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卫九把一个个部件摆好,卫三安装,卫七、卫八、卫十辅助。车弩比较大,部件也多,组装的时间长了一些,在组装的时候,皇上也好,皇后也罢,那三位大臣也一样,全伸长了脖子,向这边张望。
皇上要用演武场。
皇上的近卫们,今天全都没有练武,这些人,也整齐地列队,站在皇上及那三位大臣的后面。
他们眼观鼻,鼻观口地站立着,不敢张望,心里好奇,心想:什么情况?为什么要把演武场给争用了,还弄了二个假马、假人立在哪?皇上和皇子们要搞什么明堂?皇后,皇叔们都来了,今天皇子们所做之事能不同凡响?
组装好后,卫三快步跑到皇上面前,跪下、叩头、道:“启禀皇上,车弩组装完毕,请皇上检验!”
皇上:“好,开始吧!”
站在皇后身侧的靖王、竣王、辰王上前一步,靖王手里拿着二面小旗,站到皇上身前,向皇上抱拳施礼,靖王道:“父皇,车弩组装完毕,车弩需要五人同时操作,我们兄弟三人要去亲手试射,请父皇为我们发号施令。”说着把二面小旗递给皇上。并和皇上说:“我们三个定的是挥动绿旗发射,挥动红旗停止,父皇,您可记下了。”
皇上接过二面小旗,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点头:“好,去吧。”
三位皇子再次给皇上行礼,同声道:“有劳父皇!”
行完礼,三人按长幼顺序走到车弩处,依次站好位置,余下的二个位置是卫三和卫七。
车弩一次性能发射七只箭矢,箭矢有如标枪,木干铁翎。射程最高可达1500米。此次验证,皇上给设定的距离是1000米,五人在卫九的指导下,做好准备,等皇上发令。
靖王等人一切准备就绪,靖王高举起右手。皇上看到,随即举起绿色的小旗再向下一挥,旗动箭出,只听‘嗖’的破空之声,一股巨风从众人面前急速刮过,带起场地边上的人衣角飘飞,众人不解,这是什么东西,带起的风还挺大,有的人低头看自己的衣服,有的人在找风的起处。只有皇上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放在远处的靶子。
皇上亲自试射过强弩,强弩的快度让他称奇,他想车弩这么大,要几人同时使用,箭矢射出的速度肯定会更快,他听到箭射出的声音,没管风不风,直接看向千米之外的靶子。
皇上看到放在远外当做靶子的假马,上半身及身上的假人,应声向前飞出,被钉在距离靶子300米左右的宫墙上。原靶子处,只留着假马的四条埋在土里的腿,向宫墙侧倾斜着。
皇上情不自禁地大喝一声:“好!”这一声好,叫得在场众人齐抬头看向皇上,之后又顺着皇上的视线看向对面的宫墙,立马呆楞当场!
皇上见识过强弩的厉害了,他对车弩的威力也想象过。他想,车弩肯定会比强弩更厉害一些,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不是更厉害,而是太强悍。他不敢相信站起身,再次举起了绿旗,内心的激动让他拿旗的手有些抖,用力向下挥时,力度没有控制好,旗子把他面前的茶碗挥落到了地上,他竟然没有察觉,挥完旗子,就看向靶子。
靖王等人,看皇上又挥动绿旗,马上用车弩瞄向另一个假马。这回,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为什么做假马,还把假马放那么远了。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假马,‘嗖’的一声响,同样的效果,再次呈现在皇上及众人的眼前。
全场静了下来,连人的呼吸声都微不可闻。此情此景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惊恐地瞪大眼睛,呆若木鸡,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这寂静之中,靖王举起了左手,顿时,整齐高吭的喊声响彻全场:“步兵之王,骑兵之殃;范我大盛,来者必亡。”
