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把信件拿到了,那就不用动手了,免得真打起来,不好收场。
趁着孔怀安的酒劲,见其没有注意,王子法连忙把竹简收在怀了。
瞧孔怀安完全没注意的样子,却话锋一转又道:“今日你酒醉,我也不屑与你相争。”
“既然话不投机,我便告辞了!”
王子法说着,却也是转头就走,根本不带犹豫的。
只留下孔怀安远远瞧着,却哪里还有醉酒的样子。
...
其实这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到底会不会对自己有用,王子法是丁点也不知道。
是以当他走出孔怀安府邸,远离孔家视线的时候,就迫不及待,打开了信件。
只是这趁着夜色一瞧,王子法当即整个寒毛都竖起。
却见上书:“玄德,分手多日,别来无恙,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别后月余,殊深驰系。”
“今已向天子言明,玄德乃皇室宗亲,待天子下诏,就请玄德入长安听调。”
“青州大乱,当有为汉者掌局。”
“想来天子定会设玄德为青州牧,整青州事宜。”
“署名...孔融...”
王子法见状大惊。
这原来那刘备竟然是什么皇室宗亲!
更没想到,孔融竟然推举了刘备当那青州牧!
若是当真被那刘备离开去了长安得了诏令,想来青州局面将更加混乱,对袁家来说,也有更多掣肘。
王子法眼下已然是把自己当做了袁家臣子了,事事都为那袁家考虑。
却暗道:“依着袁家势力,迟早要灭公孙瓒,青州定也唾手可得。”
“可若天子当着出面,总会有所影响,袁公若是不从,只怕将被天下人说三道四。”
“眼下看来要阻止那刘备进京,只要不得诏令,此事无忧矣。”
想明白了这些,王子法内心澎湃,直觉自己这通功夫真是没有白费。
心头不住兴奋念叨:“孔怀安啊孔怀安,要是当真被你搅和,却还真有些麻烦。”
“只如今被我拿了此心,就再无叫你搅局的可能!”
这般想着,王子法赶紧藏好了信件,闷头就要往家走,打算赶紧拿上行李,好早去袁谭那里领功。
如此一路兴奋的闷头而走,哪里还能注意的了路上状况。
黑夜之中,却没注意路上也来个匆匆赶路的人,直就一头撞上。
...
“嘶...你这瞎了眼的...”
王子法吃痛要骂,却一开口说了一半,又给生生咽下去了。
不是王子法忽然讲礼貌,只是怀里带着宝贝,不可节外生枝啊!
也不顾辨认前头这人是谁,连忙低头拱手说了一声抱歉,便是着急忙慌的与那人擦肩而过,飞速离去。
只是再走时候,却是手里摸着信件,怕再遇上个意外事。
…
陈登看着那怪人远走的背景,心头暗自奇怪。
“看那人模样,也是个文士打扮,却不知是什么事,如此急躁不安。”
不过这北海的事,陈登实在也管不着。
自己来此,只为见上孔怀安一回,不消操心其他事。
至于为何而来…
所谓“百闻不如一见”,糜竺明显看重的孔怀安,自己不瞧上一瞧,又怎好做决定?
至于见面说什么,又什么时候见面,陈登却没有什么计划。
或者说,本来的计划便是什么时候到了北海,就什么时候去找那孔怀安。
也不事先通报一声,讲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
就是要没有准备,才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实能耐不是。
…
孔怀安觉得今天这一天已经够长的了。
先和父亲及帐下的一众人分析了一天的青州战事,又陪着王子法演了一出戏,本以为夜深人静终该是可以歇息的时候,却没想今夜还未完。
听得徐州陈登来访,孔怀安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等反应过来,看着下人还在等待自己说话,孔怀安才反应过来。
那是连衣服也不急收拾,一路跑到府门前来迎接。
在昏暗的夜色中,却见一人挺着标杆般的身子,一袭青衣在月色下挺拔站立,带着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正负手而立。
虽素未谋面,然孔怀安却哪里不知道这就是陈登?
当即蹦上两步,双眼放光,一把拽出住那文人手,紧紧握着道:“陈元龙,久闻大名,快请快请。”
陈登见孔怀安衣衫不整,浑身酒气,俨然一副刚喝完酒的样子,心道自己还真来的不是时候了。
虽说想叫这孔怀安没什么准备,可若喝酒醉了,却也不合适了。
只是既来之,则安之。
这都来了人府门跟前,被人抓着手,再想换个时辰也不成了。
只道:“贸然来此,却搅了公子雅兴,罪过罪过。”
这年头,喝酒向来都是文人骚客长干的事。
正所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这年头除了闲来喝酒,实在也没其他娱乐可做。
是以见孔怀安这满身酒气,陈登倒是不嫌,反身觉着自己打扰了。
只是孔怀安却也不是在当真喝酒,当即摆手道:“唉,元龙来此,万事皆要放下,还说什么打扰不打扰。”
“今日来见,可叫我喜出望外,欣喜若狂啊!”
陈登虽然有准备,但孔怀安自来熟的状态,还是叫陈登颇为意外。
被孔怀安带着相对而坐,看着孔怀安忙碌斟酒备食,只得开口先问道:“公子也不问我来是作何?”
孔怀安大概能猜到陈登来的目的,听他问起,便是大方应道:“我来猜猜,可是因为我入了糜家眼,才让元龙特意来此一遭。”
“就不知今日这考究,我孔怀安能不能过关了。”
陈登见孔怀安说的真诚,又是没有半点遮掩,大方样子,当下就让他起了几分好感。
不由暗自思量道:“难怪糜子仲如此看好这孔怀安,确有几分过人之处。”
天地良心。
这要让糜竺知道陈登所想,定然是要大喊一声委屈!
那孔怀安对着自己的时候,可连威胁带恐吓,就没有这么热情和善的样子!
可陈登哪里知道这些,还以为糜子仲与自己一样,是被好生对待,才给勾走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