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里的患病率要比其他地方更高,但这里的淘金客并不愿意离开,他们坚持想要继续寻找金子,靠这些从砂砾中淘出来的金子发家致富,陈钊俊倒也没有去阻止他们,让他们继续淘金,只接管了放置淘出来的碎金的仓库。
其他两处金矿也都是如此,陈钊俊不敢轻易处置,他担心要是阻止矿工继续工作的话可能会引起那些矿工的不满,便让一切照常,等待苏言的到来。
在等待苏言的同时,几位计划的主要参与者的内心也都充满了忧虑,担心等苏言来了以后会如何处置自己,他们的这场行动毕竟是没有经过苏言允准的,陈钊俊也是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擅自调动军队,这不管放在哪里都是大忌。
陈钊俊自己也清楚这一点,他的内心不说后悔是不可能的,如果可以重来的话,他一定不会这么快就做出率军来援的决定,因为王新甲这一伙人是完全有能力只靠自己拿下王宫的。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陈钊俊只能寄希望于苏言看在他这是事出有因,饶他一命。
两天后,苏言终于抵达南吧哇。
得知苏言到来,陈钊俊等人连忙出城迎接,陈钊俊心中怀着忐忑的心情站在最前面,不断探头眺望着远方,林思伯看着他的小动作,看出了他心中的紧张,上前一步低声说道:“陈大人,您其实不必这么担心,在我看来大统制不太可能会严厉处置您。”
陈钊俊冷冷瞥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这个主导此次行动的家伙,如果不是他要提议动手,还把自己拉进来,自己现在肯定还在松柏港舒舒服服地待着。
林思伯碰了一鼻子灰,只能灰溜溜地退了下来,就在这时,远处的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一道黑影,一支人马从远处逐渐开来,这支人马以八十名肩膀扛枪,踩着整齐步伐的火枪手为主,可以明显看出身着质朴单衣的苏言走在最前面,他双手背负,而他和火枪手身后的由船员组成的民兵就好像郊游一般,十分散漫。
没等苏言走到城门前,陈钊俊等人就连忙迎了上去,陈钊俊几步上前,向苏言深深行了一礼,口中很是干脆地说道:“下官陈钊俊拜见大统制,此事下官所行之事的确有失考量,还请大统制治罪!”
松柏港县尉、王新甲、林思伯等人也都有样学样跟着行礼请罪,那些跟着迎接苏言的松柏港民兵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都连忙低下头,不敢去看。
苏言默然看着这些请罪的人,语气平淡地说道:“我此次前来,除了这南吧哇之事外,便是要处置尔等此次的罪过,前几日经过三法司编修的《大唐新律》已经颁布,一会我会命人向你们宣读其中的几条律例,好教你们明白所犯何罪。”
说完,他摆了摆手,道:“别在这杵着,都进去吧,我要先见见南吧哇此地的土王,林思伯你随我前来,充作翻译。”
被点名的林思伯先是一愣,随后连忙点头答应下来,几步跟了上去,陈钊俊和王新甲都用有些复杂的眼神看着他的背影,后者注意到苏言身边的仆从张存远也有跟着来,不动声色地靠了上去,轻轻碰了碰他。
张存远感受到有人在触碰自己,下意识扭头看去,就看见王新甲那强颜欢笑的脸,他吓了一跳,轻声问道:“王叔,怎么了?”
在坤甸的时候,张存远就时不时会跟着王新甲练拳,这位王叔有时也会教他打枪,所以两人关系还算不错,王新甲直接拉着他的衣袖将他拉到了后面,低声问道:“存远,你一直跟在少……大统制身边,可知道他准备怎么处置我们吗?”
张存远摇了摇头,道:“这我怎么可能知道,不过大统制很生气,王叔,你们可能要遭了。”
说完,他想起了一件事,偷偷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苏言,再次压低声音,道:“王叔,我提醒你一下,前些日子颁布的《大唐新律》里就有规定你们的这档子事,官员未经兵部调令擅自调动军队,视为谋反,处以极刑。”
“什么?”
听到处以极刑,王新甲一个失神,失声喊了出来,顿时将苏言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他扭头用犀利的目光盯着站在一起的两人,冷声道:“张存远,你在干什么?”
张存远听苏言直呼自己的全名,不禁打了个哆嗦,连忙快步跑了上去,老老实实跟在苏言身后,平常苏言都是只叫他的名字,这一旦连名带姓一块叫的时候,就代表他要挨罚了。
不过好在苏言只是扫了他一眼,并没有处罚他,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进入了小城,小城内的汉人居民们都听说了今天会有大人物来,一个接一个跑到街道两边围观,至于本地的土人,他们则被限制不能成群结队,只要在一起的人数超过三人就会被民兵驱散,这也是为了防止他们串联起来反抗。
为了打击土人的反抗力量,也是为了起到震慑的效果,在林思伯的建议下,过去几天里,陈钊俊也指挥民兵抓捕了许多平日里为非作歹的土人,当众将他们斩首,尸体随意扔在街上,首级悬挂于王宫之外。
汉人居民们对此自然是拍手称快,他们进一步接纳了这支从南方来的军队,土人则是被那杀得人头滚滚的血腥震慑住,不敢生出反对的想法,至于私底下,谁知道呢。
一边往王宫走去,林思伯也一边主动向苏言汇报南吧哇的情况,在得知这里的土人对于土王被囚禁而无动于衷的时候,苏言的内心充满了疑惑,他扫了一圈那些围观的人群,其中只有少量的土人,那些土人看向他们的眼中带着几分畏惧,更多的还是敌视。
“南吧哇的土人数量你们有统计过吗?”他询问道。
“没有。”林思伯摇了摇头,他的头低垂着,显得对苏言充满恭敬:“连土王本人都不知道他治下的子民有多少,更不要说是我们了。”
苏言听了眉头微皱,他察觉到了一些棘手,就南吧哇的这个情况,要是土人团结起来反抗他们,他们就会有很大的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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