺子,也都是赚点小钱。”
纪元海听的略有些诧异:林家主要是干车行?
要说这一行,也着实有点冒险,上纲上线的年代才过去几年,林家这种车行模式肯定是拐弯抹角,小心翼翼才发展起来的。
又一想,林家这规模放在小县城肯定是特别显眼,放在省城这么大规模的城市里面,可就非常不显眼了。
再说了,自行车、三轮车、维修铺子,这种并不惹人注意的地方,一般也没有人跟他们计较。
不过,纪元海非常同意林伯山的话——这里面赚的钱,那真真正正是辛苦钱,赚的不会太多。要赚多,就得扩大规模,那风险可就大多了。
林家只有一个小科长,也没什么靠山背景,也早就不再是原来的豪绅,这样的情况下,把车行规模扩大,压根没有人会帮他们说话。
最主要的是,这个车行模式,跟其他的商业模式不一样,很容易就让人想到骆驼祥子之类的故事。
一旦有了主观偏见先入为主,又没有人帮忙说话,又是在这个年代,那可真是说不好会变成什么样子。
纪元海还想起了一件事情,问道:“姑父,经营车行没逼着人家给钱,或者养打手之类的吧?”
林伯山顿时苦笑一声:“元海,你把我当旧社会的坏人了是吧?我哪敢做这种事啊!不要命了?”
“我就跟你这么说吧,有时候赚一天的钱,都得赔给意外出事的、耍无赖的;大部分人心肠都挺好,说话算话,讲信用的,但有些人他真是又穷又无赖,我也没办法……最后也只是拿钱说话。”
纪元海听到这里,也算是放心了。
要真有什么养打手,逼人交钱,打人的过往历史,再过两年国家严管那一次,姑父搞不好要被拉去吃枪子的。
“姑父,你的意思,想要投资一点别的?”
纪元海跟林伯山聊了几句话,已经摸清楚他的想法。
如果纪元海说缺钱,林伯山可能就顺势投钱进来,一起合伙了;纪元海说了不缺钱,林伯山也不再提这件事,但是说话之间还是想要投点别的方面。
林伯山点点头:“对,是有这个意思。”
“车行方面,再扩大规模,我感觉实在撑不住,出了事得兜着走;而且赚钱也慢,收份子钱也实在不多,还得花钱平事。”
纪元海考虑了一下,说道:“姑父,你既然是做这个车行方面的,已经有了经验,那就不用特意去转行干别的。”
“倒卖一下二手自行车、摩托车、三轮车,多开几个修理铺子,一样也是财源滚滚,稳赚不赔的。”
“毕竟,你对这方面,应该是最熟悉的。”
林伯山听后有些犹豫:“这些都已经有人干了……我后来再做,还能卖出去吗?”
纪元海直接笑了:“姑父,你这就多虑了,省城有多少人?现在东西基本放开了,用票的东西越来越少,大家都奔着过好日子去,就没有卖不出去这一说。”
“再说了,修理铺子买下来,就算是现在不赚钱,以后也是店铺房产,你亏本还能亏到哪里去?”
林伯山吃惊:“铺子全都买啊?不租?”
纪元海点头:“我建议是买下来,以后亏不了太多。”
林伯山点点头,掏出一支烟来递给纪元海,自己也要点上一根。
纪元海摆手:“姑父,我不抽烟,您不用让我。”
林伯山点点头,顺手把自己的烟也收起来。
“不抽烟也好,也好……元海你说的事情,我得好好考虑一下。”
纪元海点头:“嗯,投钱做生意不是小事,您的确是要好好考虑,慎重决定。”
林伯山笑了笑,称赞道:“元海,还是你有主意。”
“让我想,我是前怕狼后怕虎,什么都拿不定主意。”
纪元海连忙客气两句,心道现在这个时代,只要有本钱,别干太蠢的事情,下定了决心做生意,基本都有的赚,区别不过是暴富和小富。
………………………………………………
从陆园告辞,纪元海和陆荷苓回到芳草轩,一进门,就看到王竹云自己在前面卖花草。
“冯雪呢?”纪元海问道。
“在后面跟岳峰、孟昭英两人说话。”王竹云说道。
纪元海诧异:“他们坐一起说话?还在咱们店铺后面?”
