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郁闷了,贾琅又写了一首诗,好像还是写给林妹妹的。这还是首好诗,他都写不出来。
袭人见贾宝玉又发痴,心中焦急,上前劝道:“二爷,来时老爷交代了,让你不要和姐妹们闹。”
贾宝玉打了个激灵,立刻就清醒了。
贾琅一路出了会芳园,思考着该去哪里,忽见秦可卿领着丫鬟迎面走来。
秦可卿见到贾琅,嘴角含笑,盈盈福身一礼:“见过叔叔。”
声音娇媚,似乎能透进人的骨子里,让贾琅有种酥麻的感觉。
贾琅前世清修多年,这一世又在尸山血海中走了一遭,早就看破了许多事情,心智非常坚毅。秦可卿这点儿诱惑,他还扛的住。
贾琅问道:“侄媳妇儿这是要往哪儿去?”
秦可卿说道:“正要去寻叔叔。”
贾琅问道:“何事?”
秦可卿说道:“乌庄头来送年货了,婆婆让我来请叔叔过去。”
贾琅点头:“我这就去。”
却说那乌进孝,顶着风雪赶了一个多月的路,终于在昨天进了神京城。先去见了赖升,这才得知宁国府已经换了主子。对于新主子,乌进孝可谓是如雷贯耳。他管理的庄子就这辽东,如何能不知道这位纵横北疆的杀神。
赖升提醒:“咱们这位新主子眼里揉不进沙子,你那点事儿最好坦白交代,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乌进孝说道:“多谢老哥提醒,兄弟感激不尽。”
说完话,从怀里取出张银票,递给赖升。
赖升连忙摆手:“老乌啊,你别害我。我今儿个收了你的银子,明儿就得去庄子上种地了。”
乌进孝收回银票,心里非常沉重,明天这一关不好过呀。
宁安堂。
贾琅看着乌进孝送上的单子。
大鹿三十只,獐子五十只,狍子五十只,暹猪二十个,汤猪二十个,龙猪二十个,野猪二十个,家腊猪二十个,野羊二十个,青羊二十个,家汤羊二十个,家风羊二十个,鲟鳇鱼二个,各色杂鱼二百斤,活鸡,鸭,鹅各二百只,风鸡,鸭,鹅二百只,野鸡,兔子各二百对,熊掌二十对,鹿筋二十斤,海参五十斤,鹿舌五十条,牛舌五十条,蛏干二十斤,榛,松,桃,杏穰各二口袋,大对虾五十对,干虾二百斤,银霜炭上等选用一千斤,中等二千斤,柴炭三万斤,御田胭脂米二石,碧糯五十斛,白糯五十斛,粉粳五十斛,杂色粱谷各五十斛,下用常米一千石,各色干菜一车,外卖粱谷,牲口各项之银共折银二千五百两。外门下孝敬哥儿姐儿玩意儿:活鹿两对,活白兔四对,黑兔四对,活锦鸡两对,西洋鸭两对。
贾琅放下单子,说道:“乌庄头,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乌进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奴才有罪,请伯爷开恩,饶过奴才一回。”
贾琅淡淡说道:“赖升,你来处理这件事儿。老规矩,收缴七成。你最近做的不错,这次收缴所得,你拿一成。”
赖升说道:“谢三爷!这些都是奴才的本分。”
贾琅说道:“乌庄头一路辛苦,下去好生歇歇。赖升,这几天让人带乌庄头逛逛神京城,好好吃喝玩乐一番。所需费用,从公中出。”
乌进孝连忙说道:“多谢三爷体恤奴才!”
留下三成,以后还能继续管理庄子,乌进孝虽然肉疼,心里却也踏实不少。
贾琅说道:“以后好生做事,我不会亏待认真做事的人,去吧。”
赖升和乌进孝离开后,贾琅起身,对匆匆赶来的晴雯说道:“你怎么不在会芳园耍了?”
晴雯说道:“爷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贾琅说道:“随便你!”
晴雯说道:“姑娘们都在找爷,想让爷把那首诗写下来。”
贾琅想了想,转身去了外书房,让晴雯研墨,准备把那首诗书写下来。
晴雯低头,小声说道:“我不会研墨。”
贾琅乐了:“那你会什么?”
晴雯梗着脖子说道:“我会整理屋子,铺床叠被,端茶倒水,我还会做针线,我的针线活儿可好了。”
贾琅哈哈大笑,有这样一个丫鬟在身边,没事儿逗逗也挺好的。
丫鬟不给力,贾琅只能自己动手。前世清修,他喜欢用毛笔抄写经文,逐渐形成了自己飘逸洒脱的风格。今世连年在战场上厮杀,也对他的字有了影响。如今他的字飘逸灵动中,隐含着一股锋锐之气,独具一格。
贾琅最近忙碌公事,已经有段时间没有静下心来写字了。提笔把那首诗写完,又把那两首纳兰词也写了出来。觉得还不尽兴,就继续书写:
“雨打梨花深闭门,孤负青春,虚负青春。
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再写:
“不炼金丹不坐禅,
不为商贾不耕田。
闲来写就青山卖,
不使人间造孽钱!”
一连写了两首唐伯虎的诗词,研好的墨也用完了,贾琅这才放下毛笔。接过晴雯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看向自己刚写的字。仔细看了几遍,感觉字里的锋锐之气尤在,只是不再那么凌厉逼人,而是覆盖了一层恣意飞扬的气息。贾琅满意的点头,自己的字又有了进步,真是可喜可贺。
“三哥哥,原来你躲在这儿呀。”史湘云出现在书房门口。
说着话,噔噔噔的跑到贾琅身边,看向书案。
“不炼金丹不坐禅……不使人间造孽钱。三哥哥,这是你新作的诗吗?怎么读起来怪怪的。”史湘云眨着大眼睛说道。
此时,林黛玉,三春,贾宝玉都来了,书房顿时热闹起来。
贾琅一共写了五首诗词,黛玉,湘云,三春每人拿到一首。贾宝玉站在一边儿,感觉自己又被抛弃了。
林黛玉拿起那首一剪梅,看一遍,眼睛转了转,将纸卷起来,悄然塞进袖子里,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