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楼等人去后,鸟人们开始救死扶伤,第一个要救的当然是白羽公主。
白羽公主被华岳仙掌打中之前已中了一掌,本身的防护力量极弱,是以伤势比金耀宗等人严重的多。掐人中、渡真元、连声呼唤了许久之后,白羽公主终于嘤了一声,醒转了过来。
金翅太子稍稍放心,忙问:“小妹,你觉得怎样?”白羽公主目光呆滞,竟然口不能言。
金翅太子亲自给妹妹服下治疗内伤的丹药,白羽公主服下之后全不见效,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迷,一众鸟人全都心急如焚,束手无策。
大家把白羽公主和金耀宗等受伤的人抬进大殿,乔之华跟着忙前忙后,张正和郭采莹也不好袖手旁观,帮着取药喂药,包扎伤口。所幸十几个伤者暂时都没有性命之忧,但伤势最凶险、最沉重的还是白羽公主。
金翅太子眉头紧皱,连连叹息。乔之华安慰道:“放心,药公前辈与我是忘年之交,只要他老人家出手,一定会药到病除。”
郭采莹哼了一声,道:“你跟药公很熟吗?药公为什么救她?”
张正心想:“我跟嵩山派的覃九公约定,鸟人为害,便需把这位鸟人公主捉回嵩山,若她回到飞天羽境,那可难捉了。”说道:“乔兄与药公无亲无故,咱二人却是他仅有的两名弟子,真要是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请祖师辛苦一下,救公主一命了。”
金翅太子大喜,向张正和郭采莹一揖到地,说道:“药公若能救治小妹,两位的恩德又深了一重,小王没齿不忘。”
张正还礼道:“只是药公行踪不定,如今事急,不知该往何处寻找。”
金翅太子也知药公这样的世外高人多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可遇而不可求,可小妹的伤如此沉重,除了药公,又有谁能救她?恩师仙逝之后,失了管束,此番在幽云等地留连日久,虽然收获颇丰,但也惊动了许多江湖人物,若不及时返回,恐怕讨不得好去。在此等待药公治伤,危险太大,带她回羽境,她的伤谁又能救治得了?唉,这真是左右为难。
张正见他沉思不语,说道:“药公命我们在剑仙别院替他做传道仙尊,如今学生们即将毕业,我们也该回去复命,不如咱们一路同行,说不定在嵩山上能遇见药公。”
金翅太子已有回程之意,哪愿继续南行,说道:“在外日久,父王和母后惦念,嵩山是去不了了,小妹的伤嘛,嗯,这个……”
乔之华道:“既然如此,你们先回飞天羽境,我和兄弟、莹妹送公主回嵩山,一定请药公把她治好,也就是了。”
张正道:“这也是个办法,人少了上路,省了许多不必要的是非。”
把妹妹独自留下,金翅太子还真是有些不放心,但又不能为了妹妹一人,置大队人马于危险之中。他沉吟良久,决心难下,郭采莹道:“看她的光景,若无良医良药,早晚要遭不幸,不如冒险上一趟嵩山,说不定能起死回生。”她盼着白羽公主伤好了之后跟乔之华成为一对爱侣,自己也好解脱,若是她回了飞天羽境,不论是死是活,恐怕都很难再跟乔之华见面了。
此时白羽公主苏醒了过来,金翅太子心想:“是走是留,还是让妹妹自己做主吧,万一有个差池,父王与母后怪罪下来,我也好有个辩解。”俯下身子,凑在白羽公主耳边,问道:“你的伤很重,大概只有药公才能治好,咱们的张恩公带你去嵩山见药公,你愿意吗?”
