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瓦兰提斯之中,红神拉赫洛是最主流的信仰,不过这次之后,恐怕崇拜古龙的人会增多起来。
古龙带着蟹王那庞大的身躯在天空中飞过,将蟹王的身躯砸在长桥边上,溅起的波涛让长桥上一半的商铺都过了一遍水,但商人们却没有在意这种小事。
他们眼巴巴地望着下方的蟹王,这可是一尊神明的身躯,哪怕古龙从手缝中滴下一星半点,便也能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了。
多法斯靠在栏杆上,不顾自己的长袍早已被水浇得湿透,他眼巴巴地望着古龙,拼命挥手试图让对方注意到自己。
在被米凯拉赐福后,这个老人白发生乌,身体重新变得年轻起来,这种神迹让他成为了众多商人们羡慕的对象,但多法斯却明白机会的难得,他要死死抓住这根大腿。
古龙没有想把蟹王的身躯带回奴隶湾,这东西太大了,古龙尝了一点,发现对方的肉并不算好吃,口感就像是泡软的纸箱子,实在是很难让龙下咽。
这个世界的生物好像没多少好吃的,之前的海怪触手也是,味道就像是梆硬的橡胶,散发着难以忍受的鱼腥味。
但弥林当地的人还是对此趋之若鹜,具他们所说,这东西对男性生殖功能有好处。
因此这次,与其将这大螃蟹带回奴隶湾,让这只螃蟹在海滩上发臭,不如干脆就近将这东西处理了。
这样想着,古龙已经降落在了长桥之上,这座大桥对古龙来说都有些狭窄,只能缩着四肢,将身躯勉强塞进去。
他低下头,白金色的鳞片在阳光下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古龙用低沉的声音说道:“长夜将至,异鬼将出,被封印在水中的蟹王趁机作乱,但吾已经将其镇压。”
“从此之后,洛恩河再无邪神灾殃。”
人们愣了愣,随后发出了欢呼,蟹王的传说这些瓦兰提斯人很熟悉,这只大螃蟹通常都是以反派的角色出现在神话传说里,早就没有信徒,每个人都为了它的死而欢欣鼓舞着。
古龙则接着说道:“这具神躯,吾取其外壳,血肉便留给这座城市,多法斯,吾委托汝作为销售,价高者得。”
执政官多法斯感觉身体从上到下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就像他十六岁第一次依靠海运赚得第一桶金那样,整个人都陷入了惊喜的呆滞之中。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赶忙跪倒在地上,向着古龙表现出自己的虔诚。
“龙神在上,我一定不负您的嘱托!”
片刻之后,在瓦兰提斯的黑墙内,一处华贵的庄园中,古龙伸了个懒腰,看着这处刚刚被多法斯转赠给自己的建筑,打了个哈切。
“这地方倒是不错,可惜其他城区一股难闻的味道,等那边处理完就回去吧。”
米凯拉拿着一个摄像机,点了点头,随后转头拍着庄园内的动静,她想要多记录一些不同的地方,比如这处繁华的贸易城邦。
在厄斯索斯大陆东边,九大贸易城邦各有各的特色,再加上整片大陆处于中世纪,不像漫威世界那般现代化,因此倒是非常地有人文特色。
米凯拉还挺喜欢这些不同样式的城邦,为此拍了许多照片,也录了不少的影像。
“当然,不过我还想去外城那边逛一逛,长桥上的集市还没有细看。”
古龙有些惊讶:“你不着急回去吗?”
“没关系,商业是情报很重要的一部分,维斯特洛人也会来到这边进行贸易,看看他们卖的货物,能对那片地方有着更深的了解。”
“况且,你刚刚获得了新的律法,需要缓一下才是。”
米凯拉如此说道,拉住了古龙,对方手臂上多出了一道淡蓝色的圆环,那是属于蟹王的律法,同样也是水之歌的一部分。
“进度有些太快了,我担心你的力量会因此失控。”
米凯拉忧虑地望着古龙,这个世界可不像交界地,交界地的律法被铸造成了一体的艾尔登法环,相当于是一个体系下的存在。
但这个世界不是,律法各成体系,互不相融,米凯拉很担心这些律法之间会发生冲突。
“别担心,这个世界的神太弱了,哪怕失控也伤不到我多少。”
古龙拍了拍米凯拉的手,这个世界的神明普遍弱小,说是神明,实际上和交界地的半神比都差远了,就是让小葛来,恐怕也能完成弑神的壮举。
打蟹王这只大螃蟹有点难,但听说有个城邦的神是一只山羊,葛瑞克应该能打过……吧?
