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琅第一次上朝,没有经验,就拉着修国公之孙世袭一等子侯孝康,询问有那些要注意的事情。开国四王八公百多年的交情,算是老亲故旧。对于贾琅,侯孝康感情复杂。佩服贾琅的本事,嫉妒贾琅的权势,羡慕贾琅的圣眷。在贾琅发迹之前,开国武勋以牛继宗为首。现在牛继宗镇守北疆,贾琅已成了这些留在神京的开国武勋之首。统领扬威营,掌管五城兵马司。现在又持天子剑,兼领锦衣卫。可谓是大权在握,其威势盖压所有开国武勋。这样的少年权贵,侯孝贤即便嫉妒,也不妨碍他去交好对方。因此,对于贾琅的询问,侯孝康回答的非常认真详细。
有了侯孝贤的介绍,贾琅参见的第一次朝会波澜不惊,安安静静的做了一次背景板。贾琅也见到了威远候秦川。这是个五旬左右的武勋,威严霸气,不苟言笑。贾琅觉得他比牛继宗更有气势,这就是长期绒边的武将和久居京城的武将之间的不同。
下朝后,贾琅寻了个酒楼,吃了午饭,出城前往扬威营驻地。西北即将爆发战事,要早做准备。扬威营大校场上,一队队士卒整齐排列,随着教官的口令立整,转向,齐步走。贾琅掌管扬威营后,就把后世军队的训练方法拿了出来。稍加改变后,编制成练兵手册,用来操练扬威营的士卒。
扬威营满编两万两千人,姜钦做都统的时候,吃空饷严重,实际士卒只有一万七千。而这里面,还有很多士卒老弱不堪。贾琅接手以后,以清理姜钦同党的名义,清理了那些不堪使用的士卒。一番整顿之后,扬威营原来的士卒只留下一万左右。贾琅上奏崇安帝后,从流民中招募青壮,用来补充空额。扬威营经历了大换血后,已经被贾琅牢牢掌控在手里。
扬威副将穆松是东平郡王府庶子,也是贾琅的老部下。从贾琅作千户起,就跟着他与罗刹鬼拼杀。贾琅统领扬威营后,通过牛继宗从北疆抽调了一批上过战场的将校,帮助自己掌控扬威营。穆松原为游击将军,入扬威营后,跳过参将,成了贾琅的副手。贾琅身兼数职,扬威营日常操练就由穆松掌管。
贾琅对部下一向优厚,不仅不会贪墨部下的功劳,还会把自己的功劳给部下分润一些。穆松作为贾琅心腹爱将,受到了重点照顾,功封一等子爵。东平郡王府早就没落了,现在郡王府的主人是东平郡王之孙,世袭一等子的穆林,这也是穆松的父亲。穆松为庶子,不受穆林喜爱,不然也不会被送上战场。现在穆松强势崛起,爵位已经追平了父亲穆林,这也让他在郡王府的地位大为提升。
穆松不喜欢回郡王府,他更喜欢呆在军营,与父亲的感情也很淡薄。在他心中,贾琅这个兄长才是他的亲人。穆松今年二十岁,年长贾琅七岁,却视贾琅为兄。贾琅教他武艺,教他兵法,带着他征战沙场,杀敌建功。现在又把他提拔为扬威营副将,正二品武官。如此恩情,让穆松死心塌地的效忠贾琅。就算贾琅起兵造反,穆松也会毫不犹豫的追随。
贾琅观看了士卒操练,然后召集将校开会。
贾琅端坐帅位,与众将校讨论了营中琐事儿,最后说道:“近来京畿周边出现多股匪寇,我已上奏圣上,由扬威营负责清剿。你们做好准备,年后轮流出兵,也让这些新兵蛋子见见血。”
众将校起身领命。
锦衣卫衙门,贾琅看着锦衣卫千户仇良,淡淡说道:“锦衣卫十几个千户,只有你一个人尽忠职守,还不贪腐。说说吧,你想要什么?”
仇良心中一紧,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权力!”
贾琅点头,说道:“好!我会向圣上举荐你为指挥同知,以后好生做事。”
仇良单膝下跪,说道:“谢伯爷栽培!”
贾琅说道:“起来吧。听说你在查贾赦?”
仇良心里有点儿慌,却不不敢隐瞒,点头承认。
贾琅说道:“好好查,要办成铁案。明白吗?”
仇良大声应道:“属下明白!”
贾琅满意点头,说道:“去吧,尽快把锦衣卫内的蛀虫清理干净,我还有重要事情交给你做。”
仇良抱拳:“请伯爷放心,属下定会竭尽所能把事情办好。”
河南布政司,开封府,祥符县城外。
大量的流民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随时有人冻饿而死。今年河南大旱,秋粮大面积绝收。朝廷调运的赈灾粮,被贪官污吏上下其手,到难民手里的十不存一。开封府是重灾区,饿殍遍野,百里无鸡鸣,一幅末日景象。
流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又遭遇寒冬,已经被逼入了绝境。有人开始在暗中串联,在他们刻意引导下,流民开始聚集,事态开始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神京,宁国府,外书房。
贾琅正在想方设法逗小惜春开心。这几天忙锦衣卫的事儿,把答应教小惜春画画的事儿忘了。小萝莉生气了,不好哄的那种。
贾六匆匆进来,递给贾琅封密信。贾琅拆开封印,取出里面的信纸。看完上面的内容后,轻轻叹了口气。随手把信丢进炭盆,贾琅继续哄小惜春。
“惜春啊,哥哥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小惜春嗯了一声,继续板着小脸儿,大眼睛里却充满了期盼。
贾琅讲道:“从前啊,有个小猪猪,傻傻的,笨笨的,不管别人问它什么,它只会回答没有。问它吃饭了吗?它回答没有。问它睡觉了吗?它也回答没有。问它出去玩了吗?它还是回答没有。妹妹,你听过这个故事没有?”
小惜春摇头:“没有。”
贾琅哈哈大笑。
小惜春很快就反应过来,从椅子上跳下来,扑到贾琅跟前,挥动小拳头敲打贾琅,嘴里还喊着:“哥哥坏!哥哥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