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城内,行人络绎不绝,好生热闹。
每一个的脸上都洋溢着微笑,且面色红润,仿佛身处盛世。
而其中,刘备正手牵着的卢,穿梭于街道。
“神驹啊!神驹!”
“万里挑一!”
忽然,一个穿着素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上前称赞的卢。
“先生慧眼,能瞧出此马不凡,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萍水相逢,不必通报姓名。”
“我是否可以细细看看此马?”
“自无不可,先生请便。”
言罢,中年男人仔细端详一番后,又万分可惜的摇了摇头,无奈说道。
“此马虽是神驹,眼下却有一道泪槽。”
“名叫的卢,骑则妨主啊!”
“数日之内,恐怕就会有血光之灾。”
闻言,刘备面色淡然,娓娓问道。
“噢?”
“不知先生可有何法化解?”
那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徐徐回道。
“方法自然是有,只需将此马借予仇家,待害人之后再将马取回便可化解。”
话音刚落,刘备便微微颔首一笑,果断说道。
“先生这是何话啊。”
“损人利己,伤天害理,此等事我是宁死不为的。”
闻言,那中年男人好像也随之松了一口气,又略带几分赞许之色的笑道。
“哈哈哈。”
“人言刘玄德仁义,今见果然呐。”
言罢,其便负手转身离去。
刘备侧首看去,朗声问道。
“先生如何得知我姓名?”
可那中年男人却没有回应,头也不回的走了,没有一丝犹豫。
而刘备想到此次荆州庙会,又有那人先言,心中不禁起了防范。
想到这,刘备的步伐都变的沉重了几分。
此时的刘备虽已心生退意,但无奈的是,这次荆州庙会他是必须要去的。
荆襄九郡每年一聚,届时各郡官员无论大小都会齐聚一堂,这是刘备拉拢各方关系最好的机会。
不多时,刘备便已至庙会。
现场喧嚣,热闹非凡,荆襄九郡的官员也都如预料之中的一样齐聚一堂。
只不过这次作为主持人的刘表却称病缺席,改为刘琦来主持。
对此,刘备虽稍感不对,但并未发作,只觉是内心敏感过头,可内心的不安还是让刘备不禁开口。
“汝等切记多加关注城中动向,莫要怠慢此事。”
与此同时,蔡瑁已正携精兵冲向庙会。
好在襄阳主薄此时已主动向刘琦禀告此事。
闻言,刘琦也是神色一变,不复刚才的喜悦,连醉意都被压下去几分。
随后赶忙找到刘备,并急忙告知。
并劝刘备趁蔡瑁还未包围庙会前,让其从边门逃出。
知晓后的刘备虽表面平静,但实则内心已翻起滔天巨浪。
匆匆道谢过后,刘备便翻身骑上的卢,奔赴边门。
但蔡瑁手下兵将也绝非吃素的,没多久便已发现刘备正蒙着头匆忙逃窜。
“将军,刘备跑了!”
“将军你看,刘备跑了!”
“刘备跑了!”
蔡瑁闻言神色恼怒,当即怒吼道。
“追!”
可的卢乃是神驹,虽然蔡瑁等人的座驾也非凡品,但比起的卢还是相差甚远了。
久追不上自然也在情理之中,甚至两者的距离还越来越大。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蔡瑁等人是完全没有任何机会的。
可刘备逃的慌不择路,不知不觉间竟然逃到了檀溪岸边。
而刘备眼看河水湍急,且对岸还距百丈,再看后有追兵来势汹汹。
情急之下,刘备驾马冲入水中。
不曾想的卢竟在水中连跨几十丈,可奈何离岸还有数丈之时,便突然深陷暗潭之中。
这一刻,刘备仰头闭眼,已经做好了死的觉悟。
“的卢的卢,今日妨吾啊。”
话音刚落,岸上的追兵便已拉满了弓,对准刘备。
整个世界此时都仿佛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的卢粗重的喘息声。
“嘶——”
的卢一声长鸣,刘备也随之猛的睁眼。
电光火石间,的卢竟完成了一项最高难度的跳跃,且还与数十支箭矢擦身而过。
看着对岸一脸不甘的蔡瑁,刘备轻蔑一笑,没有言语,转身径直离去。
不多时,刘备的一众近卫才姗姗来迟。
待其质问蔡瑁刘备的动向时,蔡瑁也是十分难受的说道。
“刘备已跑到了对岸。”
“这溪涧如此之高,没有马可以跃过去!”
“可刘备却偏偏跃过去了!”
蔡瑁一脸无奈,十分郁闷。
……
马跃檀溪后,刘备虽已逃出生天,但一路上都心有所想。
本已年过四十,距黄巾之乱已过二十余年,英雄之路不是逃跑,就是在逃跑的路上。
“我这等人,真的能成大业吗?”
想到伤心处时,竟也不着急赶回新野,迷茫的驾着的卢四处游荡。
良久,日薄西山。
此时,偶然之中,刘备也走到了一处茅草屋前。
突然,屋内一阵琴声传来,婉转悠扬,意境深远。
一时间,刘备竟也忍不住驻足倾听。
只是不消一刻,屋内琴声便戛然而止。
“琴声突转高亢,必有英雄窃听呐。”
“哈哈哈。”
只见茅草屋内忽然走出一位身着素袍且又白发苍苍的老者,正一脸笑意的走向刘备。
“老朽福薄,今日却不曾想可再遇刘皇叔。”
“在下刘备刘玄德拜见水镜先生!”
刘备恭敬拱手,只是眼神早已不似此前那般自信,语气也显得无力忧伤。
见状,水镜也不禁向灰头土脸的刘备问道是何缘故。
刘备黯然一笑,便一一娓娓道来。
而水镜听刘备一是克服的卢妨主,二是竟能马踏檀溪,大难不死,心中也大为震惊。
“皇叔若不嫌弃,可至屋内一叙。”
刘备自然欣然同意,安顿好的卢后便跟着水镜进了屋子里。
不多时,几杯热酒下肚,两人也熟络了起来。
见时机成熟,水镜直接开口问道。
“荆州刘表的前途如何?”
此时的刘备英雄之志已然暗淡,只是敷衍的回道。
“刘表仁义,荆州富足,定能肩负起中兴汉室的大任。”
闻言,水镜一阵讪笑。
“皇叔这是碍于情面,自欺欺人呐。”
“刘表如今是外有强敌,家有内乱。”
“其现又老迈昏聩,时日无多。”
“荆州再强也怕是要落入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