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城内,听泉府。
曹操麾下谋士齐聚于此,除却刚刚归降不久的田丰、沮授等人,以及还在驾马耍酒疯的许攸。
主位上,宁澈与荀彧并肩而坐,其余人则分坐两侧。
按照常理来说,这一次大战获得胜利,众人此时都应该是满脸笑容。
可是现如今每一人的脸上的都冷若寒霜,甚至隐约间透有着几分杀意。
而就在这时,陈群猛然起身,大声怒斥,率先打破了沉默。
“许攸此僚狂妄至极,竟在冀州城外对丞相不敬,直呼其名,更是屡次冒犯丞相!”
“实乃大逆不道,当斩不赦!”
陈群额头青筋暴起,神色冷冽。
放眼整个曹军上下,谁对曹操不都是毕恭毕敬的,更别提还像许攸那样冒犯曹操。
显然,许攸的种种举动已经引发众怒,就连已归降的田丰、沮授等人都不愿与其有何往来。
闻言,众人皆点头赞同。
荀彧也眼神冰冷,言辞间都带上了几分杀气。
“长文所言极是,许攸此人太过于骄狂自大,更是屡屡公然羞辱丞相。”
“假以时日,莫说我等,恐怕其连丞相都不会放在眼里。”
言罢,一旁的程昱也附和说道。
“不错,依在下看,许攸触犯众怒,此人已经是断不可留。”
众人一边说着,一边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看向宁澈。
“子旭,你为丞相立下那般大功都未曾居功自傲。”
“对啊!子旭之才我等可是有目共睹。”
“这许攸算个什么东西。”
“在我等面前,不过是萤火比之皓月罢了!”
“区区这样的货色,居然也敢对丞相不敬。”
“此人简直是自寻死路。”
陈群、程昱等人都愤愤不平,恨不得亲自手撕许攸,以泄怒火。
可一旁的宁澈从始至终一直都是沉默不语,面色平静。
见状,程昱疑惑问道。
“子旭,何故默不作声?”
闻言,宁澈徐徐起身,并没有马上回答。
紧接着,宁澈微眯着眼睛看向了远处,眼眸之中倒射出的光芒深邃如同寒潭。
“诸位无需心急,丞相已自有决断。”
宁澈面色淡漠,脸上神色不变,依旧淡然如水。
而此刻一旁的陈群、荀彧等人皆面面相觑,脸上都尽是疑惑之色。
宁澈微微颔首,并未理会众人的疑惑目光,娓娓开口说道。
“许攸寿数将尽,大抵三日内诸位便可一见分晓了。”
言罢,宁澈便转身离去,只留下原地仍旧一脸问号的众人。
良久,荀彧才缓缓开口。
“如此看来,丞相与子旭或许早有安排,吾等静观其变就好。”
……
光阴如梭,日月似箭,转眼间便已过去两日。
自曹操率军入驻冀州城后,便一再吩咐麾下的将士们安分守己。
因此,将士们对于城内的百姓们也都秋毫未犯,反而军民和谐。
而这也是曹操想看到的,城内的百姓们的那颗悬着的心也才终于落了下来。
身处乱世之中,倘若战争的一方胜利夺城,往往都会将城内百姓屠杀一空。
一来是城内多数百姓都为战败方的亲属,深仇大恨无法弥解。
二来则是为缓解粮食不足的问题。
现如今曹军并未对城内百姓展开屠杀,如此一来倒是给了某些人喘息的机会。
冀州城内还仍有不少人对曹操不信任,都打算趁着夜色离开这座城。
其中有些运气比较好的成功躲避了巡查士卒,离开了城内。
当然也会有一些运气比较不好的,没有成功躲避巡查士卒,被当作细作,直接斩首。
次日,冀州城内。
天气晴朗,街道上的百姓也逐渐多了起来。
而许攸仍是穿着那件白色的衣服,手中也拿着那个酒葫芦,正对着街头众人大笑开口。
“此事啊,尔等一定不知晓。”
“吾与和这曹阿瞒乃是故交。”
“莫说偷鸡摸狗,吾还与其一同偷看过寡妇洗澡嘞!”
“吾腿脚快,可这曹阿瞒当时被人家给发现了。”
“被人赶上快要被打死,那一次曹阿瞒连鞋子都跑丢了,那场景,你们是没有看到啊!”
许攸说完仰头大笑了起来,拿起酒壶又喝了一口。
然而一旁的众人闻言却并不敢有所举动,唯恐麻烦找上门来。
傻子都知道这种最多只能听听就好,要是有人和许攸那样放肆,坟头草估计都一米高了。
而就在许攸继续喧嚷的时候,不远处一名身穿甲胄,杀气腾腾的将军正朝着这边赶来。
只见其膀大腰圆,相貌雄伟,手持铁戟,细瞧之下,此人正是许褚。
不多时,许褚便已来到许攸跟前,随后就忽然一拳落下。
许攸身下的马儿受惊,当即仰身,前腿踢向空中。
随之,许攸也直接被甩落在地上,一下子便灰头土脸,模样看起来十分狼狈。
良久,许攸方才缓缓起身,一脸醉意朦胧之色,手指着面前的许褚,冷声开口。
“匹夫!汝好生大胆,胆敢惊了吾的坐骑!”
“汝可知道吾是谁?”
“吾乃曹阿瞒的故交。”
“许攸,许子远是也!”
言罢,许攸还捋了一下胡须,眼眸和言语之间尽是傲气。
许褚见此,眼眸中寒芒更甚,怒盯着面前的许攸,冷声开口。
“你这么一个狗东西,怎么也配与俺一同姓许?!”
闻言,许攸当即轻蔑一笑,不屑回道。
“哼!汝且回去问问曹阿瞒,若是没有我这个姓许的,尔等这帮匹夫糙汉,安能进得了这冀州城?!”
许褚拉动手中的缰绳,来到许攸的面前,冷声开口。
“你给俺听好了,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污蔑丞相,俺就砍了你!”
“猖狂,汝也不打听打听我许攸的名号!”
许攸面色通红,怒极反笑。
“莫说是汝,就算是那曹阿瞒到吾跟前,就是不敬吾一尺,那也得让吾三分。”
“尔区区一匹夫竟就敢口出如此狂言,汝今天若是有种就砍下我这颗人头!”
“来,砍吧!”
“砍啊!你今天不砍就是我孙子!”
闻言,许褚又想起此前宁澈所言,当即紧握手中的铁戟,对着许攸的脖子就直接砍了下去。
刹那间,血水犹如泉涌一样喷洒而出。
“杀,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