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不会有人拒绝这样的条件。可是对方却打破了他的认知。
“我拒绝”少女的话很轻但是很坚定。
没有解释太多。只是其看着丹辰子眼神之中燃烧着战意。
楚蕴很好奇，自己在金丹境中到底算怎样存在，而对方实力正好可以用来参考。
况且
“杀不了就开始招揽吗？”
刚才那一剑可是朝着斩杀她的目的去的，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只是这套操作看起来似曾相识。
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斩首不行就收入门下给个客卿长老的名头。
说是长老其实根本不算核心，除了灵石和洞府比云灵宗好以外其他大概率是不变的，若是想接触宗门核心功法少不得考核几十年，还要拿出远超其价值的功劳。这对她而言实在没有什么吸引力。
“唉，可惜了”
丹辰子叹息一声，也不知是感叹没能招揽对方还是感慨楚蕴天赋，亦或者其他
就在这时，楚蕴周身空间突然扭曲起来。化作无数锁链将其周身限制，丝毫不得动弹。
紧接着丹辰子头顶出现一个虚幻小人，乍一看与其相差无二，只不过一个是缩小版的。
元婴？！楚蕴心里一惊
小人那白发鹰眼的目光如剑，似要洞穿她的身躯。每一剑都堪比之前元灵飞剑的威力，甚至更强。元婴脱离肉身限制，可遁虚空，转虚实，千万里倏尔远至，如同瞬移一般。
“不对！！这元婴灵体散乱气息驳杂，与大道至纯截然相反，反而有着…魔道…的感觉”
丹辰子有些意外看了一眼楚蕴，神色晦暗
“你果然天资不凡，原本我是想留你一命做本座分身的，如今你既知我最大的秘密，那么你连同整个云灵宗都是留不得了”
听闻此话，倒是让楚蕴突然想到云灵宗古籍所记载，百年前盖世魔头残杀生灵，后被元宗高人所灭。
“看样子百年前的那魔头便是你的一具分身”看着瞬息便来到自己面前的小人。神色之中暗含的凶煞之气，其脸色每一刻都在发生着变化。
只见其脑袋一转，另一边竟长着一张人脸，一张女子的面容，眼睛闭着，但是微微张开的嘴唇不断翕合，像恐怖的黑洞一般想要将人吞噬干净。
每次开口，无数冤魂哀鸣之声响起，要把人的灵魂撕裂一样，仿佛能透过其中看见一只由无数人脸组合成的怪物。
若是楚蕴被吞噬，恐怕也要成为这人脸怪物的一部分了。
“真令人恶心”
“呵呵，等会你就会同这些人一样成为本座的一部分，到时候你就知晓它的完美了”
丹辰子肉身化为干瘪枯骨，那黑洞洞的眼眶之中一点阴火看着楚蕴，似乎对其身躯很是满意
“你身上的气息…是生命的味道！！好想吃，好想吃啊”
声音好像地狱幽魂，似男似女。时而如婴孩时而如枯木老者。
一股粘稠带着重重腥臭气息的液体自其身躯脱落流动，像触手一样不断朝着楚蕴方向袭来。
黑色液体化作油状怪物，在楚蕴面前变成一张巨口，黑洞一般的内壁无数婴儿手指一般粗细的褶皱，像弥散开的菌丝，扑向对方。
元婴封锁之下楚蕴避无可避，若非对方想着吞食其身躯生命精气，恐怕也不会如此大费周折。
空间封锁，任何金丹强者都无法躲开，哪怕有着通天彻地之能，但在规则面前依旧显得那么脆弱。
这也是元婴碾压金丹的原因之一，金丹境法则感悟影响其战力，感悟法则越强，境界越高，战力也就越高。
而到了元婴，精气神与天地合一，能调动某一区域法则为自己所用，如臂驱使，元婴出窍日行万里，此时修士哪怕肉身衰老也能转世或是夺舍继续修炼。
