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师姑。”
听到红衣女子的话,林也顿时愣住了。
他可从来不知道,自己家还有这一门“亲戚”。
看到林也的表情,红衣女先是一怔,紧接着明白过来了:“怎么,你爹从来没跟你说起过我?”
林也摇了摇头。
红衣女见状,一张苍白的脸瞬间涌现出些血色,有些恼怒地道:“好啊,好,好。这是把我们全都给忘了。”
林也望着她一脸愤怒地自言自语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林顺庆如果有师承的话,即便是不愿儿子跟着自己修炼术法,也不至于连自己的师门都不告诉他吧?
红衣女子恼怒自语了一会,又看向林也,道:“这么说来,他连自己的师承都没跟你说过?”
林也点点头。
红衣女子见状,再度默然。
看她脸上的表情,眼前的状况,似乎超出了她的预料。
那副变幻的眼神似乎是在说:
“怪不得,这小子把自己晾在这儿半天才姗姗而来。”
“本以为他是不懂礼数,没想到这小子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这位师姑的存在!”
沉默了一会,红衣女子再度问道:“你爹是怎么死的?死前给你留下什么话了没?”
林也望着她,既不回答,也不说话。
红衣女子见状,再度恼道:“你怎么不说话?”
林也这才说道:“抱歉。我觉得,您首先该介绍一下、自己是谁吧?”
红衣女子一愣,道:“我是你师姑……”
林也摊开了双手,没有言语,但他的动作和表情已经代替他说话了:
“红口白牙的,怎么证明?”
红衣女子见状,不禁一滞,脸色仿佛是吞了一只苍蝇一般难看。
过了一会,她忽然一抬手,站在她身后的四个“人”,齐刷刷地也跟着抬起手,摘下了头上的帷帽。
帷帽之下,露出四张面孔。
四张,女人的面孔。
四个女人,长长的头发全都盘了起来,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她们的脸上,布满了暗纹,仿佛树皮一样的暗纹。
林也一眼便看了出来,这是四个“青木傀儡”!
三个槐木制作的,剩下的一个大约是用苦楝(lian)做的。
这女人,跟他一样,竟然也是修的“阴阳傀儡术”!
女人望着林也,道:“我看你也修炼‘阴阳傀儡术’了,虽然水平很差,但也应该能瞧得出来,我这四个是什么吧?”
林也默然,他是能瞧得出来,但凭此就能断定,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师姑”吗?
稍加思索后,林也道:“假如——我说假如,你真的是我师姑。你今天造访,有何贵干?”
“我今年十六岁了,你跟我爹,至少也得有十六年没见过面了吧?十六年前你多大,十四五岁?”
女人道:“我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小。不过我跟你爹,确实是有很多年没见过面了。你先告诉我,你爹是怎么死的?”
林也道:“被人杀死的。”
“谁?”
林也迟疑了一下,方道:“应该是邪修丁丑。”
女人闻言,不禁眉头一皱,道:“丁丑?他能杀死你爹?虽说,你爹的资质虽然普通,这些年又忙于生意,但‘阴阳傀儡术’怎么也应该练到金色等级了吧,丁丑怎么会是你爹的对手?”
阴阳傀儡术,分为白、青、金三个等级。
不过,据林也所知,林顺庆并没有练成金阴傀儡术。
他使的,一直是青木傀儡。
想到这里,林也不禁也感到有些奇怪,自己的傀儡术没几天就升到了青阴傀儡术,林顺庆二十年的时间,居然也停留在这个境界上?
当然,也有可能他的境界到了,但是没有找到制作金阴傀儡的材料。
毕竟越高等级的材料,就越难搜寻。
女人说完,自己又摇了摇头,道:“不过也难说,金阴傀儡术确实是很难升。”
说完,女人看向林也,又说道:“不过你这进境有些慢啊,青阴傀儡是很容易升的,这些年了你都没升上去?”
林也眉头微戚,有些不快,他讨厌人用说教的语气跟他说话。
他语气颇为有些不耐地说道:“夜色已深了,阁下还是说正事吧。”
女人被林也打断了话题,脸上更增添了几分恼怒,一张面容也跟着冷了下来。
她右手放下,轻轻抚了下衣摆,淡淡地道:“我来这儿,也没什么别的事。最近我修炼金阴傀儡,钱花光了,来跟我师兄借点钱。”
“虽然我师兄已经不在了,有你这个师侄在,也是一样的。”
林也没想到,她晚上来访,竟然是借钱来了?
他不动声色地道:“借多少?”
女人抬头四下里扫视了一圈,看着这间装潢华丽的大厅,道:“有个一两万两银子就行,或者一两千两金子也可以。以你们林家的家业,这是小事一桩吧?”
听到这话,林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张嘴就要一两万两银子,还小事一桩?
不过,林也还是按捺着怒火,心里快速盘算了起来:
“这女人既然修炼了阴阳傀儡术,即便他不是自己的什么‘师姑’,跟他们林家必然也有些渊源。”
“林顺庆如果果真有这么一个师妹,那么绝不可能不会跟自己说起,他还有这么一位长辈。”
如果确实是有而林顺庆又从来不提,那么只会有一个原因,就是——
林顺庆跟他的这位“师妹”,关系极差,差到让他觉得他们这层关系完全没必要继续续下去,因而干脆就不跟林也说,就当没这位存在。
甚至当年他从师门出走,也是闹得极不愉快。
这也就解释了,两人为何二十年都几乎不来往。
这位倒好,近二十年不登门弦,一来就张嘴要上万两白银。
林也还没开口说话,身旁突然传来“咭儿”一声笑。
站在林也身旁的林碗掩口一笑,道:“脸皮可真够厚的。”
红衣女子听到这句话,登时大怒,一拍桌子道:“放肆,你一个小丫鬟,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林碗吐了吐舌头,悄声道:“好大的威风。”
红衣女子的脸上,瞬间闪过一抹戾气,道:“林顺庆就是这样的家教?怪不得一个比一个不懂规矩。”
林也仿佛没听懂她话语中的讽刺之意,道:“如果是这件事,那请恕我爱莫能助。”
红衣女子眉梢一挑,道:“怎么,跟你要区区一万两银子,都要搪塞与我?你师姑我能来找你借钱,是看在你是我师侄的份上,你真以为没有找钱的门路?
真是笑话,以我的本领,只要放出话去,上赶着给我送银子的人多了……”
林也的拳头,瞬间攥了起来,响起“咔吧”一声关节炸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