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纯粹的黑暗,没有一丝一毫光明。
亚瑟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
不单单是呼吸困难,还有心脏——
咚、咚咚!
亚瑟的心脏在这一刻以前所未有的剧烈方式跳动起来。
一张一缩间,疼痛感就从胸口弥漫!
顿时,亚瑟手掌本能放在胸口上,张大嘴想要呼吸,但马上的,他的身躯就僵直在原地。
眼睛!
一双双猩红的眼睛出现在黑暗的穹顶之上!
如日,似月!
仿佛亘古以来,从未改变的星辰般!
他们、她们、它们或者是祂们扫视而来,目光中充斥着阴冷、残忍、混乱、血腥、扭曲、毁灭、绝望。
嗡!
【死亡直觉】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闪烁起来,宛如一盏百瓦的灯泡!
僵直在原地的亚瑟从未觉得自己是如此渺小。
渺小如尘埃。
渺小如蝼蚁。
那些目光并没有久留,一瞬之后就全都远去。
但就是这一瞬,就差点让亚瑟的精神崩溃。
呼哧!呼哧!
亚瑟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前视线模糊一片。
急速摇晃中,文字开始出现——
【图复语(基础)Lv1(-/-):曾经的文字是真正拥有力量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大部分人们忘记了它们的笔画,忘记了它们的发音,甚至连它们的存在都已经忘却,只有少部分有天赋者才能够窥视其中一角,赫尔克曾追寻过这些文字的起源,但当有人问起时,这位大师选择闭口不谈;现在的你掌握了这种文字的基础,你可以阅读部分由图复语记录的文字。】
……
‘文字是真正拥有力量的!’
亚瑟目光扫过这句话,不自觉的就想到了刚刚的目光。
刚刚那些目光是什么?
几乎是在想到那些目光的刹那,亚瑟眼中就浮现惊骇,他的身躯再次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虽然他早已猜测,且格拉姆的日记中也不止一次描述了学习【图复语】时的危险,但是他从未想过会是如此恐怖的景象。
一双双眼睛就如同从天外坠下的星辰般出现在他的面前,注视着他!
那种感觉令他感到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窒息!
巨大、猩红、无边际。
还有……
那目光中的负面情绪,就好似狂风巨浪之下的海洋般,要将他吞噬一般。
‘要是这样的目光真的降临,会是什么模样?’
不自觉的,亚瑟脑海中浮现着这样的念头。
随后,他开始本能的转移着想法。
但却莫名的,依旧以另外一种方式,再次想到了那些目光。
‘格拉姆为什么没有在日记中提到那些目光?’
亚瑟疑惑着。
他迅速回忆,确认格拉姆绝对没有在日记中写过这些目光。
而就在他准备再次翻阅格拉姆的日记,想要查看自己是否有所遗漏时,心脏却突然一紧,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
【死亡直觉】再次闪烁了一下!
顿时,亚瑟反应了过来。
不可以再去想这些目光!
更不可以记录这些目光!
否则的话,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亚瑟眼眸前所未有的阴沉。
‘只是去想都会发生危险吗?’
‘这就是真实的神秘侧吗?’‘比我预计中的还要可怕啊!’
带着心底的自语,亚瑟起身离开密室。
他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因此,他绝对不会再去想那些目光,更不会去记录那些目光。
而经验告知过亚瑟,想要彻底不去想一件事,那就去专注另外一件事。
端着煮好的热可可,拿了几片面包,亚瑟重新返回了灵媒小厅,他再次打开了格拉姆留下的书籍。
不是日记那两本。
而是完全由【图复语】记录着诸多秘术、仪式的那本。
不同于天赋【万物通食】的直接解析,掌握了基础【图复语】后,进行阅读的亚瑟更加深入的了解到了那些秘术、仪式。
比如他知道了,制作【阿波菲斯之涎】需要三支毒蛇蛇牙,一根三十公分的蛇藤和一块纯净琥珀,装入10升烈酒之中以大火熬煮6个小时,最终得到淡蓝色的液体就是药液本身。
比如他知道了格拉姆所带来的两个未知秘术是【吸血之触】和【伊洛斯之赞】。
还有玛琳达给与他的秘术,他也知道了,是【烟雾镜之篡】。
不过,知道了是知道了,依旧因为‘灵性不够’或者‘缺少必须物’而无法学习。
就如同【吸血之触】除去必要的‘灵性’外,还需要一种名为‘吸血鬼之牙’的素材——并不是亚瑟常规认知上的吸血鬼,而是一种死而复活的尸体,有点类似食尸鬼的存在。
而更夸张的是【伊洛斯之赞】,竟然是让学习者收集美梦与恶梦,且没有具体数值,但却需要收集够为止,看起来就是一个长久且虚无的过程。
反倒是玛琳达给与的【烟雾镜之篡】显得平易近人,只要‘灵性’足够就可以。
当然了,亚瑟重点阅读的依旧是有关调和、制约‘灵性’的部分。
在格拉姆留下的遗产中,记载了三种调和、制约‘灵性’的仪式:【猫洞学说.残】、【塔林派冥想法.残】、【阿萨辛血流秘传.残】!
三种仪式来自不同的流派,同样也代表着调和、制约‘灵性’的三种方式——
【猫洞学说.残】记载的是守戒:【猫之橘】。
【塔林派冥想法.残】记载的是誓言:【高塔誓言】。
【阿萨辛流血秘传.残】记载的是纵欲:【血之兴】。
其中【高塔之誓】只需要找到一座10米以上的高塔,在星空之下,服用以月亮草熬制的‘塔林之药’,再以自己的真名起誓‘以谦虚之心不断进取学习,保持每日6小时以上的学习’。
但如果违背誓言的话,就会面对死亡。
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血之兴】更是直接,猎杀十二名与自己有仇之人,在烈日之下以敌人之血沐浴,默诵由内心体会而出的真实杀戮快感,之后每次杀死敌人时,都可以沐浴鲜血获得极大快感。
可是随着这样快感的叠加却会让进行仪式者产生迷恋情绪,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话,随着迷恋情绪加强,常态下就会极度空虚。
最终?
只会因为快感,而沦为只知道杀人的工具。
亚瑟深知理智的脆弱,稍有引诱就会直接崩溃,尤其是面对一些快感,更是会让人以极快速度的堕落深渊。
别人是这样。
他也不例外。
因此,只能是远离!
只要有一次,那就是地狱!
同理,永远保持谦逊之心,也是一样。
你可以面对一位大师保持谦逊之心,但是当伱面对一个看起来都不如你的人时,还会有谦逊之心吗?
哪怕克制。
也困难无比。
毕竟,‘傲慢’可是原罪。
所以,在三种仪式中,亚瑟选择【猫之橘】。
因为,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