这样的存在也被成为元婴老祖，到这一步也就成了“仙”。
“脱胎元丹，化万象，最后合一，这便是你走的路吗”
少女身形一闪，鬼脸元婴一时间竟失去目标，然而下一秒，千丈之外，丹辰子身后传来对方的声音。
感受到身后空间的波动，显然对方在法则一道的领悟更在其之上。
？！？！
还未等其反应过来，那黑洞洞的眼眶就对上了楚蕴的眼睛。
一点烛光浮现。
阴冷鬼火化作明光，最后又化作红光。
无论是鬼脸元婴还是那摊黑色液体都像受到重击，以极快的速度回到丹辰子身躯之内。
楚蕴并未阻止，似乎乐见其成。
“这可是，业火啊”
随着两团阴物进入其躯体，就好像火上浇油，原本灼烧的火焰爆炸开来覆盖住了半个天空。
这样的业力代表其身上滔天的罪孽，同时也是业火最好的肥料。
灼烧着的不仅是其肉身，更是其神魂，那漆黑骨架之中的黑色粘液，如同原油被点燃，让原本淡黄色的火焰变得鲜红。
丹辰子古井无波的表情终于改变了，惶恐，惊骇，不知所措的样子一同出现，就好像前半生经历的表情到这一时间同时爆发，若是拍电影恐怕都能当做教材了。
楚蕴的业火经历本源的滋养又有着数次业力为薪火的壮大此时尤显恐怖。
不过一点点的火花便附之入骨，所化巨焰如同净世红莲，染红天幕。
也不知是丹辰子幸运还是不幸，楚蕴此身能召唤的业火不过一小缕，若是其他分身出手，恐怕真就是净世妖火了，可就是这一小缕被对方业力滋养，不断壮大，通过以其肉身元神为养料的成长。
那犹如万鬼嘶吼般的声音任谁都难以将之与堂堂元宗掌教联系起来。
隐藏百年，借助魔道功法突破元婴的他第一次受到反噬，并为此丧了命。
小半个时辰后，嘶吼声终于断绝，楚蕴伸手一抓，从业火中出现点点星光以及一枚储物戒。
“还残留一些记忆碎片，真不愧为元婴”通过那记忆片段，丹辰子生前的点滴也被楚蕴大致了解了
“没想到元宗功法突破元婴竟这般凶险，碎丹成婴，活者不过十之一二，这丹辰子自残缺魔功另辟蹊径倒也不失为天赋异禀之辈了”
倒是这化身之法。
楚蕴想起欧阳鑫记忆之中，似乎与丹辰子所修颇有相似之处，按理说这般法门应该秘而不宣的，怎么相距如此之远的两地竟然都出现了。
云烟覆日大阵之内。
君无邪手中庚金飞剑，一道极为细微而扭曲的怨毒嘶吼声响起，随后一缕灰气消散。
只是此刻他并未察觉。
就这这时，阵法之外传来云灵宗弟子声音。
“元宗丹辰子已被掌教斩杀，剩下的人，外门弟子交出储物袋，内门弟子及长老交出储物戒以及每人额外的一千上品灵石，否则就别想离开”
此言一出，五宗震动。
大多数人第一反应是不信，更何况丹辰子此行根本没来。
唯有君无邪，柠儿这些元宗弟子，心里一个咯噔，有些不妙的感觉。
……
君无邪等人被元宗来人接走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恍恍惚惚的，那高高在上的烈阳是那么不真实，原本温暖的阳光好似没有温度。
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天就塌了。
可被派来的长老十分肯定，丹辰子魂牌破碎，已然身死。
“师尊！！”虽然心里存疑，但是面对现实，君无邪依旧感觉难以置信，在自己心里师尊的强大毋庸置疑，对自己的好也是有目共睹。
他双目圆瞪，似乎要将云灵宗此刻的场景记在心里。
随即他划破手掌，鲜血喷洒而出
“今日我君无邪以天起誓，此生与柳如眉不死不休！！来日定要将云灵宗崛山平墓，斩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