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李其金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按照咱们的安排，这特么就是个过场，而且那个专家库啊什么什么的，上上下下该打点的我也都打点好了！”
咬牙切齿地喘了几口粗气，李其金恨恨地骂道：“真特么阴险，太阴险了，居然特么的玩这么一手！”
“笃笃笃”。
有人敲茶室的门。
从声音听得出，敲门者很是小心翼翼。
“请进。”
赵正义的声音听上去慈祥可亲，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从容。
进来的是赵正义的助理赵格，身后还跟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美女。
“老板，李总，这位是咱们危机公关总监Thea，刚入职不到半个月。”
赵正义笑容可掬地开口说道：“哦，我记得，小李，来来，坐坐坐！”
赵格微微欠身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高瘦美女踩着高跟鞋款款走了进来。
“董事长好，李总好。”
李其金冷着脸，微微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美女皮肤很白，典型的瓜子脸，只是下巴尖的有点失真。
简直有点像葫芦娃里那个蛇精那么夸张。
赵格轻手轻脚地拉出椅子请Thea美女坐下，然后再帮着拿过一个荷叶形状的小小茶盘放在李总监的面前。
“格格，没有别的事，你先去忙吧！”
“好的，老板。”
赵格微微和每个人点头致意，然后慢慢退出去，小心翼翼关上门。
看着门完全关上之后，李其金转过脸对Thea美女说道：“行了，不废话，直接说结果！”
“现场信号已经做了降速处理，直播现在肯定是不能顺利进行了。”Thea美女打开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在触摸屏上切换着，一个个全都是卡顿的画面。
直播室里的人数也已经断崖式地掉落了下来。
“那个叫探探哥的号，已经举报了，我安排了专人跟进，严重违规，至少封号一个月。其它流量和影响力大的号，也都会做相应的处理……”
Thea美女纤细修长的手指数量地坐着屏幕切换，展示每个关键数据。
李其金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他偷偷看了赵正义一眼，看到赵正义一如既往的淡定。
“预计会有一些观众以及一些直播播主产生质疑，平台的公开回复我们也拟好了，主要是针对那个探探哥现场下跪的做法进行批评……”
“对！搞臭他！”李其金气哼哼地骂道：“这家伙肯定收了最多的钱，肯定是个头头！查，就从他开始查！”
Thea美女尴尬地停顿了一下。
“呵呵。”赵正义微笑着说道：“别理他，小李你继续说说，刚刚讲到说，批评？”
Thea美女点点头，介绍道：“皈依是非常神圣的词汇，不能用来恶意吸引流量，这是一种亵渎，这种行为，怎么抨击都不过分！”
赵正义满意地点点头，指着李其金，说道：“你呀！你呀！”
“呵呵。”李其金挠着头皮，露出尴尬的表情。
“后续跟进工作是这样的。”Thea美女快速滑动屏幕，介绍道：“除了刚刚那个点之外，目前我们已经向50个大V发了内容约稿。”
“相关论点论据都是经过meatGPT筛选论证对比过的，法务合规方面不会有问题。”
“并且咱们提供了预生成稿件，他们只需要稍微修改符合自己的文笔特色就可以了。”
“啧啧啧！”李其金赞叹地摇着头，朝着赵正义竖起大拇指。
赵正义微笑着问道：“现在你知道科技的重要性了？”
“服了，老板，我真是彻彻底底服了！”李其金感慨着，转脸看着Thea，说道：“李总监啊，我跟你说啊，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种感受，当你和一个人的看法不同的时候，你明明觉得自己非常非常有道理，但是最终，永远是他对，哎呀！”
Thea美女微笑着点头，说道：“嗯。明白，智商上被碾压的感觉。”
“我……”李其金一下子愣住了，本能地瞪大了眼睛，但立即就泄了气。
李其金指着Thea，眼睛看向赵正义，无奈地自嘲道：“呵呵，这丫头，净说实话……”
赵正义笑了笑，给李其金和Thea分别添了茶水，开口说道：“小李呀，你可不要被李副总裁的大老粗人设给骗了哦，他那可是真正的大智若愚。”
李其金摇着头道：“嘿嘿嘿，老板，您就别笑话我了……”
Thea美女笑而不语。
“来来，小李，喝口水再接着说。”
（二）
“好吃吗？”
“熬纸……”
小松竹嘴巴里塞着“能洗涤灵魂的烧烤”，不住地点着头。
中午接到小松竹之后，俩人没有直接回家，关山把小松竹带到了不远处一家“麦肯基”西式快餐店里。
就像关山生活在地球上的那个时代差不多，这些快餐店里不买东西也是可以坐的。
还有一点也很类似。
那就是，这些洋快餐都已经不是家长给孩子们的首选了。
都觉得不够健康，毕竟油炸的。
俩人靠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找了个位置坐着，看着小松竹狼吞虎咽胃口很好很开心的样子，关山笑眯眯地帮小松竹打开水壶盖子。递了过去。
昨天送小松竹上学的时候，关山发现几乎每个学生都背着一个非常好看的彩色水壶，但只有小松竹没有。
关老九的记忆碎片里有个场景，是两年前小松竹刚进小学的时候，试探着问过能不能给她买个和同学一样的那种水壶。
记忆碎片里有，至少说明关老九心里是有这个事情的。
今天上午凑巧了，看到有个义工大妈拿了个彩色水壶，而且水壶还挺新的，关山就抽冷子凑过去问了一嘴。
原来义工大妈家庭条件相当不错，小孙子去年过生日的时候，礼物收了三四个新水壶，大妈觉得浪费，就自己拿着用了一个。
关山就试探着问能不能便宜卖给自己一个。
结果可想而知，人家肯定不要钱，但人家也有条件。
说是他们这些义工啥时候团建聚餐的时候，让这个刚刚小小爆红的“九爷”过来给她们掌勺做饭。
“吹吹再喝，别烫着嘴！”
关山絮絮叨叨地叮嘱着。
“没事，不烫！”小松竹用手背擦擦嘴，问道：“今天还有大苹果吗？”
“有！有！今天带了两个，你不是说你分享给好朋友吗？我就多要了一个，免得你不够吃的。”
“老关头，啧啧，表现越来越好了！继续努力啊！”
“嘿！你这小妮子，没大没小的！”
关山笑着，伸手去摸小松竹的脑袋。
“别摸我头，你手上有油！”小松竹一脸嫌弃的样子。
俩人就这么吵吵闹闹着，让关山提前通过关老九这个躯壳感受什么是“天伦之乐”。
夕阳无限好。
只是近黄昏。
“咚咚咚。”
好像有人轻轻敲着他俩身边的落地玻璃。
“九婶？”
俩人一起朝着外面的九婶招手，让她也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