激昂的声音在演武场上回荡。口号简洁明快,反复呼喊,喊声中似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刚才箭矢飞过带起的劲风,已吹散了萦绕皇上心头的阴霾,这呐喊声又激起了一代明主的豪情万丈。他似乎看到大盛雄居天地间的曙光。皇上一扫多日以来的愁畅,听到范我大盛,来者必亡的时候,过去的担心和烦恼都不见了。看着那站在晨辉里的三个儿子,皇上感到无比的轻松,愉悦和自豪。
口号声还在继续,铿锵有力的声音,震动着演武场上所有近卫的心脏,他们看向三位皇子的目光里全是敬仰;开始只是三位皇子的近卫在喊。后来,全场的近卫全部跟着喊,声音洪亮如潮,汹涌澎湃,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令在场所有的人,心潮激荡。
皇后看着被近卫簇拥着的三个好儿子,激动、自豪的感觉化作幸福的眼泪,流淌在她挂着笑容的脸上。
本是坐在皇上身后的军机大臣,在第二次射击时,就站了起来。此时的他,泣泪横流,心似狂潮翻涌起,千言万语难成声;他站在那久久不动。
直到靖王再次举起左手,近卫们停止呐喊。
他才如踩在云彩上般,走到皇上面前,双膝跪地因过于激动,声音发颤:“皇上,皇兄,天佑我大盛啊!天佑我大盛啊!我大盛有如此神器,弥补了我军的不足之处;不,它令我军扭转了乾坤,变劣势为优势。战事真的起来了,我国不需要准备过多的战马,哈哈哈!我大盛有此神器,北方二国,不足为患了。”军机大臣越说越高兴,说到后面声音也不发颤了。
说完后,也不等皇上叫他起身,自己从地上站起,双手向后一背,转身向宫门方向走去。
皇上看着这个弟弟自己在那自说自话,说完了,起身就走,不免问道:“胜昌,你这是要向哪走?”
军机大臣:“回家睡觉!”
皇上道:“这青天白日的睡什么觉?我们还要坐下来,就弩的使用商量一下呢。”
军机大臣站定,回头看着皇上道:“皇上,这个车弩的威力在这摆着哪,接下来要商量的不过是谁来用?怎么用?那些都是小问题,容微臣回家好好睡一觉,臣自从桐儿遇刺到现在,都没睡过一个好觉,等臣睡醒了,给皇上上折子。”
说完转身,把右手抬起,向皇上摇晃着,脚步稳健地走了。
困扰军机处多日的难题解决了,他的内心满溢着喜悦,心情好的如同天上的阳光,很明媚。他边走边想,这么高兴的他,回家真的能睡着吗?真要睡着了,能不能笑醒啊?
另二位,虽然也高兴,但他们不是管理军队的,他们对军队的难处感触不多,不知道军机大臣的压力有多大。
他们高兴的程度在可控范围内,二人走到皇上面前抱拳:“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今日得此神器,边境困扰不足忧已。”这话是大学士吴亮说的。
“皇上,我大盛有此兵器,可解决了大问题,不用再为买战马筹措银两了,国库现有的银钱用于战事的话,问题也不是太大,毕竟不用买战马,不习战马,也会省下很多的草料不是。呵呵,想想这得省下多少钱哪?皇上,臣告辞,臣也回家好好睡一觉,睡醒了,臣好好算算帐,明天早朝臣给皇上递折子。”
说完,向皇上、皇后深施一礼,迈着欢快的步伐一摇一晃的走了。
吴亮年龄偏大了些,人也稳重,待户部侍郎走后,抱拳拱手道:“老臣在这给皇后娘娘道喜了,皇上,能拥有这样的神兵厉器,胜有百万兵啊!我大盛能有这么优秀的三位皇子,我大盛定能百年昌盛,千年不衰!老臣今天算是开了眼,见识到了后生可畏,这都是皇后娘娘的功劳啊!如此,皇上老臣也告退,老臣人老了觉少,我回府不睡觉,我喝点酒,自己乐上一乐。”说完也迈着四方步也走了。
皇上看着先后走远的三位近臣,他很清楚,这些天压在他心头的问题,也同样压在这三位的心头上。现在问题解决了,而且还是圆满解决了,效果超乎想象的好,他们的心里也如自己一样变得轻松了,心情也从乌云密布转为晴空万里了。
他们高兴了可以回家,皇上的家就在这里,他回哪?对回中宫,和孩子们一起吃午饭,也算庆祝一下。
皇上收回目光,看着正向自己走来的三个好儿子,心里是不尽的满足和愉悦。等他们走近了,先摆手,让他们不必再行礼了,对他的皇儿们道:“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你们的皇叔都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急着回家了,我们回去你们母后的宫中,我们在那用午饭也算庆祝了。”
三位皇子,一字排开,向皇上拱手:“谨遵父皇安排!”
