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门枢转动的声响,郑轨知道定逸师姐已经离开了,他皱着眉头暗暗思量着,心中五味杂陈。
郑轨回想起自己施展巅峰境界的熊摇劲竟然靠着透支生命力爆发出了数倍的功力,并且一举诛杀了海沙帮的帮主允武潮和几十个帮众的战斗经历,就像在看一场电影,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是那样的清晰,又是那样的梦幻,恍如隔世。
郑轨思索了片刻,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见门被推开,仪清跟一个小尼姑各自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师叔,这是进补的汤药和粥饭,您快用吧。”
仪清说着将两个食盒内煎好的药和粥、菜等摆好。
郑轨此时已经恢复了不少元气,他咬着牙坐起身,走到桌前坐下,闻着带着香油香气和清粥甜香的味道,忍不住口齿生津,食指大动,道:“真香,多谢仪清你们了。”
仪清连道不敢,而后就带着小尼姑退了出去。
等到郑轨吃完后,仪清两人又进来将碗筷收拾了。
郑轨用清茶漱了漱口,问道:“仪清,海沙帮当真被咱们灭了吗?”
仪清闻言脸色一变,半是兴奋半是自得的点点头,道:“师叔,您将允武潮等魔头除去了近百人,海沙帮剩下的大都是乌合之众,知道跟咱们恒山派坐下深仇,都吓得四散而去,那海沙帮驻地早就付之一炬,人员也不知所踪了……”
郑轨摸了摸头皮,感受着十多天里长出来的微微扎手的发茬,道:“堂堂浙西大帮,竟能如此不堪一击么?”
仪清冷笑道:“什么大帮,帮主也就是个无耻之徒,武功再高不还是败在您的剑下了?”
说着仪清便低声问道:“师叔,您当时那个彷如金身罗汉的功夫是什么?我给师父说了,她说不是咱们本门武功……”
郑轨微微一笑,将腹稿说出道:“上山前我曾学过一些粗浅的打熬力气的武功,后来精研佛学和本门武功后就将外门武功完善起来,当时不知怎么便用出来了,竟然爆发了数倍的气力……”
仪清听后点点头,道:“我师父就说您用的是什么外门武功,不过伤了本源,非得静养一两年不能弥补不足,看来这个外门武功也不能随便用了……”
郑轨知道外门武功素来不被定逸等江湖一流高手和名门大派弟子放在眼里,所以知道仪清也是在隐晦的劝自己不要误入歧途,去研究外功
他心知多半还有定逸的意思,于是点头道:“你说的是,若不是危及生命,我也不会用出这个武功,经此一战我也是感触颇多,回恒山后非得好好闭关一段时间修行不可了。”
仪清暗松了口气,道:“师叔明白就好,您老这次在钱塘江畔剑斩潮里鬼,横扫海沙帮,当真是让咱们恒山派在南方名声大涨,您自己个也名震江南了……”
“名震江南?”
郑轨低声琢磨了几遍,笑道:“我这也算是一举成为颇有名气的江湖少侠了吧?”
仪清笑道:“您的身份地位本就非同小可,无非是以前功夫未成不曾行走过江湖闯下名头,经过您钱塘江前灭掉海沙帮一役以后,您这位定性禅师也算是名宿了。”
说着仪清微微一笑,道:“我听人说江南武林近些天有不少前辈出面找师父说和,说是请咱们不要对海沙帮赶尽杀绝,可是让咱们恒山派出尽了风头,他们还送您一个‘杀僧’的尊号,这可是比您定性禅师的大名还要响亮了。”
郑轨闻言轻轻摇头,道:“杀僧的喝号一传出去,让掌门师姐和大师姐知道了,恐我就要挨罚了。”
仪清捂嘴轻笑,道:“师叔你猜得不错,方才我师父就收到了掌门师伯飞鸽传书,掌门说是你下手太狠,有悖出家人的身份,要你回山就闭门思过哩……”
仪清和郑轨闲聊了一刻钟就退下了,郑轨未能伤愈恢复也颇觉疲惫,于是躺回床上歇息。
转眼过了五日,这五日里郑轨的伤势渐渐恢复,虽然仍旧感觉元气未复,但是已无大碍,甚至体内内力比之原先还略有增长了。
数日光景,郑轨的事迹已经在江南武林人尽皆知了,甚至传出来了十几个不同的版本,总之都是让他“杀僧”名号越发的响亮了,连带着恒山派在江南武林也成为了五岳派乃至武林门派中的顶流。
随着郑轨能够出门行动的消息传出,江南武林的拳师名流和富商等前来拜会定逸和郑轨的脚步越来越多,出于恒山派事业的发展,定逸和郑轨每天便都客客气气的与各路黑白两道的名人和豪商等寒暄客气。
由于海沙帮覆灭,他们常年盘踞在运河的航运生意以及贩卖海盐的生意大半也就被江南本地的江湖势力瓜分了,恒山派作为始作俑者,也让梁家和徐家出头占了两成。
这些江湖势力和豪商登门拜访既是来与恒山派计较蛋糕划分,同时也是拜码头,抱大腿了。
经过数日的交流,定逸在浙西浙东又挑选了七八家代言人,都是做茶盐生意和货栈、粮食、生丝等生意的豪商,挑拣了这八家豪商家眷里的小姐收为俗家弟子,自此浙西和浙东也就成了恒山派的势力范围了。
盘桓了十余日总算是把诸多手尾处理好了,这一日吃过午饭定逸便告诉郑轨明日清晨大家就要启航回恒山了。
郑轨早已知道回山就在这两日,闻言也不惊异,点点头就端起一杯茶漱漱口,而后说道:“这些天咱们收的金银礼品如何处置?带回山去恐怕徒添麻烦。”
定逸看了眼房中都快放不下的大小木箱,道:“这几日江南武林同道也还罢了,只是我新收徒儿们的家中都算出手阔绰,拜师礼着实富裕,你这位‘杀僧’虽然声名赫赫,但是咱们终究是强龙压住了地头蛇,难保江南武林同道心中不服,我看这些钱财就留给药师琉璃庵,一半用做施粥济贫和义诊,另一半就大修寺庵,为菩萨和佛祖塑造金身吧……”
郑轨心知定逸师姐是要用银子收买人心,同时也是维系住恒山派出家门派的人设,不够他知道恒山派传承数百年,历代掌门都没有野心,如此做派本就是出于自然,倒也算是忠于信仰,心生慈悲的行为。
见定逸看向自己,郑轨点点头,道:“师姐说的是,正该如此。”
定逸轻叹道:“你且去收拾行李吧,女弟子们给你新缝制了两套僧袍你也带上。”
郑轨点点头,想着自己多日因为受伤昏迷而不曾诵读佛经,他便去了药师琉璃庵的经堂讨了两本地藏王菩萨本愿经、观世音菩萨普门品准备回山路上读一读。
自从郑轨穿越重生后,他数年养成的习惯早已深入骨髓,即使不功利的考虑积攒功德和自性善功,只为了读佛经时那短短时间内的放空一切,内心安定满足,郑轨也已经放不下诵经这个事情了。
去经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