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瑱满是笑意地看着向他冲过来的贾环,瞅准时机,右手伸直,手掌死死地抵住了贾环的小脑袋。
任贾环如何张牙舞爪的,也摸不着贾瑱半分衣袖。
“贾瑱你这个没造化的下流种子!黑了心的蛆!你还笑我!!!”贾环看见贾瑱脸上淡淡的笑意,心中顿时愈发的恼怒起来,骂的愈发凶了起来。
但就是无论他如何用劲儿,努力,却始终摸也不到贾瑱的身子,半响后,反倒把自己累了个够呛的。
感觉到贾环的动作变得迟缓了起来,贾瑱手上的力道也渐渐松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贾环也不张牙舞爪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也满是汗渍。
贾瑱也就顺势把手放了下来,
贾环见贾瑱刚一放下手来,挺着个脑袋,脚下立刻使劲儿向贾瑱就冲了过去,看那样子是想给贾瑱来个正义头槌。
“可以啊,这小子都会用计了。”
贾瑱心中吐槽的同时,脚下也紧跟着一个侧步,在躲过贾环头槌的同时,还凭借他那数倍于常人的出手速度,赏了贾环一记手刀。
还是熟悉的痛感,熟悉的味道。
贾环捂着脑袋,蹲下了身子,眼眶泛红,不过这次他没有哭,反而拼命地仰着脖子,不想让眼眶中快要蓄满的眼泪流下来。
更不想让他流泪的样子再被贾瑱那个可恶的家伙看见。
贾瑱看着贾环那一副倔强要强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乐了,但面上却十分严肃的斥责道。
“大早上,你就要死要活的,干甚呢?”
“贾瑱你还好意思问我?!”贾环闻言,瞬间眼眶中的眼泪就收回去了,转过头来,瞪着贾瑱,怒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有事说事儿!你就不会好好说话?”贾瑱沉声道。
“我且问你,我之前是不是问你,那琏二嫂子在不在老太太屋里?”
“嗯嗯,有这么回事儿。”贾瑱点了点头。
“你当时怎么说的?”
“琏二嫂子带着平儿远去了?”贾瑱回道。
听到这里,贾环的神情愈发的愤怒了,顿时对着贾瑱就质问道。
“那为什么我进去的时候,琏二嫂子还在老太太那儿坐着呢?啊?贾瑱!亏我那么信你!你还骗我!”
“而且太太也在,你都不跟我说!”贾环说到这儿时,话音上都带着一丝哭腔。
贾瑱翻了个白眼儿,心道,你也没问啊?
“太太和琏二嫂子见我就是一番训斥,还罚我抄佛经十遍!说是要为了老太太庆生儿用。”
“贾瑱!这都怪你!”贾环冲着贾瑱又高声叫喊道。
“怪我?是我训斥你了吗?还是说我让你抄佛经了吗?”贾瑱摇了摇头,轻声质问道。
贾环闻言,一时语塞,很快就又反应了过来,连忙质问道。
“这都是你骗我才导致的!你若不骗我,我不进去,根本就不会发生之后的这些事儿!”
贾瑱顿时诡辩道。
“我不骗你,琏二嫂子和太太就不会骂你了?我不骗你,她们就不会罚你抄佛经了?”
“我说的那么一句话,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能控制琏二嫂子和太太去收拾你?”
贾环闻言,顿时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脑子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觉得贾瑱说的好像有些道理,但又好像没什么道理。
他那小脑袋瓜子顿时就糊住了。
贾瑱伸手捉住了贾环的手腕儿,胳膊一用力,就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像个大哥哥一样给他拍了拍其身上沾着的尘土,随后又揉揉他的脑袋,低声道。
“贾环,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怕太太和琏二嫂子吗?”
“还怕到见人就躲的地步上了?就像一只见了猫的老鼠一样。”
闻言,贾环顿时嘴硬道:“谁...谁怕她们了?”
“...”贾瑱沉默不言。
片刻后,贾环低着头说道:“我只是不喜欢她们罢了,她们老爱当着我的面骂我娘!”
“虽然我娘做的那些事儿确实也该骂,但当我听见她们老这么骂我娘,我心里就是不舒服,别扭的很。”
贾瑱听到此处,没有言语,只是又揉了揉贾环的脑袋。
心中暗叹一声,对贾环来说,赵姨娘再怎么不好那也是他的母亲。
作为儿子,老是看见自己的母亲被她人耻笑辱骂,而自己又无力反抗不了。
也就只能把头埋在沙子里当鸵鸟了了,毕竟逃避虽然可耻,但确实有用。
对王夫人、凤姐而言,当着贾环的面,折腾赵姨娘。
能折损贾环的志气不说,还能挑拨他们之间的母子关系。
暗里的意思,不外乎就是在说,你娘我都不放在眼里!你又算什么东西?
还不给我乖乖的,最好不要动些什么歪心思!
书中二十回中,凤姐有句话是这么骂说姨娘的。
“他现在是主子了,不好了横竖有教导他的人,与你有甚相干?”
这个教导他的人,自然就是太太,但教导出来的样子呢?
政二爷言其,举止荒疏,行为委琐。
这就是太太教导出来的样子!
注意,这可不是说贾环长的丑,主要是形容贾环的气质。
这王夫人啊,
对自家的儿子百般疼爱,养的是颜色极好,气度不凡。
对赵姨娘的儿子就是各种训斥责罚,养的是行为委琐,举止荒疏。
说到底就是嫡母不慈罢了!
贾瑱看着眼前眼眶有些泛红的小家伙,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
“有些事情是逃避不了的,躲也是躲不掉的。”
“你反倒不如迎难而上,勇敢的面对它!”
“对待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直截了当的面对恐惧。”
“贾环,虽然你现在还小,但以后也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而真正的大丈夫绝对会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呦~”
闻言,贾环抬起头,有些忐忑地看着贾瑱,问道。
“贾瑱,我也能成为大丈夫嘛?”
“嗯嗯,那是肯定的!”贾瑱揉了揉贾环的脑袋,爽朗的笑道。
“可我即使敢于面对琏二嫂子和太太又能怎样?不也还是被训斥责罚嘛?”贾环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又沮丧道。
贾瑱拍了下贾环的背,随即就挎着书囊,大步向外面走去。
同时朗声道。
“不同在于,你有了敢于跨出第一步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