王竹云点点头:“对,好像是省城这边出了什么事情,跟马向前他们家有关。”
纪元海有几分了然,领着陆荷苓走向店铺后面。
前面店铺、后面屋子,中间有个空地算是院子。
这时候冯雪、岳峰、孟昭英三人正各自坐在凳子上,在院子的小树荫凉下说话。
见到纪元海、陆荷苓来了,冯雪站起身来:“荷苓,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岳峰微笑道:“小纪,今天有事出门啊?”
陆荷苓跟冯雪、孟昭英说话,纪元海对岳峰笑道:“嗯,岳哥,今天去亲戚家串门子了。”
彼此招呼一下,纪元海问道:“今天怎么没在前面说话?”
岳峰说道:“是这么回事,我们在前面说话可能耽误芳草轩生意,就上后面来了。”
他这么说,显然是不想跟纪元海多说什么,纪元海心领神会,也就不多问。
说几句话后,岳峰便起身告辞了。
等他走后,陆荷苓跟冯雪、孟昭英可是没必要讲究这么多,毕竟都是朋友,直接也就问了。
“今天怎么回事,还跑到后院来开会?发生什么事了?”
冯雪笑道:“没什么,一个恶心人的苍蝇给拍掉了!”
陆荷苓看向孟昭英,孟昭英脾气挺好也接地气,更不打机锋,说道:“马向前他爸让人给斗败了,马向前之前被人抓走,据说是保不出来,要判刑。”
纪元海点点头:“还有呢?”
“还有——”孟昭英说到这里,忽然凝目看向纪元海,“纪元海,你这反应不对吧?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什么?”
“有所耳闻,有点揣测而已。”纪元海说道。
孟昭英看着纪元海,饶有兴趣:“噢?你有什么耳闻,有什么揣测?”
见到孟昭英这颇为期待的表情模样,还有纪元海谈笑自若,冯雪莫名地来火:“有屁快放,有话快说!”
纪元海挑眉看向她:“又抽什么疯?”
冯雪恶狠狠盯着他:“我最讨厌卖关子的人!”
“那你刚才说什么苍蝇,不就是卖关子——”
纪元海话没说完,冯雪就红着脸跳起来要锤他。
骂人不揭短,纪元海是直接揭了冯雪的短,气的她脸上挂不住了。
纪元海躲闪两下,冯雪气的还要追他,被带着笑的陆荷苓、孟昭英拦住,给了个台阶。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多大了还打打闹闹的,都坐下说话。”陆荷苓说着话,看向孟昭英,“昭英,你刚才没说完的事情是什么来着?”
孟昭英明眸一转,笑道:“你倒是会偏心,哪里是我没说完,分明是纪元海没说完!”
不过她也没再计较,而是说道:“除了马向前父亲败了,马向前要被判刑,他那些狐朋狗友也都吓坏了。”
“林明佳去外地编制上班,杨思先听说要去外国留学。”
“岳清已经去了南方做生意,听说他们都是几年内不敢再回省城祸害了。”
纪元海笑道:“这倒是挺好,少了这几个祸害,省城的环境越来越好了。”
“那个魏东海呢?没人管吗?”陆荷苓问道。
孟昭英正准备说话,冯雪开口说道:“孟昭英,你先别说话!”
“纪元海他不是猜到了吗?咱们让他先说,先解答了这个问题!他要说得对,那还勉强能行,他要是说的不对,哼哼——”
纪元海直接说道:“你哼什么哼?就是我说的不对,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我——我咬死你!”冯雪一呲牙,唇红齿白,竟是又凶又有点可爱。
纪元海笑道:“这表情不错,做成书签怎么样?”
冯雪心里面顿时一热,不自觉地耳根红了,强自压住更多反应:“我才不稀罕!”
“还是说回来吧……”纪元海一时没注意,居然又把她给撩动了,连忙把话题说回来,“其实整件事情特别简单明了,我之前有所猜测,也是不十分确定,等到马向前出了事情之后,我就知道这件事肯定是板上钉钉了。”
“冯雪、孟昭英,你们两个还不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唐艳红来花鸟街开了个店铺。”
孟昭英顿时皱眉,仿佛听到了什么脏东西。
唐艳红?来花鸟街这边开店了?
冯雪则是疑惑:“唐艳红是谁?”
