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仙传

星与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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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武之撼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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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入亥时正刻,帝都宇中城的内城中,路上已几无行人,宽阔规矩的道路,冷清之极,夜风阵阵吹过,带着深冬时节后的萧萧冷寂,也带着春回大地前的丝丝暖意。

此刻内城的丞相府中,前厅内,卫安跪坐在上首几案前,正在慢条斯理地品茗,只不过,对于他一个武夫而言,实在是品尝不出什么滋味。

下首一侧跪坐着前任丞相赵够,他抬眼望着威武不凡的卫安,心里忍不住有些紧张发憷,他也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可能是因为今日临时下定决心的谋画,也可能是因为现在他的府中,藏着一名对卫氏皇室宗亲恨之入骨的武林高手,亡命之徒。

这令他恍惚有一种与外室偷情,却被正妻捉奸在床的心虚,可是,他却无法将卫安拒之门外,这个人比那个熊孩子的危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一个真正的法外狂徒,除却那熊孩子,无人能约束,更要命是,这个法外狂徒,专克治亡命之徒。

前厅中除却二人偶有饮茶品茗的声音之外,寂静之极。

沉默半晌,跪坐在下首的赵够,缓缓开口道:“都卫将军大人深夜来访,老夫甚感惶恐,却不知都卫将军大人此来所为何事?”

卫安饮过一口茶,放下茶杯,看向赵够,缓声道:“赵大人位列朝廷首辅重臣,不可唤吾大人,吾愧不敢受之。吾今夜冒昧拜访赵大人,乃是受今上所托,来请赵大人入宫,祭拜皇兄遗圣,今上也有话与赵大人说。”

赵够闻言,有些疑惑,那熊孩子今日方将他罢官免职,深夜却又遣其仲父亲自来府中请,不知为何,赵够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深夜唤他进宫,没什么好事。

沉吟片刻,赵够轻笑道:“都卫将军大人言重了,老夫如今不过是一个闲居在家的山野之人罢了,蒙朝廷宽宏之荫,得以倚仗着这座官邸府宅安歇些时日,当不得都卫将军大人的尊称。按理,老夫虽赋闲在家,然则与大行皇帝圣上君臣一场,值此大行皇帝圣上大殓之际,理当前往送别,奈何老夫无官无职,乃山野匹夫一个,何以入得大晟至尊皇家之宫门?都卫将军还请回禀今上,老夫已年迈,余生便在家饮茶赏花,垂钓下棋了。”

卫安闻言,丝毫不觉以外,这老头的脾气,他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毕竟曾是朝廷首辅重臣,当朝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能没些脾气呢?但是,他受侄儿所托,今夜务必要将这老头请回宫中,若是软的不成,那便只能来硬的了。

卫安看着赵够,淡然一笑,问道:“丞相大人啊,您是自己换身丧服,随吾入宫,还是吾教人帮您换身丧服,再带您入宫?”

赵够闻言,顿时一愣,随即心生恼怒,这匹夫欺人太甚,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胁迫于他,奈何他还真没有办法。潜藏府中的那名武林高手也方入府不久,他还没来及细细谋画,这匹夫就上门了,此刻还不是与这匹夫撕破脸皮之时。

思虑至此,赵够随即爽朗一笑,开口说道:“都卫将军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洒脱不羁。那好,恭敬不如从命,老夫这便去换身丧服,还请都卫将军大人在此品茗少待片刻,老夫去去便回。”言罢,他起身拱手,不待卫安回应,便转身离去,步出前厅。

卫安见这老头突然如此好说话,也是有些微愣,不过他也没想太多,如此最好,省得麻烦。他便等候在前厅内,一边自斟自饮,一边心中思虑着最近要做的几件事,以及待兄长下葬后,扶立侄儿登基之事。

约莫过了一刻钟,前厅门外传来一轻一重,二人的步履声,卫安抬眼看去,却见并非丞相赵够,而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与一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卫安顿感疑惑,却仍是并未多想,只以为这二人是丞相府中的赵够家人或是下人。

不过片刻,却见这二人迎面向他走来,行至他面前数步外站定。那青年男子目光游离,闪烁不定,似是有些犹豫不决,又有些忐忑不安地望着他,而那中年男子却是目露凶光,阴鸷狠戾,眼神中带着一丝仇恨与一丝兴奋地望着他。

青年男子盯着卫安,沉默半晌,终于开口说道:“冠军公爷晚安……不是,安好!家父赵丞相,鄙人赵炯,冠军公爷您可真威武雄壮,仪表不凡啊……”

卫安闻听面前之人此言,顿感一丝疑惑不解,还有一丝心悸恶寒,他却实在猜不出面前这人所谓何事,遂轻轻放下茶杯,看向赵炯,问道:“赵公子安好,不知你所谓何事?”

