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梳把目光转回了单子上，细细一番观察之后，似乎又发现了什么？再次开了口……
“诶，老王！我看你这单子上来，来自茶庄的进项可不在少数呀！为什么刚刚没有听你提起呢？”
“这……”
不知道为什么？一问到这里老王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犹豫。苏晴梳刚想细问，不料被叶桑阳抢了先……
“呵，担心什么？你都叫人家少夫人了，还有什么好顾及的，难不成这里头也有你的份子。”
或许是由于对方之前的胆大妄为，叶桑阳老王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如今这句话多少有些敲打的意思。
老王自然也听得出来，心里叫苦不迭的同时也暗自寻思，想来日后这两位祖宗谁也是不好伺候的主……
“哎哟，瞧少爷说的，就是给老王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吃里扒外，拿回扣呀。”
“哼～”
叶桑阳冷笑一声，自顾自的拿起茶杯喝了起来，神色中充满了质疑。无可奈何之下，老王只好又把目光转回了苏晴梳的身上……
“少夫人还请明察，咱们这云州城本来就是茶叶中转重镇。按理来生意确实是不错。但可惜的现如今买卖现已经给做死了，您插不进去呀。”
“做死了？不会吧，我还从来没有听说什么生意可以做死的。”
“不骗您，情况是这样。您瞧，咱们这单子上是不是有七家茶庄？老王我实话告诉你，以前咱们这云州城周边少说也有三四十家干这个买卖的，可现在就只剩下了这七家。”
“这是为什么，产量减少，客户源萎缩？不至于吧？”
在苏晴梳所在的世界，饮料、咖啡、满天飞，尚且没把茶叶挤死。换成眼下物质极其匮乏的时代就更不可能了。
苏晴梳显得更加好奇。一旁的叶桑阳同样如此……
“不可能，就算是茶产地的苏州，南疆的茶一样销量火热，行市好的时候才一到货就会被哄抢一空，即便是每年销量递增也依旧供不应求。”
“市场很大呀！”
叶桑阳的话，让苏晴梳着实兴奋了起来，可才一转头，老王则又是一幅苦瓜脸……
“是的，少爷说的没错，是生意火热，但也的确是赚不到钱，不管谁来，新开的茶店绝对活不过三个月！”
“为什么？”
这下感到不可思议的不仅仅是苏晴梳了，一旁的叶桑阳也跟着喊了起来。老王把手一摊，显得异常无奈……
“没法，人家把利润卡死了，你这钱没法赚！”
“卡死了？”
“是呀，不管是近的蓉城，还是老爷所在的苏州，亦或是塞北和西域，南疆茶统一定价四两银子一两茶，不管丰年还是灾年亦是如此恒古不变，到了下家店铺也只准加到一两，你要是敢多赚一厘，周边店铺的货立刻就把你冲了！”
“……这价格很良心呀，如此听来，这物价很是稳定，对购买的百姓不是坏事呀！”
“呵，还不算坏事，市场都被他们把控了。”
“有德者居之不好吗？”
叶桑阳还亏他是富商之子，堂堂金融巨头之后，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旁的苏晴梳随即朝他投来了关爱的眼神，心中更不禁恶骂道……
“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会如此天真，如果我是你妈，听到这话早就把你打出屎来了！”
“老王不对吗？”
瞧着苏晴梳不说话了，叶桑阳把头再度望向下面的老王。后者其实想法与苏晴梳差不多，但在明面上却只能继续恭维着……
“是，少爷说的是！”
“是什么事，老王别理他，我想这伙人一定还有其他套路，你再说说呗。”
“是，少夫人冰雪聪明，气宇轩昂，天下无敌！您猜的不错，这七家虽然看着是分开的，其实却都是一个东家。”
“一个东家？”
此刻，叶桑阳简直就是个好奇宝宝，作为钱庄出生的他的确没有见过一个地方同时开七家店的。
一旁的苏晴梳就不同了，此刻不想再被打断思路的她，不耐烦的递了一句：“分店经营制！老王你继续……”
“是……他们不仅在价格上有很严的规定，对下家还划了地盘，也就是说这个范围只有一家店铺可以卖他们茶，也只能卖他们的茶，倘若被他们发现接了其他家的生意，到了第二年就会被新的茶商给顶替了。”
“好手段！”
但苏晴梳终究还是没能堵住叶桑阳的嘴，这位大少爷听老王这么一说，越发觉得这伙人了得，不由得发出一声赞叹！
而这则更让一旁的苏晴梳很是不满……
“喂，叶少你到底站哪一边的？”
“这不是站队的问题，叶某只是觉得这七家茶庄的老板的确厉害，买卖被他们给霸了，也算是名之实归，该得他发财。”
“放屁！”
这话苏晴梳可不爱听，作为一个社畜在上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能亲手规划出一条商业捷径，让自己的客户能够干翻行业大佬，成为一代霸主。如今这个梦想她已经可以在自己身上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