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水宫殿破碎的瞬间,淹神的祭祀们齐齐发出了一声恐怖的哀嚎,整个维斯特洛附近的洋流变得混乱不堪,数米高的大浪冲天而起,向着每一块陆地扑了过来。
但下一秒,那巨浪停在了半空中,人们不明所以地看着那能将一切都毁灭的巨浪,看着那浪潮一点点地下降,最后平复了下来。
这种古怪的现象让大部分普通人不明所以,只有少数的祭司才明白其背后的含义。
淹神被重创了,这位古老的神明此刻十分的虚弱,却也十分地愤怒。
在深海之下,古龙看着周围流水宫殿的残骸,淹神的祭司们传说,当铁民死去,他们的灵魂便会被淹神带到流水宫殿中,那里有着艳丽的美人鱼,有着他们所需要的一切。
这里便是淹神神国的核心,是他一切传说,一切信仰的根本。
在古龙落下前,他曾经一撇过这处宫殿的华丽,那水流停滞,宛如一块块有着优美曲线的水晶,构成了整个宫殿的大体结构。
其中的一切充斥着黄金,宝石与珍珠,也确实有美艳动人的人鱼在其中游荡者,铁民的灵魂手持美酒,在其中往来穿梭,唱着属于铁群岛的歌谣。
但此刻,那些幽灵,人鱼还有华贵的装饰都消失不见,他们被古龙的攻击击碎,化作了周围水流的一部分。
这一击让淹神虚弱不已,那水流形成的人鱼王也消散开来,但古龙能感受到周围水流的变化,淹神并未死去,他只是受了重伤。
“外神,离开……”
一个尖锐的声音从海中传来,古龙冷笑了一声,在水里发出一个沉闷的哼声,随即,他看向一旁,一个小号的人鱼王重新被水流凝聚出来,正用一种愤恨的目光看着自己。
“想要我走,可没那么容易。”
古龙冲着淹神伸出了手:“交界地规矩,打输了就留下大卢恩。”
“歌……不能给你……”
淹神的声音断断续续,他也没想到古龙能找到他的弱点,但此刻多年的积蓄毁于一旦,虚弱的他也不得不出来讨饶。
随即,水流托着一堆东西漂了过来,残破的木板中,裹挟着无数的金银财宝,这是海底沉船中的宝藏,在海底躺了不知道多少个世纪,至今依旧璀璨如新。
“宝藏……灵魂……信仰……都可以。”
淹神说着,周围出现了无数的幽灵船,那是淹神收藏的灵魂,但古龙摇了摇头,手中出现了一杆雷枪:“我说过了,我要你的歌。”
淹神也同样握紧了长矛,他的力量又恢复了一些,但他清楚,自己已经失去了优势,再这样斗下去,只会迎来又一次惨败。
“外神,你很强大……”
淹神的声音变得正常了一些,也不再断断续续地说话,终于能说出正常的句子:“但我的歌是……”
下一瞬,一道雷枪刺穿了人鱼的头颅,水流炸裂开来,化作牛奶般的蒸汽在水中翻滚。
这次,淹神花了数分钟,才又一次重组了身体,但那人鱼般的身躯又缩小了一圈。
但古龙没有给他更多的机会,当其重组完成的一瞬间,便又是一枪刺出,将可怜的淹神又一次大散开来。
“求求你……”
“停下……”
“不……”
淹神的身体一次次重聚,又一次次被打散,古龙好像在玩弄这位强大的神灵,直到对方精疲力尽。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最好快点做出决定。”古龙平静地说道,声音在海里听上去有些滑稽,但并不妨碍淹神理解他的意思。
终于,这位神明再也无力支撑那巨大的身躯,流水构成的人鱼缩小成了普通人大小,他畏惧地看着古龙,用一种极为屈辱的表情,唱起了一首歌。
深蓝色的力量从他的口中发出,化作一条美丽的缎带,好像有点点音符在缎带中游荡着,古龙伸出手来,触碰着缎带上的力量。
刹那间,点点记忆涌入了他的脑海,那是远古时期淹神经历的事情。
那时的维斯特洛大陆,海中有着无数魔法生物的存在,巨大的八爪海怪,长着利齿的海龙,还有淹神从属的族群,那在礁石之上歌唱的人鱼。
淹神当时是人鱼一族的王者,他统治着维斯特洛西南方向的海域,大概位置在铁群岛下方一段。..
淹神的生活一直都很平静,直到某天,太阳再也没有升起,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海洋不再温暖,四处充斥着冰晶,人鱼们大片大片地死去,淹神虽然强大,但却对这种天灾无能为力。
那长夜持续了无数个日夜,久到人鱼一族从浅海游向深海,从鼎盛走向衰败,直到只剩下淹神一人。
他在最深处的海沟里找到了一处海底火山,依靠其中的力量苟活了很久,直到某天,他听到了一阵传遍整个世界的歌声。
淹神附上水面,抬头看向北方,他活了足够久,本省已经具有了不弱的魔力,因此他看到了,在北方,一株巨大的树木虚影散发出淡淡的绿色光芒,将那恐怖的寒潮抵御在塞外。
直到很久之后,淹神才知道,在那一天,旧神唱出了属于世界的歌谣,那歌声阻挡着恐怖的寒潮,又一次让太阳重回世界之上。
但一切皆有代价,旧神从此消失不见,人们再也见不到那鱼梁木中传来的意志,而北境的人遵从旧神的遗志,在那里筑起巨大的城墙,世代守卫,以防异鬼南下。
聆听了旧神的歌,淹神也就此脱胎换骨,他站在冰化后的海洋上,唱出了属于自己的歌,从此,人鱼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铁群岛所信仰的淹神。
古龙聆听着淹神的歌,随手一抓,将那条深蓝色的缎带抓在手中,对着淹神说道:“不错,我很满意。”
被抢夺了律法的淹神愤恨地看了一眼古龙,尾巴一晃,消失在了水中,他现在极度虚弱,或许要再沉睡个几千年,才能重新对人间施加影响。
古龙也没有追他,杀死一个神很难,他在这个世界停留不久,想必之后不会再见了。
“倒是有意思,这个世界的律法,居然是以歌的形式呈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