这样想着,古龙对外头的奴隶吩咐了几声,随后便有一辆象车备好,载着两人走出了庄园。
瓦兰提斯在大陆南端,气候湿润温暖,当地富人出行不喜骑马,更喜欢舒适的象车,这些大象背着小房子一般的车厢,走路很是平稳,做起来非常舒服。
在象车之上,古龙躺在那里,旁边的米凯拉拿着摄像机拍着外头的景象,这座城邦看起来就像是印度和阿拉伯的混合体,有着印度的脏乱差,还有这阿拉伯人发达的商业体系。
长桥之上,鱼铺的奴隶们叫嚷着,将一块块蟹肉摆放在摊子上,蟹肉晶莹剔透,看着十分诱人,但只有当你把手放上去才会发现,这些蟹肉很碎,微微一动便会散开。
“蟹王的血肉,蟹王的血肉,龙神大人的馈赠,一磅六十金辉币!”
鱼铺的奴隶们叫嚷着,但都不需要他们多喊,那些血肉便被采购一空,更多的血肉则早就被内城的贵族们预定,从开出的那一刻便被送到了对方的餐桌上。
古龙绕有兴趣地打量着长桥上的商铺,各式各样的商品应有尽有,不过最显眼的,还是那些贩卖奴隶的商店。
瓦兰提斯的奴隶脸上都要刺青,以此来显示他们的职业与地位,每个奴隶各不相同,比如此刻为古龙驾车的奴隶,脸上便纹这一个车轮。
“在瓦兰提斯,奴隶的生活怎么样?”
古龙没打扰正在拍摄的米凯拉,而是看向驾车的奴隶,随口问道,对方好像很惶恐,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
“龙神大人,瓦兰提斯的奴隶和奴隶湾的不同,我们过得可好了。”
“靠着为多法斯大人驾车,我有了自己的家庭,今年老婆还生了个孩子,等他大了,还要做多法斯大人的奴隶。”
古龙微微点头,看着旁边的奴隶商铺,见到古龙望过来,商人们神情紧张,将自家的奴隶朝商铺内拉了拉。
“他们好像很怕我,包括那些奴隶。”
“是的大人,瓦兰提斯的奴隶不需要自由,您要解放他们吗?”车夫恭敬地说道,他逐渐冷静了下来,和贵人交谈也是车夫重要的技能之一,因此每个象车车夫大多都能说会道。
“解放?不,你不明白,奴隶制的终结就像春天的冰面,不知不觉就会消失不见。”
车夫露出一个费解的神情,随即有几分惶恐道:“您是要释放诅咒,诅咒每个奴隶制的城邦吗?!”
“不不不,你设想一下,你是个工坊的主人,你可以去雇佣一批奴隶,负责他们的吃喝,培养他们,让他们为你做工。”
“但你也可以雇佣那些自由民,你不需要负担他们的衣食住行,不需要培养他们的工作技能,还可以自由地克扣他们的工资,只要几个铜子,就能让他们一天自愿为你工作二十个小时。”
象车车夫打了个寒颤,随后结结巴巴地说道:“龙神在上,那太可怕了,我宁愿当个鱼铺奴隶。”
“抱歉,那可由不得你,毕竟那些自由民比你更便宜。”古龙坏笑着说道,车夫有些迷茫地低下头,随后又抬头不服气道:
“我比自由民忠诚,大人,我永远不会背叛多法斯主人!”
“你的主人只需要一个车夫,现在,好好驾车,记得看路。”
古龙的一番话让车夫心神不宁,他驾驶着象车,沉默地走过一个个长桥上的商铺,偶尔,米凯拉会要求车夫停下,然后从下方的商铺中买上几个商品。
“看出什么了?”古龙转过头问道,米凯拉微笑着,抚摸过刚刚买上来的一瓶葡萄酒。
“维斯特洛是个很封闭的地方,当地最有名的出口物只有可怜的青庭岛葡萄酒。”
说着,米凯拉用力拉了拉面前葡萄酒瓶的软木塞,随后尴尬地望向古龙,对方伸出两根手指一捏,将软木塞拔了出来。
米凯拉拿了两个杯子,给古龙倒了一杯:“尝尝看味道如何?”