纪元海没理会她这个问题,继续跟孟昭英说道:“唐艳红来到花鸟街开店这件事,马向前恰好看见了,知道了。”
“在他眼里,唐艳红大概就不算是个人,只能算是个好玩的东西,然后他就故意逗唐艳红玩去了。”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魏东海的父亲肯定要想办法收拾了马向前,绝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孟昭英的脸上表情有些难以言喻:“是因为这样……居然是因为这样,魏赫德才去找我爸退了婚约,释放善意,拉了这么多人,耗费这么大日期,一起发动,对付马家?”
纪元海微微颔首:“起因,应该就是在这里。”
“马向前是不是有病啊?他怎么会跑去招惹魏赫德的妻子?他以为魏赫德没有脾气吗?魏赫德的那个秘密,我们知道可以,我们说出来,那就是威胁魏赫德,他是要拼命的啊。”
孟昭英难以理解的说道:“马向前怎么会闲的没事,去找唐艳红的麻烦?”
纪元海说道:“他凌虐普通人太多,大部分时间居高临下,对很多事情都失去了判断能力。本来并不傻的人,做出某些自以为是的事情,却是显得荒唐可笑,也就成了这样。”
“在我们看来,马向前做了一件大蠢事;但是在马向前自己看来,这件事绝不是什么蠢事,因为他根本不把唐艳红放在眼里。”
“一个曾经的玩物,当然是想怎么嘲笑讽刺都可以。”
纪元海说到这里,孟昭英还没说话,冯雪就补充了一句:“这就是你跟我说过的,知见障。”
又颇为恼火地补充一句:“你们光顾着自己说话了,还没跟我解释一下,这个唐艳红是谁!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岳峰跟孟昭英光是跟我说魏赫德联手很多人收拾了马向前他爸,要针对马家,孟昭英的父亲也举手同意;还有岳清也在家被揍了一顿,赶去南方,不许回省城了。”
“这背后真正的原因,纪元海你居然知道?”
纪元海笑道:“也是巧了才知道。”
“知道了就赶紧说,不许卖关子!”冯雪着急说道,顺便又瞪眼,“更不许揭我短!”
“好,好,我说……”纪元海说道,“反正事情差不多都过去了,我就从头到尾跟你说一下吧。”
纪元海把唐艳红这个人的身份特殊性,给冯雪解释了一下。
冯雪听的目瞪口呆,随后咬牙道:“居然有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说!”
“马向前这种恶心苍蝇很烦人,这个魏赫德比他还要恶心!”
纪元海平静说道:“冯雪,我知道你心里面着急,义愤填膺,但是你还真要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魏赫德除了跟唐艳红谈恋爱、结婚,在道德方面有所亏欠之外,真的犯法了吗?魏东海、马向前他们估计做的事情够得上犯法,魏赫德跟已经离婚的唐艳红结婚,是完全合法的。”
“但那是魏东海的……”
冯雪说到这里,也怔住了。
对啊,唐艳红是魏东海的什么?要证实唐艳红是魏东海的情人?女朋友?妻子?
恐怕是一个都证实不了。
魏赫德和唐艳红都不会承认的。
“反正我听着恶心,忍不了,我明天打电话就跟我爸说这件事!”冯雪说道,“我还不信收拾不了他?”
纪元海听后,笑道:“你要是能收拾了魏家,我们倒是都乐见其成。”
“为什么啊?”冯雪疑惑。
“我不是说了吗,魏东海喜欢别人媳妇,这小子憋着坏专门找我交朋友,真正是不安好心;他也就是出事了,他要是不出事,我拼着芳草轩生意不做,也得揍他一顿。”
“再者说,魏赫德干的不是人事,孟昭英可是跟魏东海原来有婚约的,差点就要嫁给魏东海,面对魏赫德和魏东海这俩不是人的东西。”
纪元海发音一落,冯雪、孟昭英顿时全都勃然大怒。
“什么!这个混蛋还敢看上荷苓!”
“我非得收拾他不可!”
在今天之前,纪元海从未跟她们说过这件事,今天一听魏东海居然曾经垂涎陆荷苓,冯雪和孟昭英真是又惊又怒。
这贴身亲近的好朋友,居然也有这样的危险,让她们一下子就感觉类似于“切身之痛”的滋味。
这个魏家真是太可恶了,简直道德败坏,无法无天!
