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急报!”
帐外,程昱神色匆匆,冲了进来。
曹操也连忙接过急报,看了起来。
不多时,便只见曹操额头青筋暴起,怒极反笑道。
“马腾匹夫,安敢如此!”
见状,底下的曹丕连忙关切问道。
“丞相,这是出了什么事?”
随后,只见曹操怒摔手中简书,大声喝道。
“西凉马腾、韩遂,发大军八万,星夜突袭许昌了!”
此言一出,底下众人皆是一惊。
要知道,曹操为了保证南征大胜,可谓是倾巢而出。
而留在许昌城内的都只是些衰兵老将,零零散散加在一块人数还只是堪堪近万。
单凭那些,纵使是荀彧,也难以抵挡马腾和韩遂的八万精兵。
紧接着,曹操便大手一挥,沉声说道。
“曹丕、徐晃、李通、满宠。”
“末将在!”
“尔等领大军五万驻守统御荆州,威慑江东,征讨刘备。”
“是!”
而后,曹操又把目光放在程昱等人身上。
“程昱,于禁。”
“臣在。”
“末将在!”
“即刻清兵点将,明日便起程返回许昌!”
“是!”
最后,虽然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但曹操却依旧心急如焚。
许昌是曹操的大本营,曹操自然不想让其受到半分威胁。
“子旭。”
听到曹操叫了自己,宁澈也一脸淡然地徐徐出列,拱手说道。
“臣在。”
“准备车驾,我要连夜赶回许昌!”
“是。”
随后,曹操又接着说道。
“许褚。”
“末将在!”
“汝乘飞马先行一步,通知文若我初九便到,让他到时候大张旗鼓地欢迎班师。”
“是!”
……
另一边,许昌城内。
深夜,曹丞相府。
此时,荀彧已经一夜未睡,双眸布满血丝,就连头发都白了几根。
良久,烛火摇曳。
一个神色匆匆的将领连忙进来,拱手躬身说道。
“大人,马腾、韩遂兵分两路,走了小道。”
闻言,荀彧眉头微皱,喃喃自语道。
“为何会兵分两路?为何不走大道?”
荀彧抬头凝望摇曳不定的烛火,仔细一想,随即大喜道。
“看来西凉军还是害怕我们的。”
见那将领一头雾水的模样,荀彧又徐徐解释道。
“越是复杂的部署,就说明他们越是忧心忡忡,这正好给了我们机会!”
论心理战,荀彧可谓是精通此道的高手。
沉吟片刻后,荀彧便沉声说道。
“传令,让许昌各城门和往常一样,万不可做任何城防增加。”
“往来商贾百姓也不用细查,一切越是放松,马腾和韩遂就越是以为我们许昌兵多将广,准备充足。”
“是!”
那将领得令后,便转身离去。
而看着其远去的背影,荀彧依旧愁眉未解。
往后数日,马腾和韩遂也正如荀彧所料。
见许昌没什么大动静后,也心生忌惮,开始放慢进军速度。
可这一耽搁,刚好给了曹操回防的时间。
……
一日,许褚也终于赶到了许昌。
一下马进城,许褚便直奔曹丞相府。
“荀大人,我奉丞相之命来。”
见许褚气喘吁吁的模样,荀彧倒是先松了一口气,徐徐开口问道。
“丞相现在何处?”
许褚挠了挠头,接着说道。
“这我不知道,可丞相说他初九一早必到许昌,还让你到时候要大张旗鼓地欢迎班师。”
闻言,荀彧微微点了点头,神色凝重。
对于马腾和韩遂,荀彧已经借心理战拖延了二人许久,就等曹操班师回城。
可眼下距初九还有数日,若仍故技重施,日久也定会露馅。
而如何重新唬住马腾、韩遂二人,又成了荀彧新的难题。
……
与此同时,返程路上。
车驾内,宁澈与曹操正交心相谈。
“子旭啊,我已经拟好诏书,只待此次回许昌上奏天子,你就是我大汉国师了!”
曹操装着一副为宁澈高兴的样子,激动的握着宁澈的手。
而宁澈则自然清楚曹操的秉性,不卑不亢的回道。
“谢丞相恩典。”
见此,曹操也不动声色,接着说道。
“子旭,与我打个赌可好?”
“臣平生不沾赌毒,还望丞相海涵。”
虽然曹操连连摆手,但还是笑嘻嘻的说道。
“先生不沾赌是好事,可有些时候不赌不行,先生你说是吧?”
闻言,宁澈无奈一笑,拱手说道。
“丞相所言极是,那臣便与丞相打这个赌好了。”
听罢,曹操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我初九回许昌的消息,马腾和韩遂那两个匹夫肯定知道,届时定会派刺客截杀我。”
“到时候我改从侧门进,先生你觉得我四个儿子里,谁会来迎接我?”
言罢,曹操便直直看着宁澈,等待他的答案。
而宁澈则沉吟片刻,徐徐回道。
“只有大公子会。”
此言一出,曹操很是意外,连忙问道。
“先生凭何觉得只有丕儿会来?”
闻言,宁澈神色淡漠,沉声回道。
“大公子善于隐忍,遇事向来不会强出头,往往是图穷方才现匕。”
“故而为了堂前尽孝和笼络人心,定会借荀彧之名让其他公子不要出城迎驾。”
听罢,曹操抚髯点了点头,可对于自己这个现存的大儿子,他现在并不是那么重视。
接着,曹操又直言说道。
“冲儿呢,我的冲儿那般聪慧,怎会识不破这般粗浅的计谋。”
看着曹操脸上不解的表情,宁澈并没有直接回答。
“少公子天生聪慧,自然识得破。”
“那先生你的意思是?”
“丞相届时亲自问少公子便知道缘由了。”
曹操一时没有回话,而宁澈也突然又开口向其问了一个问题。
“丞相,你觉得想成为一个君王首先应该做到的是什么?”
闻言,曹操不假思索的回道。
“自然是才。”
可宁澈却摇了摇头,见此,曹操又接着说道。
“勇?”
“善?”
“德?”
曹操一连说了数个,可宁澈却都一一摇头否认。
“丞相,赌注是什么?”
宁澈一脸坦然,突然又问道。
而曹操轻笑着摇了摇头,徐徐说道。
“没有赌注,随便玩玩而已。”
“那依先生之见,成为一个君王首先要做到的是什么呢?”
闻言,宁澈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抽出了腰间别着的匕首,狠狠的扎在车架的木板上。
良久,其方才吐出一个字。
“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