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瓦兰提斯,拉赫洛大概是最出名的信仰,虽然各地都有红神庙,但瓦兰提斯的红神庙最大,也最是宏伟。
今天,一反常态地,那总是封闭着的主殿大开,至高牧师本内罗走出寺庙,站在阶梯之上默默等待着,似乎在静候一位客人的到来。
很快,人们便知道了本内罗等待的贵客是何人,古龙从远处的港口飞来,落在了红神庙前的广场上。
每当假日,本内罗总是在广场上对信徒发表讲话,向他们展示红神力量的强大,那枯瘦的头颅高昂着,好像没有什么能让他屈服,但这一次,他恭敬地低下头,对古龙行礼。
“冕下,请进吧,我在火中看到了您。”
古龙微微点头,这个世界的能力者总是有些预言的能力,用来装神弄鬼到是一流。
古龙的身影缩小,米凯拉则从他背上划下,两人不再伪装,那与常人迥异的外表暴露在外,本内罗却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走入神庙,这座寺庙无比巨大,高大的立柱支撑起厚实的拱顶,火盆中燃烧着永不熄灭的圣焰,其下的火油散发出黏腻而厚重的味道,有些刺鼻。
红神的牧师也和这座寺庙一样,有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怪异气质,他们大多剃着光头,脸上有着火焰一般的刺青,露出两只眼睛,看起来比起人类,更像是某种魔怪。
本内罗在火焰前停下,转过身子问道:“不知道大人所来为何事?”
“你为什么不问问你的神明,我来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异鬼的事吧,异鬼在采购婴儿,您想要依靠红神的势力,阻止异鬼的行动。”
本内罗平静地说出了古龙的目的,对方点点头:“不错的预言技术,甚至比那些解指的老太婆都要清晰得多。”
“预言?”瘦高的本内罗露出一丝苦笑:“这并非预言,龙神大人,我们一直关注着瓦兰提斯的一草一木,只要综合情报,最后便能得到该有的结论。”
“在没有魔力的年代,这种假预言技术对许多信徒来说和真的没有区别。”
本内罗是个很聪明的人,不然他也不会成为瓦兰提斯的至高牧师,就像地球上一些算命技巧一样,通过观察与调查,得到对方想要的信息。
“您是位强大而善良的存在,为这个世界带来了更多的力量。”
说着,本内罗手指上出现了一点火焰,在空中画出一道符文,符文上燃烧着熊熊火焰,悬停在空中。
“这是瓦雷利亚的符文,意为龙,同时也有魔力之源的意味。”
“有龙,这个世界才有着魔力。”
说着,本内罗转向面前的火堆,轻声说道:“您的要求会得到执行,至少在那些信仰吾主拉赫洛的商人中,不会有人再出售婴儿。”
随后火焰腾起,那火光中好像有影像传出,本内罗接着说道:“您看,这才是真正的预言。”
从火焰之中,显露出一头黑龙,真是改变了样子的黑龙卓耿,他喷出熊熊的烈焰,在黑夜中与异鬼交战着,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
黑龙的手中握着一柄充斥着火焰的巨剑,长剑挥舞间,整片天空都被引燃,在大地上砍划出巨大的伤痕。
冰与火的冲突,如此赤裸裸地展现在古龙面前,火焰映照得本内罗的身影有几分模糊,只听他轻声说道:
“吾主降下预言,黑龙便是预言中的救世主,亚梭尔·亚亥!”
“长夏之后,星辰泣血,亚梭尔·亚亥将在烟与盐之地重生,并唤醒石头中的魔龙。”
“我们一直以为预言之子是丹妮莉丝,但您的出现让预言发生了改变。”
“黑龙在奴隶湾的大海中重生,身体上的火焰蒸发海水带来了烟和盐,也让我们最终确定了预言之子的人选。”
古龙咋咋嘴:“他还是个孩子,刚出生都没有两年。”
“或许在您的眼中,黑龙仅仅是刚出生的婴儿,但这是他注定的命运。”
“为了终结长夜,吾等愿意全力配合您,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配合黑龙行动。”
本内罗的姿态很低,古龙看向那燃烧着的圣火,点点头说道:“不请你们的神出来说两句?”
“吾主不可轻易降世,他与那带来长夜的寒神是死敌,当一方出现,另一方也会现世。”
红神的信仰很有意思,类似于地球上古波斯地区所流行的拜火教,神教中的主神光之王拉赫洛便是一切善良美好的集合,为人类带来了热与光。
而与之对立的神明则是寒神,一位带来长夜与寒潮的邪恶神明,两者之间的争斗让这个世界诞生,人类被光之王制造出来,只为了抵抗寒神的入侵。
这样的宗教观念让红神的祭司们十分热衷于对抗异鬼的事业,在丹妮莉丝发出通告,号召世界上的城邦共抗异鬼时,红神祭司们送来了一千位圣光之手,每个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武士。
古龙看着面前的火焰,好像想从其中看到些许的蛛丝马迹,但下一瞬,火焰又升腾起来,这次甚至直接升到了神庙的顶端。
从火焰中,出现了影影绰绰的景象,那是似乎是一处极度寒冷的区域,天空中密布着厚实的黑云,从云中,有苍白的根须从中探出,发出一阵死寂的蠕动。
虽然只是看到了影像,但古龙很确定,那便是人们所说的寒神,那带来长夜的存在。
而在那如同苍白根须般的寒神身躯旁,一轮看不清样子的光正悬浮在天空之上,将那乌云挖开了一个空洞,向大地撒下无穷无尽的光芒。
人类沐浴在阳光下,变得强壮而勇敢,而异鬼们则潜藏在黑暗中,变得狡诈而致命。
两边就像是两方死敌一般,进行着永不停歇的交战。
这场面让古龙愣在了那里,就在这时,旁边的米凯拉拉住了他的手,轻轻抠了一下,古龙如梦初醒,对面前的至高牧师说道:
“那便好,希望你们能做到你所说的事。”
古龙转身离开了红神庙,一路向瓦兰提斯上空飞去,直到下面的城邦变成了一个小点才停了下来。
“怎么了?”
米凯拉低下头,有些警惕地用祷告挡住周围的一切,这才说道:“那个光之王有问题。”
“他当然有问题,无事献殷勤,非女干即盗。”古龙点点头说道,但米凯拉却罕见地十分严肃。
“刚才预言的时候,我从火中感受到了一丝神力,之后通过追踪,得到了预言更多的部分。”
说着,米凯拉向古龙展示了一副新的画面,画面大体结构和古龙看到的一模一样,是寒神与光之王的对立。
但光之王的形象不再是模糊不清的光团,那遮挡视线的光芒消失,露出了光之王的本体。
“这怎么可能,他的形象居然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