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琅在家吃了顿饭,得知贾珍死了,就放弃了在家陪伴清姨的打算,前往宁国府吊唁贾珍。不管怎么说,贾珍也算是对他不错。人死了,去上柱香也是应该,而且他也是贾家人。
贾琅封伯的圣旨是直接发到军中的,并没有传旨意到宁荣两府。或许崇安帝没有将贾琅和宁荣两府当做一体。现在宁荣两府的人,只知道宁国府有个旁支子弟在军中效力,貌似还挺能打。两府的主子平日只想着高乐,对于几千里外的战事根本就不在意,所以消息比较闭塞。满朝文武知道贾琅,但是知道他和贾家关系的人没几个,就连贾政都没有想过贾琅和他们家有什么关系。其他贾家人也没有几个知道贾琅的,一个旁支子弟,又不和群儿,谁会去关心他。贾琅五岁开始混码头,用的名字是贾瑛,跟着贾珍的时候也用的是这个名字,直到到军中才用的贾琅这个名字。现在贾琅要去吊唁贾珍,自然要用真实身份,不然事后肯定会有麻烦。
宁国府,宁安堂。
当一众贾家男丁听闻宁国公重孙,贾珍族弟,一等靖远伯贾琅前来吊唁的时候,除了贾琮和贾环,其他人都是一脸懵。贾家现在爵位最高的就是贾赦,袭一等神威将军爵,什么时候冒出个一等伯了。不管是什么情况,贾家众人还是连忙出去迎接。
在灵堂,贾家众人见到了身穿素色棉袍,正在上香的贾琅。
贾代儒作为贾家辈分最高的人,开口问道:“这位哥儿是那一房的?”
贾琅答道:“小子贾琅,八房的,家父贾攸。”
贾政问道:“可是那个雪夜奔袭上千里破罗刹鬼大营,生擒罗刹鬼统帅的贾琅?”
贾琅心道:“这也传的太夸张了吧,一夜奔袭上千里,那是人能做到的吗?”
心里想着,贾琅还是向着贾政躬身一礼:“见过二老爷!小子只是略有薄功,当不起二老爷夸奖。”
贾政连忙扶住贾琅,欣慰的说道:“好!好!没想到我贾家也有如此麒麟儿。”
贾琅又与贾代儒,贾敕等人一一见礼,贾琮,贾环等玉字辈以及草字辈的贾蔷,贾菖,贾菱等也纷纷过来与贾琅见礼。
一番礼罢,贾家众人在宁安堂落座。
贾政把众人先前讨论的事情讲述一遍,问道:“琅哥儿,你看这件事儿如何是好?”
贾琅看向贾敬,问道:“敬老爷怎么说?”
贾敬长叹一声,摇头不语。
贾琅想了想,说道:“我一直在北疆绒边,对京里的情况不清楚。这个宗人府现在是谁在管?”
贾政说道:“忠顺亲王,当今圣上的兄长。”
贾琅皱眉,说道:“我听说这个忠顺亲王和咱们家不对付?”
贾政叹了口气,说道:“是上一辈的恩怨。”
贾琅想了想,说道:“那这件事儿就不好办了。弑父本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如果蓉哥儿没有承认,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如今蓉哥儿肯定保不住了,还是想想怎么保住宁国府吧。”
众人一阵沉默,贾蓉是保不住了,那宁国府这份家业该是谁的。按理来说,贾蔷是宁国府正派玄孙,又是贾珍养活大的,由他来继承这份家业比较合适。可是现在情况不明,贾蔷又是个没胆儿的,现在连个孝子都不敢当。
贾琅慢慢啜饮着茶水,这里一大帮长辈,还轮不到他这个小字辈拿主意。就在堂上众人茫然无措的时候,赖升神色慌张的进来禀报,有天使来传旨了。贾家众人连忙出去迎接。
贾琅看到前来传旨的是戴权,不由得心中一跳,感觉这圣旨可能与自己有关。
香案很快摆好,贾家众人跪倒一片。
戴权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贾蓉犯弑父大罪,理应凌迟。念其失手为之,处以绞刑。贾珍品行不正,私德不修,荒淫无道,因其已亡,不再降罪。贾敬治家无方,罚入玄真观思过,无诏不得出观。先宁国公有大功与社稷,朕不忍其绝嗣。今有宁国公之后,一等靖远伯贾琅,少年英武,颇有乃祖之风。故恩准贾琅以孙承嗣贾代化,传宁国香火。钦此!”
戴权宣读完圣旨,对懵圈儿的贾家众人说道:“诸位,谢恩吧。”
众人连忙领旨谢恩!
贾琅起身,双手接过圣旨,说道:“我送内相出去。”
戴权笑着说道:“万岁爷听说靖远伯回京后,亲兵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甚是忧心。洒家想到宁国府的事儿,就提了一嘴。万岁爷觉得由靖远伯做宁国之主再好不过了,就让洒家来传旨了。”
贾琅悄然往戴权手里塞了几张银票,笑着说道:“今天太过匆忙,这个內相拿去吃茶,万莫嫌弃。”
戴权瞄了一眼,还是一千两面额,五张就是五千两,这一趟来值了。靖远伯是个大方的,又简在帝心,以后要好好打交道。
贾琅送走戴权,回来的时候,贾家众人还处在震惊之中。一天之间,宁国府接连发生大事件。贾珍死了,贾蓉弑父也要死了,贾敬被圈禁了,贾琅成宁国之主了。
贾蓉被宗人府带走以后,宁国府其他各房不少人,都在盘算着能分多少家业。也有人想要入主宁国府,独吞这份家业。可是这些想法还没有冒头,就被崇安帝一瓢冷水浇了个透心凉。换了别人,也许还有人会闹上一番。可是入主的是贾琅,这位可不是个善茬儿。贾琅近年来威名赫赫,据说死在他手里的罗刹鬼有好几万。以前是没有把这个杀神和贾家联系起来,现在正主就在眼前,有几个不胆颤的。就看看他身后那两个亲兵吧,一身的煞气,让人望而生畏。听说贾琅带了一百多亲兵回来,老天爷呀,这谁敢惹呀。贾家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怂包,自然没有人敢强出头。
贾敬长叹一声,大步朝外面走去。贾赦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对上贾琅平静中略带冰寒的眼睛,又把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