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还没说完啊,还有第三条路还没说……”
“是不是暂时顺从丁墨村的安排,到时候再见机行事,找机会脱身?”
梅秋生放下汤匙,一脸鄙夷地反问道。
“咦?”
“你怎么知道?”
“你说梅子,我俩可真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果真心有灵犀一点通。”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啊啊啊……”
白小楼兰花指一翘,竟然抛着媚眼唱起《天仙配》的选段来了。
对于白小楼这种忸怩作态,男不男女不女的形象,连混迹舞台多年的梅秋生都看不下去了。
人家男旦舞台上顾盼生辉,每一个眼神都勾人摄魄,但生活里却是中规中矩,和普通男人没有二样。
偏偏白小楼这牲畜,
说他性倾向有问题,演女旦演久了把自己真当女人看了吧,偏偏床上表现生龙活虎,至少让梅秋生接触过的男人个个看了会汗颜。
说他只是外表看上去文静秀气一点,骨子里还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他平日里一举一动无不妖气十足。
特别是面对丁墨村时,那贪婪的神色似乎想将他化成一口水吞下去。
或者说主动投怀送抱,让丁墨村大快朵颐一番。
反正梅秋生看见好几次白小楼的行为举止吓得丁墨村落荒而逃。
听说有种双重……性……癖好。
说不定他是其中一位吧。
对于白小楼的怪异行为,梅秋生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完美的解释。
不过,
这智商也太着急了。
还好他不是自己的同路人,不然分分钟得GAMEOVER,领盒饭去了。
如果白小楼不是在床上表现出色,梅秋生会一脚将他踢到太平洋喂鲨鱼去。
“太太、白秘书,菜好了,要不要再去热壶清酒?”
春兰提了一个大保温箱上来,将热腾腾的饭菜一样样摆到了桌上。
白小楼看了一眼梅秋生,再看向春兰。
“你把梅老板当什么人了?谁还喝那种只有猪狗才爱喝的清酒?我们只喝洋酒?”
“WINE你懂吗?”
“XO!”
白小楼很生气,指着酒柜大声吼着。
梅秋生低下头喝汤,心里想着:“你不会是存心在骂我吧?”
还真是存心的!
爱喝清酒的就是猪狗不如。
“是!”
春兰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挪着碎步去酒柜拿酒。
“白秘书,您过来帮忙挑一挑,我不识洋文。”
如果前面不在厨房诈出你是丁墨村的人我还真信了!
参加过特训班的潜伏人员,别说简单的不列颠语,高卢、汉斯、板鸭还有东洋语哪种都会学过一点。
白小楼知道她有话要对自己说,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春兰朝窗外努了努嘴。
丁墨村的专车已经停到了楼下。
白小楼悄悄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嘴上说着:
“这叫路易十三,这叫拿破仑XO,这叫轩尼诗,这叫马爹利……”
一本正经地教学起酒水知识来。
“哎呀,白秘书,我没念上学堂,哪里记得这么多?我还是下去吧,你和太太就可以吃得更快些。”
上来是传话要加快速度来的。
“你去吧,记得找局座让人送些阿胶过来,梅老板来月事了,得熬点阿胶补补血。”
“你……”
梅秋生实在听不下去了,才张嘴就被白小楼眨眼将话憋了回去。
白小楼为了自身安全着想,明明梅秋生没到做好事的时候先将她日期提前报了出去。
这样一来,至少丁墨村不会精虫上脑跑来找梅秋生吧?
安全第一。
特别是给人家戴绿帽时!
“好的。白秘书。”
春兰的神情怎么也让人联想不到她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女杀手。
“喂,看这里!”
白小楼指了指自己肩章上的金豆。
不就个副探长职级吗?
有什么了不起?
春兰嘴上没说,心里一点都不服气。
“记住了,我这人说话不喜欢重复!”
白小楼骄傲地昂起头,皮鞋下好像有个没有熄灭的烟头一样,用鞋尖碾了又碾。
“我现在是淞海市警察局政治处特情一组的组长!”
“以后得称我白组长,听明白了没?”
“是,白组长!”
春兰双手合在腰间,道了一个万福回答。
看到春兰这副受气的丫鬟形象,白小楼总算明白为什么古时代的财主身边都会有那么一两个通房丫头。
这种职业行为举止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空姐和护士。
制服诱惑是他的大爱。
“你怎么不吃?”
春兰出去后,白小楼坐在桌前,看着梅秋生,连筷子也没动一下,梅秋生忍不住开口问道。
“看着你就饱了。”
白小楼脑袋里一直在飞速地思考,怎么在这个东洋女特务和春兰这个警察局潜伏探员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只要自己在双方任何一位面前出现疏漏都可能身首异处。
但是,
既要在梅秋生面前展示出自己睥睨众生的真男人霸气,
又要在春兰面前表现出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性无能形象。
真的好难!
“你这话什么意思?”
“嫌我丑吗?”
梅秋生将筷子一扔,柳眉倒竖。
母老虎要发威了。
“你还丑?那世上还需要美女两个字存在吗?”
白小楼站起身,夸张地张开双臂高喊道。
“因为你秀色可餐,所以我看你都看饱了,哪还用得着吃东西?”
不管梅秋生是高级特工还是东洋人,总之她都还是一个女孩。
没有哪个女孩不喜欢听男孩子吹捧自己的。
更何况是一个英俊潇洒,符合“潘驴邓小闲”标准的男孩!
“不行,我要你吃。”
梅秋生夹起一块鲥鱼肉,喂到了他的嘴前。
白小楼张大嘴,咬着她的筷子就是不松口。
“你干什么?”
白小楼这才囫囵吞枣似的将鱼肉咽了下去。
“咳咳咳咳……”
白小楼很痛苦地指指喉咙,满脸涨得通红地干咳起来。
“是不是被鱼刺卡了?”
“春兰!”
梅秋生急得高声呼喊起她的女佣来。
白小楼打开马爹利酒瓶,猛灌了一大口,才拍着胸脯似乎好受了一点。
“你怎么这么傻?连鱼刺都不会吐?”
梅秋生心疼地帮他捶起肩来。
白小楼扭头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深情地说:
“你喂给我的,哪怕是鱼刺我也不会抛弃!”
梅秋生看着他,半天没说话,
直到春兰听到她的呼喊跑了上来,才叹了一口气,坐回了原座位。
能被一个男人这么用心地爱着,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虽然,
职业属性决定了自己一辈子只能有身体上的伴侣,而不能有精神上的迷恋。
只要曾经拥有,何必在乎是否能天长地久?
梅秋生打定主意,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向上级请求,将白小楼吸收进她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