“那个……鄙人想问问冠军公爷,您觉得这茶如何?可还入得口?”赵炯却不看卫安的眼睛,而是死死地盯着卫安方才放在几案上的茶杯,与几案上的茶壶。

卫安闻言,心中疑惑更甚,不过,他还未及多想赵炯话中之意,当他看到赵炯身边的中年男子之时,心中警惕之感顿生,此人给他一种阴毒狠辣之感,令他有些不适,但也仅仅是有些不适,却不值得他大加防备。

沉默片刻,卫安缓缓说道:“吾乃一介武夫,是个粗人,虽喝不出这茶的味道,但是颇感香甜可口,当是好茶。”

“那就好,那就好……既是好茶,您就多饮些,千万别客气,别客气……咱丞相府中,好茶甚多,您可放心品尝。家父甚喜茶,每有送礼者,必送上好香茗以供之,有些好茶价值比之黄金,有过之而无不及,家父每每得此好茶甚悦之,必开怀畅饮。鄙人也曾借家父之光,得尝此等上好香茗……”赵炯话还未说完,便被一旁的中年男子伸手拍打一下肩膀,挥手将话打断。

中年男子幽幽地看着赵炯片刻,嗓音沙哑瘆人地说道:“吾终于明白汝父何以丢官弃职了,有子若斯,焉能为官。”

“你什么意思?吾可是帮了你大忙,你不知感激也就罢了,还取笑家父,甚是无礼!”赵炯瞪视着中年男子,些微恼怒地说道。

“吾可未取笑汝父,吾取笑的是你。好了,你且退下,免得稍后误伤了你,吾可不好与丞相交代。”中年男子神色不耐地挥挥手,示意赵炯退去。

赵炯愤恨地瞪了一眼中年男子,遂看向卫安,忐忑道:“冠军公爷,您慢慢品茗,鄙人告退。”言罢,便欲转身离去。

“且慢。”卫安看了一眼赵炯,复又看向站在面前的中年男子,嗤笑一声,随即说道:“你二人同来,却一人先走,有些不妥吧?既是同来,应当同往之!”言罢,缓缓起身。

赵炯回头望了一眼卫安,顿时心生恐惧,他好像发觉,卫安神色如常,并未有何身中剧毒之象。几乎是念头一起,他便拔腿就跑,也不顾仍然留在前厅中的中年男子,也不考虑自己能不能逃得脱卫安之手,反正,他知道,他此刻就是想跑,丝毫不想留下。

随着卫安站起身来,他浑身衣襟渐渐无风自动。他并未在意夺门而出的赵炯,他已看出赵炯仅是武道修为低下的明劲三流武者,便也不在意其逃脱此地,反正,如今宇中城四城门早已封锁,如鳖在瓮中。

他深深注视着面前数步外的中年男子,突然,目光骤然一凝,浑身气势急骤发散,身前几案咔咔声响不断,龟裂不已,茶具与茶杯亦是碎裂不堪。

卫安眸光中掠过一丝悸动,那是因为他久未与人交手,久违的兴奋令他心中隐隐有一丝悸动。

“来!”卫安也不问缘由,也不想知道面前这名中年男子,为何阴谋布杀局以伺机杀他,口中吐出一语,他便纵身向前踏出数步,右手成拳,急攻中年男子心口。

中年男子见此,瞳孔骤然一缩,疾速侧身后退一步,躲过致命一击,同时右手成爪,迅疾向前半步,反手抓向卫安喉咙。

卫安当即左手抬起手臂,挡住中年男子狠厉一爪,旋即伸手抓住中年男子右手腕,登时狠狠用力一握,清脆骨裂之声随即响起。

中年男子却并未出声,只是面色苍白,顿时汗珠密布额上,他强自忍耐剧痛,随即左手复又成爪,步履随之向前半步,却非抓向卫安左手以自救,而是抓向卫安双眼。

卫安见此人如此坚毅,宁愿舍弃右手也要取他性命,也是心中暗自感叹。他左手握着中年男子右手腕,随即再发力一拧,向自己面前用力斜拉。

中年男子身体受力不住,顿时不由自主地被带着向卫安身前而去,左爪攻势顿消,却见卫安右手成拳,刚猛无铸的拳头迅疾击在他小腹处,顿时令他腹中痉挛剧痛,无力难忍。

卫安丝毫不给中年男子应对之机,右手迅速按在中年男子右肩上,同时气沉丹田,内力行于双臂,左手向外翻转拧动,右手以定其肩,随即一阵咔咔骨裂之声不断响起,刺耳难闻。

待骨裂之声消停,卫安松开中年男子右臂,复又如法炮制,将中年男子左臂同样尽废。

待卫安松开双手后,中年男子已站立不稳,身形摇摇欲坠。

卫安抬起左腿,侧身一脚踢在中年男子左膝处,随着咔嚓一声响起,中年男子立时倒地不起。卫安再一脚踏在中年男子右膝处,又是咔嚓一声响起。而后他神色遗憾地看着中年男子。

“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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