倒是陆荷苓连忙安慰她们:“你们也不用担心,元海一直把我保护的很好。”
“就算是真有什么事情,我跟元海不做芳草轩生意,回省大学专心学习就是了,没有这么严重。”
在陆荷苓的安慰下,孟昭英和冯雪两人全都渐渐恢复了平静。
即便如此,冯雪也抱怨两句:“纪元海,你也太可恶了,这件事情你不早说!”
“你要是早说——”
“早说又怎么样?”纪元海微笑道。
早说,可没有现在的条件,也没有现如今的情形。
冯雪瞪他一眼,暗骂他真正是会气人。
“反正,明天我跟我爸得说这件事……太气人了,这样道德败坏的,也许法律管不了他,把他开了籍总是应该的!”
冯雪说道。
纪元海听她说完:“不管事情成不成,我得跟你道个谢;省城这边我没办法跟别人说,也没人能帮上忙,冯雪,也只有你能帮我们夫妻仗义执言。”
冯雪听的心里面暖烘烘的,有那么一瞬间,很想抓住他的手,跟他说句更亲近的话。
然而仔细一想,心里面却又不好受起来。
他和陆荷苓终究是夫妻,他感谢我,也是因为陆荷苓,这些跟我又有多大关系呢?
又听见纪元海叮嘱:“这些事情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不要跟人多说,免得被人察觉你干涉了省城这边。”
“一旦被人察觉,你往后可就难办了。”
冯雪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滋味,点点头呆呆应了,一时间心中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
纪元海的话说的有些直白,孟昭英听后连忙说道:“冯雪做这件事情是好事,只会有益绝对无害,我是分得清楚的。”
“我绝对不会泄露给任何人知道!”
冯雪这会儿正在走神,倒是没有听的太清楚。
纪元海见到孟昭英这么说,也是放心下来。
接下来也没别的事情,纪元海只是跟孟昭英确认一下岳清是不是已经离开省城。
“对,岳清已经走了。”孟昭英问道,“你问他干什么,该不会又是和你认识的人有关吧?”
纪元海点点头:“是啊,的确有点关系,亲戚的一个小女儿年龄也不大,被他盯上了……吓得退学一年,不敢上学了。”
孟昭英气的握拳:“这群混账王八蛋,真是害人不浅!”
“我把他也收拾了!”冯雪也说道。
纪元海说道:“这毕竟是岳老的子孙,岳老有岳峰这样干正事的后辈,也难免有不肖子孙,收拾岳清,总得考虑一下打击面,不能误伤了。”
“再说,岳清已经被赶到外地去了,又要怎么收拾呢?”
“这个可就麻烦了……”冯雪说道,“我先跟我爸说一下,收拾了这个魏赫德父子两个再说。”
纪元海点点头。
暂且,也只能如此。
孟昭英又呆了一会儿,跟陆荷苓说说话聊聊天,便离去了。
纪元海用芳草轩的电话拨通了林家的电话。
“喂?”
接电话的是林湘容,嘴里还咔嚓咔嚓吃着东西。
显然,陆诗韵说的一点都没错,这小姑娘在家里真是享受起来了。
“湘容啊,我是纪元海。”纪元海说道。
“噢,姐夫啊,你打电话有事吗?”
林湘容问道。
“我找小姑和姑父,他们在家吗?”
“我爸刚才去跟我爷爷说话去了,我喊一下我妈。妈!我姐夫打电话啦!”
林湘容在电话那头喊人,没多久就听见了陆诗韵的抱怨:“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学习成绩要是有这一半劲头,我就心满意足了!”
“妈!我姐夫的电话!你乱说什么呢!”
纪元海好笑地听着她们俩说话,随后才听到陆诗韵声音:“元海,你打电话有事啊?”
纪元海便把消息迅速说了一下:“嗯,小姑,我回来之后刚好听了一个消息。说是那个岳清为非作歹被岳家长辈发现了,把他揍了一顿,撵到南方做生意去了,几年之内都不许回省城。”
“湘容应该是已经安全,可以放心回去上学了。”
陆诗韵闻言大喜:“真的啊?元海,你可给我带来一个好消息!”
“林湘容,你这个死丫头,下周一就给我滚回学校上学去!”
“啊——不要啊,妈!”
电话那头传来林湘容的叫声,纪元海好笑地挂断了电话。
“哎,冯雪,我送你回学校啦!”
