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神明来说，总是有些办法让别人给自己打白工。
每个神都是画大饼的高手，他们会给你一个看似可以达成，实际上遥遥无期的目标，比如重铸法环，拯救世界，还有传火什么的。
他们会把这个任务广撒网一般地送给很多不同的人，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那个，如同养蛊般的互相竞争，最后决出一个胜利者。
这对神明来说很好，不过对那些养蛊的家伙来说，就没那么轻松了。
在听到身后史坦尼斯的话后，古龙不由地对他多了几分怜悯，显然，光之王在肆意地到处下注，而这个光头就是其中一个被神明注视的可怜虫。
“预言这东西，全看你如何去解读它。”
米凯拉看了看古龙，轻声说道：“人们会为了自己的欲望，将那些预言解读成不同的样子。”
“那他们最开始的意思，究竟是什么呢？”古龙歪歪头问道，但显然，这个问题的答案她自己也不知道。
“大概是神明含糊不清的呓语吧。”
米凯拉轻声说道，他们现在正在一条黑暗的隧道中跋涉，这里是长城的底部，一条似乎是自然形成的隧道之中。
在长城的下方有着许多这样的通道，他们是守夜人用来运输物资的通道，是储存军械的军械库，偶尔，他们还是守夜人的卧房与避难所。
就像现在，古龙在黑暗的隧道边缘摸索了一阵，随后敲开墙壁，从一处被土掩盖起来的房间内抓出了一个胖子。
“名字？”
古龙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光，让面前的胖子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古龙能听到他肚子里传来的咕咕声，看他苍白的脸色，似乎对方已经饿了很久时间。
“山姆，山姆威尔·塔利。”
胖子结结巴巴地向古龙说道，随后感觉身体一轻，他被古龙丢了下来，看着瑟瑟发抖的胖子，古龙问道：“你是个守夜人，怎么躲在这里？”
“史坦尼斯判所有守夜人背誓之罪，要把我们全部烧死。”
山姆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地说道：“我之前和大部队失散了，跑回来就看到他们气势汹汹地要烧人……只能躲在这里。”
“哦。”古龙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拿起手中三眼乌鸦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山姆，让他有几分发毛。
“让开，你挡到路了。”
说着，古龙拉开山姆，走入了他之前躲避的小房间之中。
长城之中有着很多的隐藏的房间，他们并非是过去的人留下的解密，而是因为年久失修被守夜人遗忘。
长城太大，而守夜人太少，只能勉强护住几处城堡。
走入房间中，这个房间并不算大，边上放着几个破烂的口袋，古龙走上前去踢了踢，从中落出了一些黑色的匕首。
“龙晶做的武器，看起来这里是一个武器库。”
山姆七手八脚地跑了过来，强忍着饥饿对古龙说道：“那个大人……您可有吃的。”
古龙看了山姆一眼，想了想，最后从口袋里甩了一些干粮给他，对方狼吞虎咽地吃着，古龙则继续用三眼乌鸦的视野观察着这片地方。
“指向了下方，难道这里有机关吗？”
古龙在地板上走过，突然抬起脚来，一脚踏在地板上。
随着古龙的用力，地面发出一声巨响，裂开了一道口子。
“就是这里了。”说着，古龙对米凯拉招招手：“弄点光出来，照亮下面。”
米凯拉听话地丢出一颗光球，凑到古龙身边问道：“不找机关了？”
“谁会在这种地方搞什么开门机关啊，不是每个地方都和交界地一样，喜欢在墓地里放尖刺和闸刀。”
古龙摆摆手说道，顺着光球照亮的光芒看去，下方似乎是一处狭窄的洞穴，上面盖着石板，便是古龙刚才打碎的这个。
将多余的石板打碎，所有的洞口都显露了出来，古龙站起身子，将米凯拉抓了起来。
“等下，你要做什么？”神人的声音中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慌乱。
“当然是这样啊！”
古龙从洞口一跃而下，顺着山洞滑了下去，神人的手臂环绕在他的脖子上，古龙能明显地感受到她的手臂收紧了。
下方一片黑暗，刚才米凯拉丢出的光球已经熄灭，洞口很窄，只能容许一人通过，古龙从通道下滑，直到落在地面上，这才拍了拍米凯拉的后背。
“好了好了，已经下来了。”
神人没说话，生气地锤了古龙一下，低声抱怨道：“别这么冲动，你应该先观察一下。”
古龙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哄小孩一般地说道：“别生气，我这不是正在观察嘛。”
说着，古龙看向前方，在充斥着树根的地底，幽深的隧道前方有一道普普通通的石门，但其中却好像有某种力量在翻腾。
古龙走上前去，石门并没有把手，比起门，更像是一块放在洞口上的石板，他推了推石板，其上纹丝不动。
就在古龙打算再给石板一拳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背后传来滑动的声音，他转头看去，发现山姆连滚带爬地从通道中滚了出来。
“你不该跟过来的。”
古龙有些无奈地说道，但山姆只是颤颤巍巍地俯下身子：“我不敢出去，会被他们杀死的。”
“大人，请让我跟在您身边，做什么都行。”
说着，山姆上前一步，就要趴在地上向古龙宣誓臣服，可就在这时，在古龙的感知中，后面的石板突然颤抖了一下。
“有点意思，还会识别种族吗？”
古龙侧开身子，对山姆说道：“好吧，那山姆爵士，你现在有事做了。”
“帮我打开这道门，顺带一提，你不是旧神的信徒吧？”
“旧神，不，我来自河湾，信仰七神。”山姆迷茫地摇摇头，迈着步子跑到石门面前，推了推门，石门颤抖了一下，山姆整个人都靠了上去。
“稍等大人，我感觉马上要打开了！”
山姆脸红脖子粗地用力一推，只见石门瞬间洞开，他则在尖叫中落入洞穴之内。
从那洞穴中，有点点青白色的光芒传出，似有若无的声音环绕在古龙耳畔，那是过去旧神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