白羽公主脸色茫然,毫无反应,金翅太子不知妹妹是不是不愿意才不回答,便不好再问。
张正道:“公主的伤势不能耽搁,请准备一架马车,我们这就上路,一定把公主平安送到嵩山。”
金翅太子还在犹豫,乔之华道:“公主,你到底愿不愿意跟我们去嵩山治伤,好歹给句话啊。”
白羽公主听到了他的问话,微微点头,极微弱的声音道:“愿意。”乔之华、张正等人尽皆大喜,金翅太子也如释重负,心想:“这里许多人同为见证,是妹妹同意去往嵩山的,日后有什么不测,总不能说我弃她不顾,没有手足之情。”
片刻之后,鸟人们寻到了一辆马车,金翅太子小心翼翼的把妹妹抱入车中,正想要不要命一两名侍卫随行,有属下来报:“东南方发现有大批武林人物,正向这边赶来。”
金翅太子心中一紧,暗想:“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小妹的性命就交在这几人的手上吧。”向张正等人拜了下去,口中道:“小妹若能活命,全是各位再造之功,小王在此先行谢过了。”
张正等人连忙还礼,乔之华道:“太子哥哥放心,有我这个十三太保在,一定保得公主平安无事,活蹦乱跳,完整无缺的回到你和父王身边。”
金翅太子微微一笑,心想:“此人当初自吹自擂,说与药公相识,是药门弟子的好兄弟,我当时并未在意,随口封了他个十三太保,想不到今日无心插柳柳成荫了。”说道:“有贤弟随行照料,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但盼药公着手成春,小妹早还羽境。”
形式紧迫,金翅太子不敢停留,匆匆与张正等人作别,率领六太保及众侍卫腾身而起,向正北方飞去。向破庙赶来的武林人物见到空中飞行的大队鸟人,也跟着向北方急追,张正等人赶着马车取大路,向南而行。
鸟人找来的这辆马车车厢宽大,郭采莹在车厢内照顾白羽公主,乔之华驾车,张正坐在乔之华旁边。
乔之华一边催马赶路,说道:“兄弟,我是不是连累你了?”张正道:“乔兄何出此言?”
乔之华道:“我是大鹏国的十三太保,见官大一级,救助公主是应该的,你跟他们没什么交情,奔波劳苦,得罪同道,还不是连累了你吗?”
张正笑道:“乔兄,你没来时我和师妹已经跟米前辈动手了,这中间牵连甚多,一言难尽,但真不是你连累了我。”
乔之华道:“是吗?这我就放心啦,见到你们的药公祖师,一定要多美言几句,务必请他老人家慈悲为怀,救公主一命。”
张正道:“乔兄放心,我们药王门从来都是以治病救人为宗旨,怎会见死不救?”心中却想:“她一到嵩山必死无疑,身上有伤无伤又有什么分别。”
乔之华哪能知道张正的所思所想,喜道:“药王门真是天下第一功德无量的门派,兄弟,你能拜入药王门,真是好福气啊。”
张正心中隐隐有些不是滋味,将白羽公主送上嵩山,虽是信守承诺,但如此伎俩,日后真相大白,白羽公主血溅嵩山,乔兄会如何看我?天下英雄又会如何评说?
为了减少颠簸,马车走的并不快,赶到一处镇甸时,太阳已经偏西,几人在一处客栈投宿休息,一切安排就绪,众人吃罢晚饭 ,郭采莹给白羽公主熬了一碗汤药。
白羽公主闻见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皱眉道:“这、这是什么药?我不想喝。”
郭采莹道:“是绝顶好药,旷世难寻,天下独一份,快喝吧。”
白羽公主听她如此说,便勉强起身将那碗深红色的药喝下。第二天,白羽公主的气色果然好了很多,乔之华奇道:“莹妹,想不到你还是位杏林高手,先前真是失敬了。”
郭采莹瞪了他一眼,道:“我是药王门弟子,会治个伤,看个病有什么稀奇?”
乔之华连声道:“是、是,贤妹医者仁心,还请多赐几剂,公主也就不用前往嵩山了。”
郭采莹绷着脸道:“能不能治好,用不用上嵩山,我不晓得吗?用你来多嘴。”
张正也觉得有些奇怪,自己的这位师妹什么时候学会煎汤熬药,治病疗伤了,跟着她向外走了几步,低声道:“师妹,你给公主服的什么药?”
郭采莹道:“你闻着这药是什么味道?”
张正道:“有一股血腥气。”
郭采莹笑道:“在药王山的山洞里,有人流了很多血,又有人用布条给他包伤口……”
张正连忙示意她不要往下再说,心想:“原来是药公的鲜血,怪不得有此疗效,师妹何时收藏的带血布条,也算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