冯雪跟纪元海回到了省大学,一路上两人倒也没有别的话。
等到纪元海要回芳草轩的时候,冯雪才开口叫住他,说道:“纪元海,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可以,你问吧。”纪元海回答。
“王竹云现在跟你们夫妻俩在一起,会不会有点尴尬?以后她毕业以后,也跟你们在一起吗?”
纪元海微微凝目,察觉到冯雪在这里面藏了小心思:“这我可回答不了,你自己问她去吧,这是她自己才能决定的事情。”
“你感觉孟昭英好看吗?”冯雪又问道。
纪元海笑道:“你这话,不应该问我一个已经结婚的男人。”
“我又不是让你做什么事情,我就问你,孟昭英好看不好看?”冯雪看着纪元海,又问道。
“挺好看的。”纪元海笑着说道。
冯雪盯着纪元海:“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纪元海心说她到底是问出来了,说出来这句话,就只能说这姑娘的心不死啊……
“牡丹和梅花,哪个好看?”纪元海没有回答冯雪的问题,范文一句。
冯雪被他这狡猾的态度气的难受。
“谁是牡丹,谁是梅花?你喜欢什么花?”
冯雪问出这句话后,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整张脸又变得通红。
纪元海仿佛没听见一样,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冯雪的脸上红晕渐渐褪去,微微咬紧了牙关。
“周日的时候,你把奇物轩的那只会学说话的八哥带给我,我要养它!”
纪元海讶然:“噢,你今天又去奇物轩了?”
冯雪跟他刚才一样,仿佛没听见他的话,继续说道:“我要养那只八哥。”
“你要养,我当然可以给你。”纪元海说道,“不过省大学的宿舍里面有其他人,人家未必乐意见到你养鸟吧?大家都在学习的时候,八哥叫两声,别人都会受不了。”
“再说了,你会养鸟吗?”
冯雪赌气说了一句:“反正我就是要养!”
随后又补充一句:“先放奇物轩,不许卖!等放暑假的时候,我就带这八哥回京城去!”
纪元海点点头:“也行,不过这鸟雀有时候养不好,我让红衣姐尽可能给你养好了。”
冯雪本来不想给他好脸色,这时候也只好答应一声。
纪元海回了芳草轩,顺便到奇物轩跟萧红衣说了一句,不要卖掉粤语八哥。
周六晚,收拾花草,和陆荷苓敦伦,与王竹云亲近。
周日继续卖花草,这一天难得安安静静做了一天生意。
因为马向前被抓起来,岳清等人也滚蛋了。
花老板也是刚派人问过寻找奇花的事情,没有再来问。
唐艳红的店铺开张做生意,她也没有再来芳草轩。
这日子倒是真清静。
纪元海也感觉挺不错,一边是芳草轩、奇物轩的进账,一边是服装公司的各项工作都在有条不紊进展,难处基本都解决了。
只等着将来的更进一步发展。
学习方面依旧要坚持,学校内外一些朋友关系,家里的信、刘香兰的信……日子安静且充实地往前走,那就很好了。
马向前、魏东海这一类混球,滚得越远越好。
……………………………………
“滚。”
容貌枯槁的魏东海母亲瞪着眼睛,看着门口的两个人,咬着牙说道。
魏赫德不满地看她一眼:“我们是来看东海的,又不是来看你的,你这是什么表情?”
“滚,滚!我说你们——给我滚得远远的,别让我见到你们!”
魏东海母亲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你们是不是人,要不要脸!”
“你疯了是不是?”
魏赫德不满地推开她,领着唐艳红进了这个家门。
保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惊恐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你忙你的就行。”魏赫德对保姆说了一句,坐在沙发上。
唐艳红面带笑容,放下手里面礼品,对魏东海母亲说道:“包姐,您过来坐吧,我和老魏是来跟您说一个好消息的。”
魏东海的母亲冷笑着回过头来,两只眼睛深陷在眼眶里面:“好消息?好啊,你们还有好消息告诉我?”
“你们难道还不嫌丢人,结婚要摆上几桌酒宴吗?”
“还有你这个小贱货,原来一口一个阿姨,喊得我可甜了,现在叫我什么?我也是你这个贱货能叫的?”
魏赫德翘着腿,冷冷看着她:“你说说你这一身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你看看人家小唐,年纪轻轻就比你有底气,沉得住气。”
“有屁就放!”
