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亥作为青州渠帅,北海的情况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
孔融家的情况,他也稍许知道一些。
这孔怀安,应该就是孔融的儿子不差。
可向来只也听闻这孔怀安能读书,从来没听过这厮也能上马的!
却心头暗道:“小子定以为这战场如儿戏,正好前头那将挡不住,若是能拿了这孔家小子,想来孔融也只得投鼠忌器。”
电光火石之间,管亥主意已定。
当即再不管前头杀出的那将,只朝着孔怀安杀来。
孔怀安早知道,当自己喊出这一句的时候,那定然是要被盯上的。
只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自己又没有小霸王的武勇,欲要留下太史慈,只能展示展示自己这“强悍”的心脏。
当然了。
虽说冒险,孔怀安也不能冒没有准备的风险。
虽然孔家的将军们都不咋行,但好歹层层护住,叫管亥也一时突破不得。
先前一战,实在是宗宝被斩的太快,搞的北海将士士气一下崩溃。
如今孔怀安亲自坐镇军中,外还有太史慈即将杀个回马枪。
心有底气的北海将士,直爆发出了极强的战斗力。
叫管亥竟然也不能轻易冲进阵中,更是隐隐在黄巾贼中撕破了一个口子。
按着这架势下去,要是管亥不再想想办法,恐怕孔怀安带着这一群拼了命的将士,就能打开困局了!
城上一直关切着的孔融等众人,见得孔怀安如此厉害,几乎也要冲破重围,一个个也惊掉了下巴。
王修,孙邵这些北海人且不多说,那远来求援的糜竺,此刻却是目瞪口呆!
“孔怀安!”
“这孔家公子,竟是即能算计,又能上阵!”
“临到阵前,更是无所畏惧,好不胆怯。”
“孔融,倒是当真培养了个好儿子!”
糜竺心头正是这般想着,却不料城外又是风云突变。
却说那管亥,见孔怀安带军都能冲杀在自家阵中,当下直觉丢人不已,顿时怒气大盛。
嘴里叫骂道:“黄口小儿!且敢轻视于我!”
便是疯狂挥刀向前砍杀。
北海将士虽也拼命,可无奈实力摆在那里。
无人可抵挡住管亥,眼看就要被他当真杀至孔怀安跟前。
孔怀安虽然人是在阵中,可也没当真打算挥剑杀敌的。
自己几斤几两,他还是相当清楚的。
就说原主骑马都能自己摔下的本事,要再来舞刀弄剑,可实在为难人了。
眼看这管亥杀至,边上武安国连忙策马护住。
领孔怀安再往阵中藏去。
管亥见孔怀安不打避战,心头更恨。
边杀边是大声叫嚷道:“无胆小贼!速来与爷爷一战!”
只孔怀安哪里会理他。
这厮杀的越深入,就是离鬼门关越近!
只可惜孔融身边能打的将军实在没有,不然再藏个勇猛之士在身旁,哪里还用这么风险。
瞧着那管亥越冲越深,不管不顾就奔着自己来的样子,孔怀安便知时机已至。
直令人张开令旗,吹起号角。
“呜...”
苍茫的号角声在阵中响起,随之而来的就是震天的杀伐声。
太史慈早冲杀了回来,听得号角声起,就是狼入羊群,杀了一个回马枪。
黄巾贼众,在管亥的带领下,那是全冲着孔怀安。
背后突然来人,一不知有多少人马,二不知是哪路人马。
只以为是援兵到来,一时乱了分寸。
顿时就被杀的七零八落,可谓一触即溃。
两千北海兵,反倒是把数万黄巾贼给围住一般,随意绞杀!
此大乱之时,孔怀安却心里清楚。
眼下场面,唯一的破绽就是自己。
只要自己能避开管亥,以少胜多的北海之战,就算成了!
越是关键时刻,越是不能掉链子。
孔怀安不敢大意,直跟着武安国边躲边嚷道:“管亥!你已中我妙计,可等死矣!”
“徐州陶使君的援兵已至,今日就叫你这群贼寇一个不留!”
孔怀安为乱管亥军心,那是一阵的胡说八道。
徐州自身难保,哪还有功夫援助北海。
只是管亥听得却肝胆俱裂,真以为大祸临头。
惊惧之下,手上也弱了几分。
糜竺在城上见得真切,数万黄巾就如没头苍蝇一般,四处奔走,只为活命,分明已无半点反抗之力。
便忙与孔融谏言道:“明公,敌军已乱,可令大军出城杀敌!”
孔融见一切便如自己儿子算计那样,轻易破了叫自己三天没合眼的黄巾,心头早是喜不自胜。
听糜竺谏言,那是考虑也不考虑,当即号令军马出城。
只是这必胜局面,哪还用城里的军马动手。
孔怀安与太史慈一里一外,彻底冲散了黄巾贼寇。
斩敌不计其数,俘虏千人有余。
只是北海军到底还是人少了些,多数黄巾,四散而逃,也不知散了哪里去。
不过这些普通的黄巾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管亥没逃脱就成!
眼下这厮被太史慈拿住,正是怒目圆睁,死死盯着孔怀安,好似做鬼都不会放过他的样子。
孔怀安见着他那表情,却不动气,反笑道:“怎么?你倒是不服?”
管亥被太史慈拿住的时候,才知道根本没有什么徐州来人,分明只有前面突围出去的小股人马而已。
被以少胜多,一是自觉难堪,二是直觉受骗,本是不爽。
这见孔怀安还如此嬉皮笑脸的戏弄自己,更怒道:“死则死矣,小儿休要羞辱我!”
孔怀安看管亥一副要死样子,心道这厮确实还能用上一用。
要是如张闿那样的,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黄巾贼里,也分人啊!
而孔怀安既然觉着管亥能用,忽然认真看着管亥道:“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汝既知羞耻,为何不知耻后勇?”
“莫不是欲要生当黄巾贼,死当黄巾鬼?”
管亥先是听得一愣,又很快反应过来,孔怀安话语中的存着招揽之意。
顿时心里有些慌乱,倒不如前头那般硬气了。
还是孔怀安知其心思,拍了拍其被捆着的肩膀道:“休要多想,汝还要过吾父那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