辰王转身,安排辰王府内的近卫道:“你们先把车弩分解开,带回王府,用过饭后,再来接本王。”
辰王的十名近卫,单膝跪地,低头抱拳:“得令!”
演武场如此声势浩大,宫内各个宫院也听到了。在宫内有些地位的主子,纷纷让小太监来打探是什么情况。
很快三位皇子给皇上敬献新式武器的事情,在皇宫内传开。大多数深居宫中的人,并不知道这意为着什么,位置比较高的贵妃娘娘心里难免各有想法。
娘娘李贵妃,温良淑德,与世无争,听到小太监回报后,面露喜色,看着自己的二个女儿,和尚在总角之年的儿子,自言自语地道:“我的孩儿们有福了,有这么出色的兄长,你们能一生平安顺遂,荣华富贵了。”
同是一子两女的娘娘姚贵妃可不这样想,此时,她正在她的房间里走过走过去,心里烦燥不安,又有些五味杂陈。
她是宰相之女,在当今圣上还是太子时,就嫁与太子做侧妃。她自持相貌好,家世好,人又聪明,样样都比皇后强很多。可皇后总是高她一头,为什么?皇后的父亲只是国子监外祭酒,相貌也没有自己漂亮,却深得圣心,凭什么?
同样是给皇上生了三个孩子,她生的前二个都是公主,第一个公主比靖王和竣王小一岁,第二个公主和辰王同年,这第三个终于是个皇子,今年只有十五岁。年龄上没有优势,顺序上也没有优势,现在人气上也没有优势了。
皇后生的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优秀,很得皇上的欢心,这不,今天又在皇上面前露脸了。想想就气,有这三个家伙挡在她的皇儿前面,她的儿子何时能在皇上哪得脸呢?得不到皇上的重视,想得到那个位置谈何容易呀?越想越气,挥退房里的人,回头看坐在桌前不受任何影响的儿子,只顾看书。走过去,生气地把书从她儿子景棕手里抢下,重重地扔到桌上。
生气地道:“看、看、看,一天天就知道窝在屋里看书,你听听外面,你那几位好哥哥,又把你父皇哄得心花怒放了。你就不能和他们学学,也在你父皇面前,多表现表现。”
皇子景棕不以为然地道:“表现?我怎么表现,母妃,您也知道?我的皇兄们是给父皇献上了新式武器,父皇才会心花怒放。我去给父皇献什么?我什么也拿不出,不是给父皇心里添堵吗?”
姚贵妃怒其不争地用食指点了一下景棕的脑门:“你什么也献不了,去露个脸总应该吧,总得有点存在感吧。你这样总是躲在房里,我看哪,你父皇都忘记了,他还有你这么个皇子哪。”
景棕好脾气地笑笑:“放心吧,母妃,父皇不会忘的,父皇经常指导我的学习。”
姚贵妃:“只关心你的学习有什么用?当然,你是要好好学习。你外公一直想把你推到太子之位上,你的学识要配得上那个位置才行,听到了没?在学习的同时,你还要想怎么能得到你父皇的欢心。”
景棕莞尔一笑:“我外公是真敢想,把我推到那个位置上,他推得动吗?他也不看看,我那三个哥哥,哪个不比我强?”
姚贵妃:“你也不必太长他们的威风,你也有你自己的优势。你的优势是你有一个权倾朝野的外公,你的外戚很强大,这点是他们和你没法比的。”
景棕噗呲一笑:“母妃,您也说是外戚,自古外戚窜权的事还少吗?哪个有好下场?说句您不爱听的话,他们是想让我当太子吗?他们是想让我当傀儡吧?”
姚贵妃勃然大怒:“你在胡说些什么?你也不想想,没有你外公他们在外面为我们母子谋划,我们的日子能过得这么安稳吗?”
景棕不服气地道:“他们不给我们谋划,我们会过得更安稳。母后没有他们的谋划,人家过得怎么样?还用我说吗?李母妃没有他们的谋划,人家过得又如何?”
这番话把本来就愤怒的姚贵妃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大声道:“放肆,休要再胡说了,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想气死我不成。”
景棕看自己的母亲真的很生气,无奈地道:“母妃,是儿臣错了,请母妃息怒!”说着走近姚贵妃,为其抹前胸,捋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