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过尽未荼靡

北辰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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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良辰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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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子时即将到来之时,半尘的身影,才终于姗姗来迟的出现在了国师府的庭院里。

见着半尘出现,霜序连忙握紧了望舒的手,转头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示意她别怕,一切有自己。随即拉着望舒走到了将将落定脚步的半尘身前,然后双膝跪地,冲着半尘磕了一个头。

“师父!请先恕徒儿无礼...徒儿自知修行不如其他十位师兄弟,但徒儿愿意付出十倍的努力。以往徒儿都一直觉得,师父...您什么都教过了霜序,却不曾提及这男女之情。之前,在初次见到望舒姑娘时,还曾疑惑,您为什么会突然将一个陌生的姑娘,带进从未有过外人住进来过的国师府。直到几个月的相处下来,直到我看着术法书籍时,里面的字都变成了望舒姑娘的脸,直到我与她终于表白。到那时徒儿才总算明白,师父将望舒姑娘带进府里的良苦用心。您是觉得,与其言语传说,倒不如亲身经历来的直接对吗?师父...徒儿真是劳烦师父费心了。今次,我与望舒姑娘,已说定终身。无论生死,无论来生,无论生生世世,我们都会在一起。纵使她无法修行,我也会找到下一世的她,不会辜负于她...”

站在原地听完霜序这番话的半尘,此刻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双人,随后又看了看天上藏进了云层里的圆月。今日这轮月,竟与望舒来了国师府那日的月,一模一样...只是霜序的情绪很激动,一直都没有发现这一点...

末了,半尘这才终于收回了眼神,语调不见情绪起伏的道。

“此情于你是缘,我不过是顺手牵线之人。之后的发展,全然是靠你们各自的真情几许。你既痴心于此,望舒姑娘也愿意,情投意合之事,为师自然没有棒打鸳鸯之理。”

听见半尘的话,霜序的眼底立马闪过了一丝狂喜,拉着望舒便朝着半尘又是两拜了下去。

“多谢师父成全,师父...徒儿此刻心情无以言表,多有失态,还请师父恕罪。那么,徒儿想将婚期定在下次师父您回来之时。或者是,请师父拟定一个良辰吉日!”

霜序的脸上满是期待与诚恳,半尘隐藏在黑色丝带下的眼,却是在无意中,与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望舒,对视了一眼。随后,半尘才抬手开始掐诀演算,三五个呼吸过后,就听见她道。

“三日之后,是为良辰吉日。为师看你也满心欢喜,怕是等不了月余那么久,便想娶得娇娘归。如此,既然你开了口,为师便替你定下了三日后吧。”

“三日后!?”

“嗯,怎么?你觉着不好?”

“不不不,徒儿不是这个意思。徒儿是觉得,太赶...怕来不及准备好喜堂,委屈了望舒姑娘...”

言罢,霜序便看向了身侧一直没有说话的望舒,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今晚的望舒,格外的安静。许是女儿家的娇羞吧,夜色朦胧,他也看不太真切她脸上此刻的表情。不过,以她的性子,现下一定是羞红了脸吧。

只是,还未听见望舒说什么,站在他们面前的半尘却先行开口了。

“为师明白你是想依照凡人习俗,给望舒姑娘一个盛大隆重的婚礼。只是,你也知晓,她已无父无母,无亲朋好友。做得隆重...难免少却一番来自娘家的相送。还有你,与她的身世,其实也相差无几。既然如此,倒不如,你们俩关起门来,布置一方喜堂,为师替你们证婚,做你们的长辈,饮你们的敬茶,送你们入洞房便是。当然,这只是为师的一个提议,具体怎样,还是要看你们自己愿意。”

听完半尘的话,霜序与望舒两人再次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十分默契的就朝着半尘再次跪拜了下去。

“多谢师父思想周全,徒儿与望舒,愿意如此。”

“好,那便如此说定了。你带着望舒先各自回房休息吧,为师要进去浴汤室了,今日本就有事耽搁了。”

“是师父!!”

言罢,半尘的身影转瞬便消失在了原地。只是霜序觉得今日的师父离开的方式,与往日有些不同,往天师父来时或离开,身前身后都会带着一股轻风,可今次却没有,或许是她太累了的缘故吧。如此解释,也能说得通了。

思及此,霜序也没有再去细想太多,只是拉起了身侧的望舒,双手握住了她的肩膀,郑重其事的对着她说。

“望舒...今次我或许有些太激进,但请你理解。因为我是真心想娶你,我也相信,你是真心想嫁我。但...我还是要问你一句。望舒姑娘,你愿意嫁给我吗?”

说着,霜序便自腰间掏出了一支十分精致好看,配上望舒淡雅的脸,简直是绝配的发簪,递到了望舒的面前。

望舒看着这支发簪,许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末了,才终于伸手接了下来,然后将其一边撩起自己的一缕青丝,将那发簪簪于鬓间,一边垂着眸,十分娇羞的开口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绾绾青丝,素钗簪之...愿意此物,定情与卿..”

听见望舒的话,霜序高兴得一把便将其拥入了怀中。他也是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姻缘,会来的如此之快。

之后的三日里,霜序便忙碌了起来。他先是向皇帝告了假,并没有说是自己要娶亲。以皇帝那般性格,直到自己要娶亲,那还不得昭告天下,搞得人尽皆知。到时候不知道还要惹来几多麻烦的人情世故,所以,他只道是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好在皇帝对于霜序的事情,一向信任有加,不会过多细问。不然他这几日,可没有闲工夫去为望舒准备嫁衣和喜堂。

他还去喜铺仔细打听过了成婚的详细情节,需要用到些什么,他都请喜铺的老板为自己一一备下,不过他没有直接留国师府的地址,只是让人送到了半尘之前为他置办的一处庄子里。本来此处是为了方便自己清修,半尘才给他买的。他本是不想要的,因为国师府很大,他们师徒两住,也很空很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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