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仙图

洛水忆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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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丁相之死乱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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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洛阳这场雨,下了整整一夜。

天色微明时,雨渐停,被雨水涤荡过的洛阳城充满了活力,商贩推着小车吱呀呀碾过光洁的青石路面,店铺里支开摊子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知行院后山的空地上,何安打完两遍随云散手,身上热气蒸腾,他双腿微曲,两手环抱,如同抱着一个虚无的圆球,按照程子涯传授的站桩,气沉丹田,开始练习“混元如意功”。

范大志无精打采地坐在一块石头上,时不时打个哈欠,一大早就被何安叫醒,连拉带拽的来这个鬼地方练功,让他很不高兴。

“小安……练这个有什么用?你还不如让我多睡一会!”

范大志不住地抱怨着。

“现在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将来上了战场,我们可是要与西凉人以命相搏的!”

何安目不斜视,声音响亮地回答道。

“哎呀!不行不行了……我的肚子好饿啊,小安,我先去买点吃的啊!”

范大志哈欠连天,揉着肚子站起身。

“好困啊……吃完早饭还得睡个回笼觉,小安,你先练着啊!”

范大志说完,不待何安回应,拔腿就跑。

望着范大志的背影,何安无奈地摇头苦笑。

这后山灌木丛生,除了几株参天大树,还有一座三层阁楼,因为年久失修显得破败不堪,平时也没有人来,倒是一个练功的好地方。

何安运转丹基真气,灌注左臂,惊神指凝而不发,一指点向右臂“天井穴”……

感受着体内奔涌不止的真气,何安面露喜色,很久以来,他的《惊神指》第二式——“戮仙指”,每次施展,真气运行到手臂“天井穴”就再也停滞不前。

自从上次清明大比,与厉飞星对战中,误打误撞领悟到了其中诀窍,何安一直暗自揣摩,却没有机会施展,如今一试,果真如心中所想,真气运行再无凝滞。

何安大喜过望之下,对着前方灌木丛一指点出。

空气骤然变得稀薄,灌木丛中参差枝叶攸然低垂,就连地上的无数青草也跟着伏倒,紧紧贴着地面……

唯有修行者才能感觉出来,何安前方的天地间,无数天地元气瞬间凝聚,一道异常恐怖的毁灭气息,从何安指间射出……

天空仿佛为之一黯,扭曲的空气中,参天大树,倒影摇曳,破旧阁楼轰然倾斜……

知行院的知行楼内,案上茶盏微微震颤。

魏知临脸色攸变,整个人化作一道灰芒,已掠出楼外,与此同时,一道快到无法捕捉踪迹的残影闪现,程子涯已站在他旁边。

两人的目光同时望向知行院后山,那里隐隐传来一声低沉的声爆音。

“好强的气息,什么人?能将后山的天地元气抽空?”

“子涯,你先去探查,我去守护莫宗主,他正在给易之疗伤,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被打扰!”

魏知临说完,身影化作流光远去。

程子涯赶到后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残破的阁楼坍塌成两半,仿佛被人从中间劈开,残垣断壁,一片狼藉,几棵参天大树被拦腰折断,地上不知被什么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

知行院的一间密室内,方易之双掌虚合,坐在榻上。

“你运行知行心法,放松心神,不要抵抗体内“炙阳真气!”

韩婵娟的车夫,曾经的玄天宗宗主莫千山坐在方易之身后,缓缓伸出手掌,抵在他的后心。

玄天诀是一门极其特殊的心法,相传在二百多年前由玄天宗的开派宗师,一代奇女子苟子旬所创。

修炼玄天诀的真气,至柔至纯,包容万物,不受天下任何宗门的其他真气排斥。

当年纵剑门前门主步见天,创炼新剑经时不慎走火入魔,就是苟子旬用玄天诀所救。

方易之依言运转知行心法,不再抵抗体内那道折磨自己痛楚不堪的炙阳真气。

那炙阳真气在方易之体内不被压制,开始狂暴地到处游窜,欲往丹基内冲去,忽尔一道极其柔和的真气顺着手少阴心经侵入,如洇在宣纸上的一团淡墨,将它轻轻包裹住,炙阳真气如同受惊的兔子,跳动不停。

方易之咬紧牙关,忍住体内剧痛,顷刻间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炙阳真气在他经脉中左冲右突,不多时就冲破了柔和真气的包裹。

莫千山又注入了一倍的真气,但炙阳真气似乱闯乱撞的刚烈小鹿,不堪驯服。

眼看方易之胸腹以上通红一片,肌肤被炙烤得滚烫,炙阳真气一旦冲进他的丹基,后果不堪设想。

莫千山一咬牙,全部功力使出,他是成名已久的真我境高手,只见精纯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进入方易之体内,如蛛丝一般密密麻麻缠上那道炙阳真气。

