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宁安堂。
贾珍醉眼朦胧的斜靠在椅子里,问道:“秦氏呢?”
尤氏说道:“秦氏身体不舒服,在屋里歇着。”
贾珍哼哼了两声,看向旁边鹌鹑般的贾蓉,骂道:“混账东西,整日里就知道鬼混。老子看见你就生气,还不滚了去。”
贾蓉缩了缩脖子,说道:“父亲晚安!儿子告退。”
荣国府,东路院。
贾琮插好房门,从窗户出了房间。轻松越过数道院墙,从会芳园潜入国府后院。正在寻思贾珍今晚会在哪里歇息之时,忽然听到前面院子里隐隐传来叫骂之声。贾琮迅速靠近声音传来的房屋,悄悄潜至窗下,轻轻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观察屋内情况。
房间内,贾珍正指着贾蓉破口大骂,秦可卿缩在床上小声哭泣。贾珍越骂越气,抄起绣墩劈头盖脸朝着贾蓉打去。贾蓉起初只是抱着头缩在地上,后来见贾珍越打越来劲儿,就一把推开贾珍,朝屋外跑去。贾珍被贾蓉一推,脚下站立不稳,“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贾琮迅速打开窗户,在贾珍倒地之前,一把连接绳索的木锤疾射而出,准确击中贾珍后脑。贾琮收回木锤,关好窗户,悄然离去。
荣国府,荣庆堂。
贾母刚刚睡下就被吵醒,此刻有些精神不振。喝了口鸳鸯送上的茶水,贾母问道:“珍哥儿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没了?”
王夫人说道:“现在还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尤氏刚刚派人过来,说是珍哥儿没了,老爷和凤丫头已经过去了。”
贾母靠在高塌上,哀声说道:“珍哥儿去了,东府就剩下蓉哥儿一个。他也是个不当事儿的,你们要多帮衬一下。”
王夫人连忙应下。
翌日,神京城外,一队百余人的骑兵在官道奔驰。为首之人,一身玄甲,座下一匹乌黑健壮的宝马良驹,稍显稚嫩的面孔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威严。左手控缰,右手提着一杆乌金长枪,背后插着两把瓦面锏,腰两侧各悬一把竹节鞭,小腿处各绑着一把弯刀。这个全副武装的家伙,就是威震北疆,令罗刹鬼闻风丧胆的大乾新晋一等靖远伯贾琅。北疆战事结束,崇安帝急召贾琅回京,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见这个少年。牛继宗立即让贾琅停止搜剿罗刹鬼残兵,带领亲卫返回神京面圣。
宁国府,白幡飘动,哀乐之声不绝于耳。贾敬一大早就从玄真观赶了回来,儿子死了,他的道也修不下去了。贾家男丁在贾代儒带领下,贾敕、贾效、贾敦、贾赦、贾政、贾扁(原字为左玉右扁)、贾珩、贾珖、贾琛、贾琼、贾璘、贾琮,贾环,贾蔷、贾菖、贾菱、贾芸、贾芹、贾蓁、贾萍、贾藻、贾蘅、贾芬、贾芳、贾兰、贾菌、贾芝等都来了。
贾蓉披麻戴孝跪在灵前,痛哭哀嚎不已,心中却是恐慌无比。贾珍是摔死的,而摔倒的原因则是他推了一把。现在贾珍醉酒夜闯儿媳妇卧房,被儿去失手打死的流言已经传遍东西两府。弑父可是凌迟的大罪,贾蓉如何能不恐惧。
贾敬已经知道了贾珍之死的“真相”,却也只能压制住心中的愤怒,思索对策。儿子没了,如果再让贾蓉坐实了弑父的罪名,他就要绝后了。他回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掩盖贾珍的死因,对外宣称贾珍是得暴病而亡。不过事情往往是越怕什么就来什么,贾珍的丧事还没有安排妥当,宗人府就上门了。
贾珍是三品威烈将军,也是在宗人府挂了号的。如今他死了,宗人府上门走个过场也算正常。可是这次却有些不同寻常,因为来的宗人府官员要调查贾珍的死因。贾敬顿时就慌了,贾蓉更是吓得瑟瑟发抖,贾家其他人则是心思各异。
大明宫,养心殿。
崇安帝看着恭敬行礼的贾琅,满心欢喜。少年容貌稚嫩,却英武不凡。俊美的面庞上,有着一股坚毅之气,好一个少年英杰。
待贾琅礼罢,崇安帝温声开口:“爱卿平身!”
贾琅道:“谢陛下!”
崇安帝说道:“爱卿戎边五载,功勋卓著。依爱卿之能,独掌一军也绰绰有余。只是爱卿毕竟年幼,现在不宜官居高位,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贾琅说道:“臣明白!臣非常感激陛下保全之恩。”
崇安帝点头,赞道:“你是个聪慧的孩子,朕很喜欢!虽然不能让你独掌一军,朕却也不想让你去军中被别人节制。这样吧,你去掌管五城兵马司。现在五城兵马司相互独立,受巡城御史辖制,隶属兵部。朕任命你为五城兵马司都指挥,统领五个兵马司,依旧隶属兵部,重大事宜可直接上奏与朕。等下让戴权给你一块腰牌,以后可持腰牌进宫见朕。”
贾琅跪地谢恩:“臣谢陛下隆恩!必竭尽全力,忠心王事,不负陛下厚爱之情!”
崇安帝满意的点头,说道:“很好!你已经五年未回家了,朕就不多留你了,早点回去与家人团聚吧。戴权,替朕送送靖远伯。”
贾琅告退,在戴权陪同下出了养心殿。看了眼周围情况,悄然靠近戴权身边。从袖子里娶出一叠银票,塞给戴权,小声说道:“小子以后可能就在京里混了,还请内相多多关照。”
戴权瞄了一眼,一千两面额,感受了一下厚度,估摸着应该有一万两,顿时眉开眼笑,说道:“靖远伯客气了!”
戴权送了一段路,给贾琅讲了一些宫中几位至尊的情况,这才安排一个小太监,带着贾琅出宫。贾琅又给了小太监一张百两银票,小太监欣喜不已。两个人边走边小声聊天,倒是让贾琅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出了皇宫,与在宫外自己的亲兵汇合,一行人耀武扬威的向着宁荣街前进。贾琅才想起来一个重要问题,自己家就一个三间房的小院子,这么多人住哪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