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霖和桃念互相袒露心意之后，他们日日腻在一块，而且并不避讳着其他人，于是这事很快就传了出去。
虽说的确有几个顽固的长老反对，但没什么用就是了。
大多数人对此没什么想法，或者在桃念是替身这个说法传出去之后，就相当于给他们打了个预防针了。
如今这两人在一起，倒像是水到渠成。
原先住在赤云峰的昭妩更是眼不见心不烦，搬到了她曾经的洞府，潜心修炼。
也就是在桃念与玉霖仙尊感情得到进展之后，传出了魔界攻打仙门的消息。
一时之间，衍尘冲破封印的阴霾再次席卷仙门之人的心上。
千年前的衍尘的确是个坏事做尽的魔头，致使世间生灵涂炭，到如今都是众多仙门中人心目中的噩梦。
但奇怪的是，魔界派出攻打仙门的魔中，不仅没有衍尘，连衍尘座下第一的水麒麟也没出现。
水麒麟向来以兽形现人，身躯庞大，几乎遮天蔽日，是千年前仙门中人的另一个噩梦。
由于没有这两员大将，在玉霖仙尊带领仙门中人打过去的时候，几乎没有太大的阻碍。
他们很快打到了魔界边陲地带，降芜城。
柠熙和燕黎这两位魔界中人一直坚守在最前线，只不过是敌方阵营最前线。
过程中柠熙无数次与魔界联络放出内部消息，燕黎无数次提出建议避开魔界的偷袭。
以至于魔界对柠熙产生了怀疑，玉霖仙尊等人对燕黎产生了怀疑。
柠熙：“……”
燕黎：“……”
在降芜城外，柠熙看见了熟人——当然，魔界如今的大多数头领都是潮倾的熟人。
那位熟人是修为仅次于潮倾的魅魔，她几乎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柠熙，随后发出了一串的媚笑：
“潮倾啊潮倾，我说怎么魔尊自由却不见你人，原来你早就投敌了啊？”
她这话说的满含恶意，带着一股看热闹的心态。
但柠熙知道魅魔心中并不相信潮倾可以投敌，毕竟潮倾对魔尊衍尘的忠心天地可鉴。
魅魔说这些不过是逞口舌之快。
当然也成功地让柠熙收获周围人似惊似惧的视线。
柠熙面色从容，看着魅魔，回应着她：“怎么，你没投敌你就看到尊上了？”
她这话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别人，她的确是魔界之人。
“恩、恩人，你怎么会是……”桃念不可置信地看着柠熙，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说道，“可你周身并无魔气，使用的也是灵气啊！”
“啊呀，小妹妹，”魅魔忽然现身于他们附近，惹得所有人目露防备，仿佛下一刻就要攻击，她却丝毫不介意，只是笑眯眯地对桃念说，“你难道不知道，水麒麟是灵兽吗？”
这句话更是如同巨石落入平静水面，激起惊涛骇浪。
“水麒麟！她居然是水麒麟！”
“是了，水麒麟是灵兽，并无魔气！”
“我们竟然与水麒麟相处多日……”
……
“难怪！难怪魔族总能知道我们的计划！”忽然有人惊呼，“原来是因为她！”
“确是如此！”
“但是……我们从未被魔族偷袭成功过……”那人说着说着，却将目光移向从始至终异常沉默的燕黎身上。
燕黎平静地看向周围，浅浅露出一个寻常的笑，他的面容忽然仿佛蒙了一层雾，待雾散尽，则展露出了另一张完全不同的脸。
苍白邪肆，如同喋血的花，美中带毒。
昭妩惊呼：“衍尘！”
魅魔也有些惊讶：“尊上！”
桃念几乎站不稳，她当然也记得衍尘的样貌，但她怎么都无法将他与燕黎联想到一块，明明他们是两类人，明明……
玉霖仙尊冷冷看着恢复原本相貌的衍尘：“衍尘，你混进我苌山，究竟意欲何为？！”
所有人立刻将他们三个包围起来。
魅魔丝毫不在意自己正被仙门中人包围，她看向衍尘：“尊上，既然您在苌山，为何不告诉我等？为何从未来我魔界？”
说罢，她又嫉妒地看了眼柠熙：“为何只告诉潮倾？”
三个问题，衍尘回答了第三个：“我没告诉她。”
魅魔看向柠熙的目光更嫉妒了。
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仙魔两军相距不过几百米之际，本该一触即发的大战莫名停滞了。
桃念仍旧是不愿意相信，她上前一步，求证一般看着柠熙和衍尘：“恩人，燕黎，不是这样的，你们不是衍尘和水麒麟对不对？”
柠熙：“不好意思，改变不了种族。”
衍尘：“抱歉，我的确是衍尘没错。”
许多人对燕黎就是衍尘接受不能。
“可是燕黎从未做过伤害我们的事情……”
“燕黎曾经助我突破……”
“燕黎待人和善，经常帮助我……”
……
“一定是衍尘夺舍了燕黎！”偏激一些的人如此断定。
衍尘默默瞥向声源处，似乎有些无语。
“可你为什么要隐姓埋名来到苌山！”桃念无法理解，也不能接受救了自己两次的人会是衍尘。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衍尘盯着那张一看就很魔族的脸，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
该说不说，他的确泛着一股由内而外的亲和气息，以至于就算是熟悉曾经杀伐决断的衍尘的魅魔，都被他那温和亲切的气质给镇住了。
她来到柠熙身边，小声询问：“尊上究竟是怎么了？”
柠熙瞥了她一眼，又一言难尽地看向衍尘：“我也想知道。”
曾经和衍尘打了许多年的玉霖也皱起了眉，他也算熟悉衍尘，近些时日更是熟悉了燕黎，若非衍尘自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二人联想到一起。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在烬渊千余年，日日受底下瘴气侵扰。”衍尘见他们有意听故事，也便语气温和地讲了起来。
他变为衍尘之后，声音也变了回去，衍尘的本音更为冷沉，奈何他本人语气缓和，听起来竟与燕黎一样的感觉。
柠熙想想，暂时放下任务，也颇为好奇地听起了这个原著提都没提的突然冒出来的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