仿佛感觉到危险的气息,炙阳真气剧烈挣扎,如同被蛛网粘住的飞蛾,垂死抗争。

莫千山冷哼,眉间金色光华一闪而逝,脸上皱纹愈发深刻,他鬓角几丝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灰白色……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道炙阳真气越来越小,越来越弱,被玄天诀一点一点炼化,与方易之的知行真气渐渐融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密室的门打开,莫千山满脸倦意,仿佛苍老了许多。

守候门外的魏知临深深一揖:“有劳莫宗主!”

莫千山摆了摆手,也不答话,径自离去。

魏知临正要进去查看方易之伤势,一名杂役火急火燎的跑过来:“院首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惊慌?”

魏知临眉头蹙起,询问道。

“后山……后山的山塌啦,阁楼倒啦,几棵大树也断啦……”

…………

大陈帝国的朝堂上,此时一片乌烟瘴气。

陈帝端坐龙椅上,面色铁青,龙袍袖中紧握的拳头,因为用力指节变得有些发白……

今天朝会照常进行,文臣武将们对西凉的战事,讨论的如火如荼。

大理寺卿、以及左金吾卫刘大夏为首的官员们认为,大青峪一战崔灿云指挥失误,导致大陈帝国惨败,数万士兵死伤,罪无可恕,应于严惩。

而以国子监、吏部尚书崔逸忠为首的崔家一系官员则竭力维护,双方唇枪舌剑,吵得不可开交……

大殿上声音嗡嗡回荡,陈帝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淡漠地看着下面乱成一锅粥的群臣。

“陛下,陛下……”

突然,一个小黄门慌慌张张跑进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声哭喊道:“陛下,丁相……丁相,薨了……”

朝堂之上顿时安静了下来,满朝文武愣在了当场……

“什么……你……你再给朕说一遍?”

陈帝脸色骇人的站起身,声音微颤。

跪在地上的小黄门战战兢兢,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陈帝呆立当场,似乎一时还不能消化这个消息。

“啊……”

半晌,陈帝痛呼一声,单手扶额,仰面向后倒去……

幸好侍立一旁的太监宫娥们眼疾手快,将晕厥的陈帝及时扶住。

“陛下……”

“陛下!御医……快传御医!”

阶下群臣尽皆失色,顿时乱作一团。

“朕……痛失臂膀!”

过了半晌,陈帝才幽幽转醒,以袖掩面失声痛哭道:“丁相……国之柱石……天不佑我大陈,朕心甚痛……朕心甚痛啊!”

殿内的一众文武大臣们,闻言面带戚色,心中又暗自叹慨,宰相大人抱病卧床多年,早已远离朝廷中枢,一朝仙逝,陛下痛哭流涕,圣眷隆恩,真是感人至深……

眼看朝会是开不成了,陈帝止住悲痛,带着一众大臣前往丁府。

定鼎相府一片肃穆,白绫高悬,黑幛密布,丁非庸披麻戴孝,一身缟素的丁文若哭的梨花带雨,被佣人们搀扶着,跪地迎接皇帝陛下的到来。

陈帝在灵堂先是吊唁了宰相丁奉元,后又执丁非庸之手,好生安慰了一番,陈帝追忆丁相当年,夙兴夜寐,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不禁几多唏嘘,眼角润湿。

一众大臣也跟着在灵前吊唁,有些丁相的门生故旧见此情景,悲从中来,不禁放声大哭,相府里顿时愁云惨淡,悲声大作……

陈帝脚步沉重的走出灵堂,抬腿一只脚刚迈过门槛,嘈杂中一个关切的声音传来。

“陛下……陛下保重龙体啊!听闻陛下今日朝上又犯头疾……”

陈帝霍然转头,却见御医华仲跪在人堆里,一脸期盼的望着自己。

陈帝登时勃然大怒,大踏步走到华仲面前,戟指骂道:“你这狗才……朕命你,好生诊治丁相,一应珍稀药材,宫中予取予求……你……你……你竟……朕要你有何用?”

华仲跪在那里,吓得低头触地,浑身颤抖不已,听陈帝说完,他猛然抬头,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与犹豫,说道:“陛下……微臣……”

陈帝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不等华仲说完,狠狠一脚踹向他心窝。

这一脚踹的华仲口喷鲜血,仰面而倒,躺在地上,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狗才!还我丁相命来!”

陈帝犹不解恨,怒喝道:“来人,将这狗杀才拖下去,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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