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森不着急签约了。
不是因为蔡亦农的侵犯，她连他手指都没能碰到。
是因为法条。
根据相关规定，今年9月11之后，他才能自己签订经济合约。
而且还得找个法定代理人追认，不然03年9月11前签的，就都是无效合同。
经纪合约倒是好搞定，请个村民当法定代理人就行。
麻烦的是站上风口等风吹。
他讨厌麻烦，也不差这两年的风口，索性多花点时间修炼。
只要修炼有成，就算没有风口，也能御风起飞，用拳力压制一切不服。
沈森在404淡定练功，蔡亦农却急的不行。
她不是馋他身子急的。
是怕再出现王晶花那样的竞争对手。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晚上，都在想画什么饼，才能让沈森心甘情愿地当牛做马。
而她最为担心的王晶花，却通过群头了解到沈森跟她一起进过万豪酒店。
4月3号，沈森穿越的第3天。
他还在打坐练功，门铃就被摁响了，见蔡亦农顶着一对熊猫眼，不禁乐道：“昨晚做贼去了？”
“失眠。吃了没？”
见他依旧防着自己，蔡亦农很知趣的没往里挤。
“等我洗把脸。”
沈森把门带上，简单洗漱，把几件衣服都塞进双肩包，拎起琴包，确认没落下什么东西，才再次拉开房门。
他虽然不急着签约，但法定代理人必须尽快搞定。
不然的话，碰着合适的经纪人也签不了约。
“吃个早餐带这么多东西干嘛？”蔡亦农奇道。
“琴太贵了，我不好收。”
“昨晚又去找王晶花了？”
蔡亦农非但没接沈森递上的琴包，还怒目以对。
“啊？”
沈森一怔，难不成昨晚那个真就是王晶花？
现在的法条没对经纪合约的年限做出明确规定，还真有可能就是她。
我居然喷了王晶花一脸可乐？
“她给你开什么条件了！”蔡亦农更急了。
“比你好就对了！”
沈森拍了拍琴包，笑道：“琴你要是不好处理，说个价，以后赚钱还你。”
不管昨晚那个是不是真王晶花，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可能跟蔡亦农签约的。
蔡亦农帮着解决温饱，他虽有感激，但并不多。
而且他报恩的方式，从来都不是帮着打工。
更何况蔡亦农对他的刁难，他也都还记得。
最最最不能忍的是，蔡亦农居然馋他身子。
既然大概率签不了约，自然不能收20年后最少卖1万3的二胡。
“王晶花底下艺人很多，顾不上你的，我就不一样了，整个公司就你一个。”
“到底多少钱?”
蔡亦农越是紧张，沈森笑的越确定昨晚那个就是王晶花。
两人各说各话下了楼，办好退房，沈森率先伸手接过前台退回的近现金，笑道：“这是你怀疑我的代价。”
“300块的二胡不收，这钱你能要？”蔡亦农戏虐道。
“啊？这些是你怀疑我的代价，我收的心安理得，琴的钱给你。”
沈森微微错愕，就数出三百塞她包里。
“拿我的钱去找王晶花签约，就能心安理得了？”蔡亦农讥讽道。
“我回老家办事。”
沈森把钱揣进兜里，警告道：“以后可别想着背后阴我，不然代价可不止是三千多块。”
“你有没良心啊！”蔡亦农恼羞成怒。
“没良心我能掏空你！“
沈森怼了一句，走出宾馆左右瞅了瞅，示意生意最火爆的一家面馆，道：“走，请你吃面。”
“呵！”
蔡亦农虽然很不爽，却还是抬腿跟上。
她认为只要沈森还没和王晶花签，就还有机会争取。
唐仁目前在圈里的处境是真的很尴尬。
内地同行把唐仁当港台的，而港台同行又把唐仁当内地的。
在蔡亦农看来，只要能捧红沈森，唐仁不仅可以赚钱，还有望彻底摆脱这种尴尬处境。
可沈森却只想找个靠谱且有能耐的经纪人，赚够本钱，再找个风口站上去，专心练功。
两人想的完全不一样，自然谈不拢。
早餐过后，蔡亦农送沈森到汽车站，坚持到大巴发车，才郁闷地回到《杨门女将》剧组。
而沈森回到鄱阳县城，就直奔派出所。
法条里没写找法定代理人的程序，他只能找警察叔叔问。
