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刻，王毛蛋正在揉捏着自己肥大且软弱的手掌，多少受到惊吓的他，原本想打发对方离开。
然而，听着一窗之隔的楼下是何等的人声鼎沸。心中的不甘便胜过了心有余悸的恐慌以及按压在胸口的愤怒。
“当然，开业前的那几天很关键，我需要知道更多。”
“是！”
“……”
“二月二十一，早上苏老板跟着姓叶的少爷去逛了木工坊，订了些家具和灯笼。”
“还有唻？”
“下午，他们又去找了角迟，定了一些竹子，并把角迟的孙女接到了身边。”
“角迟的孙女？还有呢？”
“晚上，苏老板领着一大帮子人进了茶馆。后来证实这些人就是现在店里的伙计。”
“停！”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等了许久，气了许久之后，王毛蛋听到了一个关键而重要的信息。果断喊停了对方，一脸严肃的追问道……
“对啦，这就对啦！你跟我好好的说说，这群人是哪里来的？我让管家在城里盯了许久，从来没有听到任何关于对面招人的消息，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知道，你只让我盯着苏老板，其他人您并没有交代，所以，我也不清楚。”
“……”
好不容易高兴了一会的王毛蛋，结果等来的依旧是一场空欢喜。一时间他的脸又塌了下去。无奈之间只能又摆了摆手，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当天晚上，苏老板教了这群人很多东西。都是些新奇的玩意儿，我在的位置又太远，实在听不清楚，也看不懂。”
“……”
“第二天，二月二十二，一早，苏老板试着让那群人运作了一遍。似乎很是满意，跟着姓叶的公子拜访了镖局。然后又去其他几处铺子，订了许多东西，直到深夜才回了客栈。”
“你记得是哪些吗？”
“太多了，记不得。”
“……”
“所以我就用笔将它们都抄了下来。”
或许是有了太多的失望，以至于本该是最正常的情报收集，也变成了得来不易的收获。
听到土鸡蛋竟然能把对方买过的东西寄了下来，王毛蛋脸上终于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兴奋。
还不等对方递将过来，一把就将那单子抢到了手中，仔细的扫了一遍。
虽然说这土鸡蛋的字写的极其难看，但好在王毛蛋还算认得全，在短暂的浏览之后了，一切了记于心的他，朝门外大声呼喊道：“管家，管家。”
不多时，担惊受怕的管家又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老爷，您有什么吩咐吗？”
“你去，照着这个单子，去这些店铺，把上面所写的东西全部买空，并且告诉店家从今往后，这些货我们全包了，不准卖给任何人，尤其是对面的茶庄。”
“这得要多少钱呀……”
面对这样的大手笔，管家仍旧显得有些担心，嘴上一边念叨着，一边接过单子，打算看个明白。
可对于早已在心中合算过的王毛蛋看来，显然是多此一举。
不等对方看了个清楚明白，抬脚就踢了过去……
“让你去就去，哪里有那么多废话？”
“是！”
“对了，记得让人在对面再买一杯茶回来，千万别被姓苏的婆娘发现！”
“是是！我这就立刻去办。”
在王毛蛋的恐吓下，管家再也没有了任何多余的想法，捂着屁股就往外面跑。
他一走，再次看向土鸡蛋的王毛蛋，脸上已经堆起了笑容。这位刚刚还在遭受抱怨的地字号高手，终于有了应得的待遇。
只见王毛蛋笑呵呵的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说话……
“看看，看看，我就知道在我手里面最靠谱的人还是你。现在小亮蛋不在了，也该把你的位置向前升一升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一二三四五六七号茶庄的头号高手，你的待遇也会跟着往上涨。开不开心，高不高兴？”
“多谢老板！”
从土鸡蛋利索的感谢动作来看，他应该是欢喜的。
而他欢喜，王毛蛋自然就更快乐了。
接着胖乎乎的他扭动着自己拥肿的身体将土鸡蛋客气按在了椅子上。
又殷勤的问道：“那后面呢，姓苏的婆娘，最后一天还做了什么？”
“最后一天，她就没有再离开茶庄了，其他铺子的货以及角迟的竹子一大早便到了门口，他一边招呼人将东西搬进了库房，一边又指挥手下开始制作竹筒一直忙到了深夜才算结束。”
“……”
比起之前的消息，土鸡蛋最后一天的收获，多少让王毛蛋又有些失望。
还有些不甘心的他，并不认为这就是苏晴梳的全部动作。在短暂的思考过后，接着问道：“这期间就没有发生点别的什么吗？”
被他这么一问，土鸡蛋似乎也回忆起了一个重要的信息。紧跟着一拍大腿，便赶忙说道……
“……哦，对了。在黄昏时分，又到了一车茶叶。由于量不是太多，苏老板并不是太在意。只是交给手下处理，并没有亲自去看。”
对嘛，这才是王毛蛋最想知道的事情。毕竟不管苏晴梳怎么在配料上玩花样，茶叶才是永远绕不开的主题。
王毛蛋的脸上浮现惊喜之色，又一次追问道：“真的只有一车，是你亲眼所见吗？”
土鸡蛋摇了摇头，虽然他没有亲眼所见，但却有自己的理由来证明这其中并没有任何的隐瞒。
“我一直盯着苏老板，他没有去看，我自然也看不到。但是有一点，从派去搬运的伙计回来交差的速度来看，这茶叶的量的确不大。”
“……”
王毛蛋总算可以放心了。缓缓的坐到了对方的身旁，暗自盘算着……
“如果只是一车的量，就说明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姓苏的婆娘正像猜想中的那样，通过高价从大莘以外的茶园弄到了茶叶。但这个量嘛，自然也是有限的。”
一想到这里，王毛蛋脸上又有了得意之色。
在他看来，外面的热闹与喧哗，只不过是一场短暂而浮华的闹剧，只要他王毛蛋想，随便一挥衣袖，对面的生意便会输的一塌糊涂。
“行啦，就这样吧。”
于是乎，王毛蛋恢复了以往的从容和悠闲。一抬手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旁边的土鸡蛋……
“虽然这一次的过程有些曲折，但总体来说效果还是不错的。只要继续努力，你总有一天会成为我王毛蛋最为倚重的男人！”
对于这几个自己请来的江湖人士，王毛蛋还是很大方的。单从土鸡蛋接过票子后，殷勤的态度来看，就知这打赏一定不便宜。
“是，老板！我这就回去继续盯紧苏老板。”
“诶，这倒是不急了！”
已经又有所盘算的王毛蛋似乎已经不太需要注意苏晴梳的动态了。
相反，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那些个莫名多出来的伙计，到底是什么来历？
“去，你去查一查。她是怎么在一天之内就招到了这么多人的，还有在这些伙计当中有没有可以……”
话说到一半，不再继续的王毛蛋脸上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同样明白其中含义的土鸡蛋，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个头，鞠了个躬，然后快速离开。
王毛蛋看着他的背影，笑的更甜蜜了，随后这又朝着门外喊道：“来人，快来人！该咱们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