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璐是被钟玉芳叫醒的。
当她看到钟玉芳收到的三张照片时，很快就想明白偷拍者预设的叙事规则。
真是的，造什么谣不好，非要造她和路易的黄谣，太离谱了。
话又说回来，这混蛋路易大晚上去便利店买这些东西做什么？不会是想女人所以叫技术人员了吧，这不是正规的五星级酒店吗？
“芳姐，跟我去隔壁看看，我们得问个清楚，再做应对。”
“好。”
另一个房间里，半夜爬上床睡着的路易听到敲门声，疑惑地睁开睡眼。
大早上的，又没有工作，谁这么神经病扰人清梦？
他在床上来回翻了个身，最后忍无可忍，只能从床上爬起来，打着哈欠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林璐和钟玉芳，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林璐就用力把他推开，毛毛躁躁地闯入房间，掀开被子，推开卫生间和浴室的门，检查衣柜、床底和垃圾桶，连窗帘都不放过。
看这阵势像是在捉奸。
“怎么了吗？”
路易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芳姐，你把照片给他看。”林璐严肃地看着路易，认真地说，“路易，你最好老老实实把事情说清楚，我可不会把一颗随时会爆的雷埋在身边。”
路易听不懂林璐在说什么，他凑到钟玉芳的身边看她的手机画面，大致了解情况后，说：“这张小票不是我的，我昨晚就买了酒，就地上这些。”
“你大晚上的去买酒做什么？”林璐狐疑地看着他。
路易回答她：“我思念前女友，于是借酒消愁。”
“...您思念哪位前女友？”
“我就大学期间交往过一位。”
“咳咳咳咳。”
知道真相的钟玉芳差点笑出声来，她转身走出房间，强忍着笑意咳嗽起来。
“那你可真是痴情啊。”林璐阴阳怪气一句，回归正题，“现在我们商量一下，该怎么样解决这件事。”
话音刚落，路易像突然患上软骨症一样，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垂下头，闭着眼睛，把脸藏在阴影中，用腹语说：“他们应该是捡到我丢进垃圾桶的小票，看到我支付的金额，再从便利店里凑个一模一样的数额，想形成证据上的闭环。”
林璐和钟玉芳都看不懂路易这是玩哪出，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变成软脚蟹了？
“不过他们应该没我聪明，要想包含两件容易让人误解的商品，并且凑够一模一样的金额，他们肯定要花不少的时间，我们可以打个时间差。
“这样，钟玉芳你从后门离开，去调取便利店和酒店大堂的监控，重点是我付款离开和狗仔付款离开那一段，以及我具体回到酒店大堂的时间和状态。
“把视频拿回来后，钟玉芳你做好对相关当事人和涉及个人隐私部分的画面打码，然后连同收到的那封勒索信，一并用林璐的官方账号发出来，文字部分可以自由发挥，反正目的就是走狗仔的路，让狗仔不敢走路。
“林璐你可以先去酒店餐厅吃早餐，吃完后帮我和钟玉芳带一个。”
“那你呢？你不是我的助理吗？你不做点什么？”
林璐不明白路易为什么非要摆出这种烂泥的姿势和她们说话，她只能蹲下身体，歪着脑袋，尽最大的可能看到他那张臭屁的脸。
“林小姐，我要澄清两件事：第一，我已经不是你的助理；第二，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林璐这才想起，路易已经由助理升职为工作室里的艺人，从费钱的蛀虫变成能为工作室赚钱的金龟子。
等等，这家伙刚才是不是嘴巴没有动？？？
林璐用手撑着地板，凑到路易面前，想要看清楚他隐藏在阴影下的脸。
“我要补觉，你们可以离开了。”路易强调道。
林璐这才发现，他真的没有张嘴，这是在用腹语说话？
如果她给他的肚子来一拳，那他会失声吗？
她有点在意，想试试。
钟玉芳没有理会这两人大清早凑得这么近，当林璐决定让路易当她的助理时，她就知道，这两个人要么复合，要么不复合，没有第三种选择，谁也干涉不了。
她赶紧回房间换好衣服，出门去便利店固定证据。
林璐一个人下楼吃早餐，她虽然很想阻止路易继续睡觉，逼迫他出门吃早餐，但现在情况特殊，万一附近还有狗仔蹲守，她和路易同时出现在餐厅里吃早餐，岂不是白白给狗仔增添了素材。
时间还很早，酒店的餐厅里没什么人，林璐端着空盘子在中式早餐和西式早餐区来回转，看看有什么看起来比较好吃的。
音响正在播放天王的经典歌曲，她跟着节奏，轻轻哼着小曲，把要吃的东西都夹进空盘子里。
说不上为什么，她其实并不担心狗仔造她和路易的谣，至少她目前来说，情绪还很稳定。
一曲结束，音响切换到下一首歌，神秘、动听而有叙事性的前奏响起。
这是一首她没听过的歌。
林璐放下餐具，拿起手机，静静聆听这首歌。
她已经放弃听曲识歌这个功能，没用，她决定改成记下歌词来搜索歌曲。
前奏结束，略显模糊的歌声响起，是一个男的在唱RAP，很有叙事感，像是在讲述某个故事，但她听不清歌词。
“如果邪恶，是华丽残酷的乐章”
“它的终场，我会亲手写上”
“晨曦的光，风干最后一行忧伤”
“黑色的墨，染上安详”
副歌部分，林璐只听得清女人唱的那一部分，似乎男人有唱另一部分，但她一个字都听不清。
她连忙把记住的歌词一句句丢到网络上搜索，结果什么都没有搜出来。
“这种搜索没有结果的事情，我最近好像经历了很多次。”
林璐产生一丝怀疑，根据她过去几次总结的经验来看，如果她把这首歌哼给路易听，也许，或者，可能，应该就能知道这首歌曲的名字，也搜索得到歌这首曲。
想到这里，她刻意留着搜索界面，迅速吃完早餐，回到楼上，敲响路易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