沈森忙活了半个多月，把带回的近四千块花的所剩无几，事可算是办妥了。
他成了鄱中高二9班的一名学生，班主任万美华就是他的法定代理人。
沈森不仅想当歌手，还想当二胡演奏家、钢琴家。
但小县城压根就没钢琴班！
于是乎，他请了个假就奔BJ了。
王晶花的号码他记得住，却不想因一时窘迫，在合约上让步。
绿皮车刚发动，他就拉起了二胡。
这次是真卖唱！
他买完南昌到BJ的火车票就只剩下5毛钱，等不到BJ就得挨饿。
可这年头的乘客是真不讲究。
就知道鼓掌，一个打赏的都没有。
沈森刚开始还死要面子，可饿了半个多小时后，就不要脸的把车厢当成直播间了。
抵达BJ时，沈森嗓子虽然干冒烟了，但背包里却多了99块零钱。
真就是6翻了！
要知道，万美华一个月挣的都不到600。
而他半天多的功夫挣了100多！
沈森出站找了家宾馆休息了一晚，把零钱换成整的，就又回火车站买了张去天津的票。
在街头卖唱，碰着脾气暴躁的城管，二胡会被没收。
在酒吧卖唱，碰着个蛮不讲理的盖，菊花会被干废。
而在车厢里卖唱，只要嘴甜一点，列车员就给啪啪鼓掌。
刚进入五月，全国列车员就都知道他的大名。
5月20日，K601列车。
“沈森！”
沈森刚用《云宫迅音》哄好两哭闹的熊孩子，就听背后有人喊自己，转头一瞅，却是王晶花，手里还拿着身份证。
“这要是假的，我可上不来。”王晶花笑道。
沈森干笑几声，跟小朋友告了个别，才把她领向餐车。
“三木，咋就收工了？”
才过一个车厢，列车员就熟络招呼。
“跟朋友谈点事。”
沈森从推车里拿了两瓶饮料，也不问价，抓出几个硬币搁下就继续往餐车走。
“婶婶！我还要听鄱阳湖狂想曲。”一小男孩奶声奶气地招呼。
“再听你妈妈得揍你了。”
“没事儿，我也想听。”小男孩妈妈豪横递上五元大钞。
“小伙子！再来一遍。”又一乘客举起硬币招呼。
“这会有点事，等会再过来。”
“没事，我也听听。”王晶花笑道。
“帮忙拿下”
沈森也不墨迹，把水交给王晶花，取下脖子上挂着的草帽，熟练的说着吉利话收打赏。
王晶花直接就给看愣了。
一个车厢就收了十几块，怪不得不去横店卖唱当群演了呢。
很快，沈森就站到车厢中间，架起了二胡。
还没开始演奏，整个车厢就只剩下了车轮声。
王晶花对音乐不太懂，对二胡了解的也不多，却很懂表演者的台风。
沈森身上穿的藏青色唐装，明显不如剧组龙套穿的，脖子上挂的草帽更是农民最爱，头发也没精心打理。
可他撑起二胡，就让人感觉谪仙下凡。
琴音一响，更是让人身心愉悦。
明明对二胡没任何兴趣，看完他演奏，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学二胡。
“哗哗哗！”
“婶婶！你能教我嘛。”
“小沈！跟我去太原，我女儿你肯定喜欢。”
“......”
一曲奏罢，乘客们除了送上掌声，还提出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
沈森简单致谢，就领着王晶花继续往餐车而去。
再有人打赏听曲，沈森却没有再继续。
他之所以跑列车上卖唱，除了赚钱，就是想引经纪人来谈。
现在王晶花已经来了，还继续卖唱干哈？
乘客打赏的再多，也比不上正经演出啊。
两人刚一坐下，王晶花就问：“刚那《鄱阳湖狂想曲》你自己写的吧，不怕被人录了？”
“我跑版权局注册了。”
沈森喝了口水，笑道：“明年参加完高考，就能去鲍家街43号读书，再说说你的条件吧。”
“......”
王晶花直接就被整沉默了，小学没读过去的孤儿，明年就能高考，还考进鲍家街43号？
她琢磨许久，才缓缓画饼：“就你刚刚的表现，去不去鲍家街43号，我都能把你捧成四大天王那样的。
他们都是既唱歌也演戏的，所以我建议你明年考北电，以后当演员更方便，也能拿到更多资源。”
“直接说签多久和抽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