古龙拿过杯子微微抿了一口,随即说道:“还行吧,感觉和其他葡萄酒没什么区别。”
“其实这瓶酒在这个世界已经算不错的了,但一片大陆只有葡萄酒出名实在有些可怜。”米凯拉摇晃着酒杯中的红酒,喝了一口,随手将杯子放好,对古龙说道:
“因此每年都会有大量的金币从维斯特洛流向这些贸易城邦,七国的贵族们总是在花钱而不是在挣钱。”
“光布拉佛斯的铁金库,便给七国借了超过七百万金龙的财货,真是惊人。”
就在这时,旁边的商铺中,一个奴隶走出,捧着一张白色的皮子,高高举起,向车夫说着什么。
“龙神大人,夫人,下面的商贾说要送一件珍宝给二位,是从极北之地来的白熊毛皮。”
米凯拉向下方看去,随后对古龙说道:“但最近一段时间,来自维斯特洛的商品多了起来,其中就包括了很多北境与塞外的特产。”
“鱼梁木,毛皮,腌肉,还有北境的铁剑,有人正在出售这些特产换取财货。”
说着,下方的奴隶已经将白熊皮送了上来,米凯拉抚摸着熊皮说道:“但还不仅如此,他们还在收购另外一种东西。”
“奴隶,特别是刚出生的奴隶婴儿。”
说着,米凯拉看向远处:“恐怕是葛孚雷手下的人,但他们收购婴儿,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此刻,象车走过了长桥,向着外城区而去,瓦兰提斯分为内外两座城,黑墙之中的内城是贵族的居所,而外城则属于那些商人与平民,和安静的内城相比,外城更加热闹,到处都是叫卖的声音。
之前的战斗并没有影响瓦兰提斯人的热情,他们很快从恐慌中恢复了过来,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无论如何,日子还得继续。
在这里,古龙就有些太显眼了,米凯拉看着围拢过来的人群,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稍微乔装一下吧。”
随即,便看到象车上亮起一团金光,古龙和米凯拉消失不见,而拥挤的人群中,却不知何时多出了两个带着斗篷的身影。
“真是够麻烦的,这里的味道也太恶心了。”
古龙将自己隐藏在兜帽下,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拉住身旁的米凯拉,催促对方赶快离开。
两人在人潮穿梭着,很少有人能注意到他们,就这样一路前行,直到前方出现了一座繁华的四层建筑。
这里被称为商人之屋,是瓦兰提斯最好的酒馆的和旅店,也是许多外来商人在此处的第一住所。
古龙环抱着米凯拉挤进了商人之屋里,一进门,便听到了不远处一桌商人正在聊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我看啊,龙神是在狩猎其他神祇,到时候有一个算一个,都要被龙神干掉。”
一个商人忧心忡忡地说道,但旁边,一个丑陋的侏儒咧着大嘴,哈哈笑道:“那倒是不错,神明老爷打仗,也不需要咱们出力。”
人群中,一个枯瘦的男人阴森森地看着侏儒:“你这样的七神信徒,反正信仰的神都是木头桩子,被毁了也无所谓。”
“那是,一只螃蟹死了就哭天抢地的,我还不如去拜木头桩子。”侏儒反唇相讥,其他人大笑起来,古龙看着这一幕,对身旁的米凯拉说道:
“那个侏儒……不会是我想的那人吧?”
“恐怕就是他,只是经过了一些化妆,提利昂·兰尼斯特,那个杀掉自己父亲的人。”
米凯拉低声说道,古龙走过去,丢出一枚金币,居高临下地说道:“侏儒,你从哪来?”
“从布拉佛斯来,大人,您需要侏儒演员为您演戏吗?”
提利昂装作一副卑微的样子,却在暗暗打量面前的人,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看清兜帽中的面孔。
“不,我和你打听个人,你有没有见过从维斯特洛来的商人,他们带着北境的特产在这里贩卖。”
提利昂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讶异,随后指了指上面:“我见过他们几次,请让我为二位大人领路。”
但就在下一秒,异变陡升,商人之屋中的气温突然降低了下来,古龙眼睁睁地看着一杯酒在他的面前冻成了冰块。
而同一时间,一柄冰剑从人群中杀出,向着古龙背后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