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眼看着林雾瑶吃错了药,要当冤大头,苏晴梳赶忙开口提醒,可谁料林雾瑶另有深意的冲她摇了摇头。
苏晴梳这才只好闭上了嘴,若有所思的瞧着对方表演……
另一边,在听说林雾瑶打算要买那料子,布行的老板喜出万外。连忙应承道……
“哎呀,谈钱多俗气呀,我……我和苏老板也是朋友了嘛,您是她的姐妹,自然也是一家人,你只要想要我可以便宜卖您,不知您要多少,又打算做什么呢?”
“做什么……我还没想好,但我打算全部都买了,您说个价吧!”
“啥,全部?”
这话一出,不止是布行的老板,就连苏晴梳也惊呆了!
“我说姐们,你疯了吗?还是说她打算当个二道贩子,来个染布下乡赚点零花钱?”
“不可以吗?”
林雾瑶似乎就是想和苏晴梳斗个嘴,一时间后者更是无奈,可不等她开口准备把林雾瑶的脑回路捋上一捋时。
反倒是布行的老板抢先开了口……
“两位抱歉了,这么多,我……我卖不了。”
“呀,怎么着,难不成还有其他冤大头分摊啦?”
苏晴梳这话倒还真不客气,这话一出口,布行老板的脑袋整个的垂了下来。
林雾瑶见状赶忙拉住了她,柔声的提醒着她。
“晴梳~”
苏晴梳无奈的咂了咂,瞧向小笋儿,后者自是明白她的意思,看样子想来一时半会也走不了,索性出了门,自个玩去了,临走时,苏晴梳还不忘提醒了一句……
“你可别跑远哟,不然我可没本事找到你。”
“嗯,知道了!”
待小笋儿一走,苏晴梳大咧咧的找个椅子坐下,随翘起了二郎腿,又用调侃的语气对那布行老板说道……
“行啦,虽然我没有酒,但你好似有故事,说说吧。”
思量了一会,布行老板叹了口气也不再隐瞒了。
“其实,是这么回事,那批布确实有问题,之所以不敢卖那么多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嗨,说清楚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婶子我记得你可不是个卖歪货的人呀。”
“是呀,说出来吧,说不定苏老板还能替你想想办法呢?”
好家伙,刚刚还说打算自己买走,这会竟然就这么无耻的转嫁在了自己身上,苏晴梳一脸扭曲的看向了一旁靠向自己的林雾瑶。
“我去啊,姐们你是觉得我长的很像个冤种吗?”
“哎呀,助人为乐,也是在给自己积德不是吗?”
“好家伙,我帮你救出来,就是让你助我积德的吗?”
“……”
或者是这话说的过分了,林雾瑶的脑袋又垂了下来,瞧她这幅模样,苏晴梳也不好意思再埋怨下去了。无奈的摆了摆手。
“好啦好啦,我就当自己是唐僧取经,给各位大神一路失物招领就对了,说吧,继续!”
“原本这批货,的确是很紧俏,二位都知道,紫色原本就是所有布料中,是最难印染的。”
“所以你就订了一大堆?”
“唉,原本我也不想这样,云州毕竟是边境,有钱人不多。但自今年开始蓉城的染坊,非要订到一定的数额才愿意染制。再加上紫色染料紧俏更要提前预定。所以我没有办法早在半年前就定了这批货。想着大不了卖的慢的话就慢慢买。可……”
话说到一半,布行老板突然间眼眶就红了。苏晴梳大概猜想了一二,皱了皱眉。
“你是说交付的时间正好遇上了云州雨季,是吗?”
“唉,何止是云州的雨季。就连蓉城的雨季也碰不上。”
“……你们还真是背呀!”
苏晴梳随口感慨了一声,布行老板点了点头,抬起手将溢出的泪珠快速拭去,然后才继续讲道……
“可不是嘛,镇远镖局的镖师虽然都是好手,但应对这样的情况也不一定擅长。我家外子担心出事,就跟着镖队一起去了蓉城。”
“……你是说你丈夫的病也是因为这一次才落下的?”
“嗯,一开始也还算顺畅。可过了交界,云州连日的大雨,早已把江边上的木桥给泡损了,镖车压过,木板断裂,车里的布料就落入了江中。”
“原来是泡了水,难怪呀。”
这会,林雾瑶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下布行老板就更伤心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根本停不下来。
“我家丈夫急切不得,纵身跳江欲要护住这些货物……可不想反倒被湍流的江水冲走了。”
“唉,这又是何必?”
“何必?”
林雾瑶终究不是商人,这故事他听的心酸,却也觉得不值,在又一阵叹息过后,便脱口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可苏晴梳却是不同,她自是明白资金链断裂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尤其是这样的小本生意,厂商又有订货数量的要求。布行老板必然是把所有的钱都砸在里面。
可想而知,这批货一旦出了事情,对于靠这个养家糊口的经营者而言,也几乎等同于杀人夺命。
“要是没了这批货,婶子和她的丈夫,只是怕你活不安稳。到时候就连税银都得去向人借,而借了恐怕一时半会儿也还不了。利滚利到了最后就只能关铺贱卖存货抵债。”
“啊!”
经过苏晴梳这么一说,林雾瑶才算是彻底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时间就更加同情布行老板了。
后者这也无奈的点了点头。继续把这伤心的故事讲完……
“正如苏老板所言,没了这店铺,没了这个生意。我和外子这把年纪不能维持生计便也是个死。不过好在,也算老天有眼,镖局的镖师本事了得,追了三里地总算是把外子和货捞起来了,只是……”
“只是雨季布匹无法在路上烘干,带回铺面的时候,已经生了霉斑。”
“不止是霉斑,还有一滩一滩的水渍也无法洗干净。回来之后外子本来就有些风寒,如今气急攻心更是一病不起了。”
“所以婶子只有能散卖散出,虽说泡过水新布已经没了一开始的光彩和亮度,但只要裁缝得力,还是可以将大部分的霉点与污渍避开,至于其他的东西,你都可以解释,对吗?”
“苏老板……我……我不是故意的,还请您原谅我这一回吧。”
故事讲完,布行终究是折损了声誉,老板声泪俱下的同时,也顺势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