魏东海母亲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了:这个人已经抛妻弃子,还想对自己讲什么大道理?门也没有!
没离婚的时候,自己就不听他的,现在更不会听他的!
“跟你说个好消息。”
魏赫德看着前妻,嘴角带着讥讽笑容:“马向前完了,要被判刑了。”
“这个消息,够好了吧?”
魏东海母亲奇怪且茫然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魏赫德冷笑着问道,示意她把保姆打发出去。
魏东海母亲盯着他,让保姆去厨房打扫卫生。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干什么来的?”
“马向前要被判刑,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算什么好消息?”
忽然难以置信地看向魏赫德:“马向前被抓了,会不会把东海也交代出来?这算是什么狗屁好消息!魏赫德,你这个畜生王八蛋,还是不是人,你就眼睁睁看着东海出事?”
“东海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魏赫德冷笑道:“东海不会出事,你说的很对,他毕竟是我亲生儿子,我怎么也不会收拾他。”
“但是,你们娘俩不老实,找了马向前,我当然不能客气。”
“所以我收拾了马向前,收拾了马家。”
“这个消息怎么样?足够好吧!”
“放你妈的屁!”魏东海母亲指着魏赫德骂道,“我们什么时候找马向前了?难道我们跟你一样不要脸,不当人啊?”
魏赫德怔了一下:“你不知道?”
随后冷笑道:“东海这孩子真有意思,好端端的时候,连孟昭英都追不到手,净是些下三滥的手段;现在躺在床上,倒是会借别人的手,给我找麻烦了。”
“但凡他早两年有点人样,也就成器了!”
魏东海母亲咬牙道:“你瞎放屁!我跟保姆整天照顾着东海,他能做什么?他根本就没见过马向前!”
“你是不是失心疯了?”
魏赫德盯着魏东海母亲,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向着卧室走去。
没见过马向前,没给马向前传递消息,为什么马向前这么一个吃喝玩乐的废物能知道我隐藏起来,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问题只能够出在你们这里!
推开卧室门,进入眼中的是躺在床上的魏东海。
见到魏赫德、唐艳红进来,魏东海顿时怪叫一声,抓起手边的东西拼命砸过来。
“滚!滚!都给我滚!”
“魏东海!”魏赫德怒喝一声,“你还敢跟我喊叫!马向前已经被抓了!”
说的什么事情?
魏东海心下虽然不解,但是更多的是怒火。
口中不断咆哮喊叫着,根本不和魏赫德有任何交流。
喜欢抢别人女人的他,原来极为享受这个过程,直到他自己女人被人抢,魏东海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完完全全是失去理智一样。
魏赫德本来还想呵斥两句,被一个叉子险些命中之后,只好骂骂咧咧地带着唐艳红撤退。
“包姐,我给东海拿来的补品,让她好好补补身子——”
唐艳红心中畅快的好像喝了一瓶子冰汽水,面带笑容对魏东海母亲说道。
回应她的是“滚你妈了XXXX,贱货!”,礼物也被扔出了门口。
魏赫德骂了一句“泼妇”,脸色难看地领着唐艳红上了汽车。
汽车内很安静,唐艳红静静凝望着车外,心里面满是快意。
魏东海,你骗我离婚,说要疼我一辈子的时候,想没想过有今天!是你们魏家教出来的魏东海,是你们魏家,把我一个本来安心生活的妇女,变成了如今这样!
“不对劲……”
魏赫德皱着眉头,喃喃说道。
“怎么了,老魏?”唐艳红立刻关心地问道——这老不死的东西是自己钱罐子,可得好好关心着。
“我感觉不对劲。”魏赫德说道,“他们娘俩好像是没有骗人……马向前有可能不是他们通知的。”
“那是谁,知道了我们的事情,通知了马向前?不光是算计了马家,还算计了我……这背后有事啊。”
“老魏,我看那个马向前就是个废物,他会不会是刚好知道,没多想就找我说话了?”唐艳红提出了一个可能。
魏赫德闻言,立刻摇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没有这样的道理!这里面肯定有别的事。”
“是谁算计我呢?还是他们娘俩跟我撒谎了?”
魏赫德皱眉苦思良久,感觉到唐艳红的年轻手掌牵住了自己的手,才缓缓舒展眉头。
年轻人,就是好啊。
不管怎么说,小唐的店铺,短时间内卖某些“特殊东西”了。
缓缓也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