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过尽未荼靡

北辰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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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没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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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得殿内,太子先是行了一礼,半尘则是跟在后面,依旧微微颔首。

见着是太子和半尘来了,皇帝倒是没说什么,可旁边哭得双眼通红的皇后,却是狠狠地剜了一眼来的两人。好家伙,这让她不痛快的人一下就来了两,能叫她心里舒坦么。丞相大人站在大殿的左侧,等到太子和半尘行至跟前,便抬手朝着两人各施了一礼。一番礼数过后,太子便先行上前,朝着皇帝和皇后行过礼随即开口道。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母后。”

“嗯,宪儿来了。”

“是,父皇。还请父皇宽恕儿臣迟来之罪,方才儿臣先行去往了西苑,想看望皇妹。可守宫的侍卫说,皇妹迁去了母后的霞飞殿,儿臣便绕去了霞飞殿,这才迟来了。”

听见赫连元宪的话,皇帝的脸上,果然露出一抹赞许的神色。只不过,碍于皇后在身边,他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只是点头“嗯”了一声,以示知晓,随即便让人赐座,让太子在旁边坐下了。今日之事,本也与他无关,但他肯进宫来过问,已经做的非常好了。不仅如此,他还先去看了自己的妹妹才来,更加表明自己不是来走过场,做光面子。

要不怎么说人家能当太子呢,这做功夫的本事,就比别人要强些。但其实太子也不仅仅只是想来凑这个热闹,只是他听下面的人说,昨晚芩香宫死了很多人。还牵扯到什么邪祟,他就很想知道其中细节。想要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比现在这个位置更合适的了,所以他才掐准了时机,来了勤政殿。当然,他不能表现得太过,淡淡提一句自己先去看了长公主就行了。接下来,他就可以坐着看戏了。只是没想到还会遇上半尘,她的出现,自然是让这场戏更加精彩。

太子坐定后,半尘便上前一步,抬手将掌心里握着的一枚晶莹剔透,还隐隐散发着淡淡香气的丹丸,递到了皇后的面前。她不是没有看到刚刚进殿的时候,皇后那恨不得要在自己身上剜下二两肉的眼神。只是她知道皇后现下因为长公主的事,情绪不好,所以她也不会计较什么。只是打算将自己亲手炼制的沉香丸,递给皇后。

“皇后娘娘,这是我亲自炼制的沉香丸,有固本凝神之功效。你带回去给长公主服下,静待些时日,长公主便可痊愈。其余的,无需担心。”

“哼...无须担心?国师大人当然无需担心,您这年岁,又无子嗣,当然无法体会为人父母的忧心。”

没想到,皇后不仅无视了半尘递过来的沉香丸,还语调尖酸刻薄的桑了半尘。在场的人,一听皇后这话,无一不是瞬间变了脸色。连皇帝都得敬上半尘三分,更何况是你一个皇后。

“放肆!!”

皇后的话音刚落,皇帝便怒喝一声,吓得在场的人除了半尘,全都“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还不赶紧向国师大人赔礼道歉!!”

“此丸,须用无根之水,三碗煎做一碗,用以给长公主送服。”

听见半尘的话,在场的人皆是微微一怔。没想到,她并没有接皇帝的话,只是接着自己前面的话说了下去。她如此态度,已经算是给了皇帝面子,也变相的表示,她可以当做没有听到刚刚皇后说的话,不做计较。

以半尘的身份,其实就算皇帝为她修个祠堂供起来,都不为过。因为在场的人,连年岁最长的丞相,都得算是她晚辈中晚辈,这还只是从她来大煜国开始算起。皇后,太子,丞相这三人,或许是不清楚半尘为大煜国做了些什么。可皇帝却是一清二楚,国库充盈,粮仓连年丰收,地方赋税不受天灾影响,百姓衣食无忧,边境兵强马壮,如今的种种,眼前大煜国的太平盛世,皆是离不开半尘的占星卜位,逢凶化吉的功劳。听起来好像是怪力乱神,可半尘早就是比起国土以外,其他国家最为觊觎的大煜国的瑰宝。

平日里别说得罪了,皇帝连一句大声的话都不曾对半尘说过。今日皇后险些犯下大错,好在半尘并没有与她计较。

见着皇后依旧傻愣愣的跪在地上,皇帝便气不打一处来,他抬眼看了看半尘没有什么变化的脸色,随即冲着皇后低喝一声到。

“没规矩!!还不赶紧接下国师大人的仙丹,滚回霞飞殿,依照国师大人的嘱咐,将仙丹予芩儿服下!”

虽然丞相在场,当着他的面教训皇后,是有些隐喻他对自己的女儿缺管少教的意味。但比起半尘,皇帝当然更加不愿意得罪后者。更何况,刚刚皇后那番话,丞相自己都快吓昏过去了。皇帝仅仅只是教训两句,又算得上什么。没株连九族,丞相都要烧高香拜拜,感恩半尘大度了。好在半尘从来就不是个“恃宠而骄”的人,这么多年下来,她从来没有拿皇家对她的尊重,来高人一等,享有特权。

听见皇帝颇为震怒的声线,皇后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些什么蠢事。她连忙应声站起身来,双手伸过去,接下了半尘手里的沉香丸,正欲退出勤政殿,却忽然听见半尘又说到。

“皇后娘娘且慢,这里还有一沓金符。请皇后娘娘让人将这些金符,分别置于大殿正门的前面和后面,长公主寝殿大门的正面和背面,床榻底下和帐幔之上。今晚...除却长公主,任何人都不要留在霞飞殿,记住,我说的是任何人。这事关长公主的性命,更甚,关乎整个皇宫的安危。另,传令宫中各殿,将剩余的金符,全部贴在殿门之上。戌时过后,所有人都不许再出门。皇上,也包括勤政殿。”

半尘的话,顿时就叫在场的人紧张了起来。皇帝赶忙上前一步,详细问道。

“国师大人,可是今晚那邪祟还会再来?!”

“如果我失手,很大概率,它会再来。”

半尘倒也没有隐瞒,只是听见她说失手二字,皇帝的汗毛瞬间就炸了起来。

“失...失手!?国师大人,此妖孽究竟是何物所化,竟如此厉害么!?就连国师大人你,都没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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