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臣袖将顾玉成在齐川郡发生的一切告知徐繁缨。
徐繁缨没有任何表现,只令丰臣袖好好监视着顾玉成。
丰臣袖知道徐繁缨心思沉重,也不敢随意出言建议,只负责领命。
薄野让在第二天晨曦突破境界,顾玉成来不及询问薄野让具体的境界,便要带着鱼刀使外出。
薄野让见状建议道“君侯可是有何急事?”
顾玉成闻言一笑“师父今日来,且先不聊了,我这就去接应。”
薄野让闻言一惊。
“君侯的师父,又是怎样的呢?”薄野让在庭院中辗转许久,心里慢慢被敬佩之情积满。
虽然不知晓顾玉成师父是怎样之人,但顾玉成的为人,犹令薄野让不由自主对顾玉成那素未谋面的师父,抱以尊敬。
很快,鱼刀使的众妖便裹挟着两名男子回到湖关县府邸内。
众鱼刀使散去,唯留下二人。
正是顾玉成与张寿洪。
张寿洪进入湖关县内后,便一抖身子骨,灵力四泄,散去一身遮掩,恢复原貌。
薄野让一见张寿洪,便被他那威严久宿的气势压退三步,惊颤不已的呢喃道“君侯师父,真是、真是人中猛虎。”
张寿洪也在上下打量薄野让,直到顾玉成站出来向他介绍道“这就是薄野让!——湖关县长。”
张寿洪一愣“怎么,更名改姓了?”
薄野让连连点头“是。”
张寿洪再三打量,也不说什么,一把拉过顾玉成便向内走“走!带我去你的庭院!”
顾玉成如小鸡仔般被拎着,向前走去。
薄野让看着师徒二人,感慨道“君侯师父,恐有凝鼎修为,而且,绝对是高阶凝鼎!”
虽然在薄野让眼里,顾玉成有一个阴阳境的师父也不过分。
不过凝鼎境,薄野让也知足。
张寿洪先是与顾玉成寒暄道“怎么,那薄野——让!他因何改名,你可知晓?”
顾玉成沉吟片刻“说是要更名,用来更其品行。”
张寿洪沉吟片刻,点点头,便又开始打量起顾玉成“你小子,这一身修为,不扎实啊!”
顾玉成有些惊讶,在他看来,已经够夯实了,怎会不扎实?
张寿洪接着说道“灵力和气,完全没有协调。”
顾玉成恍然大悟。——这种现象也正常,毕竟,他从悟道境才接触到气。
张寿洪又接着对顾玉成说道“这次来,是来教授你一些东西的。”
顾玉成含惑问道“东西,什么东西?”
张寿洪白了顾玉成一眼“里丐帮的影响力也不算太小。
起码齐云海掌管的郡内,里丐帮都或多或微的有一定影响力。”
“你以后越攀越攀高,再想与我这糟老头子如此交谈,怕是难了。”张寿洪感叹中,竟还有着…哀怨?
顾玉成不明所以,反问道“师父,我以后再怎么爬,不还是府长之下,在薄野让手底下?”
张寿洪疑惑地看向顾玉成,反问道“你的脑袋里,是土还是沙砾子?薄野让,当不了郡守,不能做郡守的祭酒?——他做不了,你就不能去郡守那里谋个一官半职?你不是要找妹妹吗?嗯?”
顾玉成恍然大悟“啊!还是师父想得周到!”
张寿洪闻言直接嘲讽道“别!你师父也就有用的时候叫师父,没用的时候还要给你做鲶鱼呢。”
顾玉成顿时尴尬起来,顾玉成知道师父这是在埋怨他。
埋怨顾玉成似乎与他这个师父有些疏远。
顾玉成挺起胸膛保证道“师父,是徒儿之过!徒儿保证!……”
顾玉成话未说完,张寿洪直接一巴掌拍在顾玉成脑袋上“你保证?——你保证个啥!言低于行,行归于信!以言做信,无异于空口无凭!”
“我可不要你那劳什子保证!”张寿洪直接对顾玉成喊道“听好了,我是来教授你的。你可要好好学!”
“前面说了,里丐帮在各地,也是有一定影响的。你一个人在外,若有危难,为师若抽不出身,你也可以借助为师教的一些东西,用来保命。”
“这其中,你必须要学的,有两个。一个是月张堂的运气功法,另一个,便是雾掩楼的运气功法。方便你日后差遣这一堂一楼。”张寿洪转身“其次,要交给你的,便是我的些许功法。”
顾玉成有些动容“月张堂与雾掩楼的机密,以弟子的身份……”
张寿洪反问“你的身份?你是老子的徒弟,你的身份怎么了?你是觉得这身份掉价?”
顾玉成连连否认“没有!没有!”
顾玉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张寿洪将要传授自己的,是里丐帮的机密。
这种架势,说是以里丐帮继承人的身份来培育,也不为过。
只是,顾玉成也清楚,他体内的先天二气还未解决。
张寿洪这么做,实在让顾玉成感觉受之有愧。
也很感动,不知如何回报。
张寿洪不管顾玉成怎么想,直接喊道“臭小子!我可只有三天时间,你给我好好学!”
顾玉成连忙打起精神,喊道“是!”
张寿洪于是转身,朝着屋内走去“进来。”
顾玉成连忙跟上。
凭借古灵力与血脉,顾玉成对张寿洪教授的功法,领悟飞速。
张寿洪也不需顾玉成全部领悟,只需要他烂熟于心。
在一天半时间过去后,顾玉成已经囫囵地将张寿洪所传授的一切记下来。
张寿洪也起身看向顾玉成。
顾玉成有些疑惑。
不是说三天时间吗?
张寿洪伸了伸腰,感叹道“呼!爷一直觉得,白子墨天赋惊人。
你小子,也不差啊……或许也不一定,就困死在先天之气上。——不说那些,我为你分析一番时局。”
顾玉成顿时感到兴趣盎然。
张寿洪首先指出“齐云海与温在仙,是不可能立刻撕破脸的。
这是因为妖国大环境的原因。外部有白子墨与两大郡守,内部还有其他郡守。——齐云海与温在仙,不会让人坐收渔翁之利,他们会徐徐图之。”
“双方会从郡守的角度来博弈。你这种县长,以至于府长,能做的,只有被郡守绑在自己身后,一同冲锋。”
“而这场较量中,温家获胜的可能,实在太少。”张寿洪下定论道“因为,二者可以动用的力量,太悬殊…齐云海毕竟是三大郡守……”
顾玉成连忙问道“阜阳郡郡守,是一个怎样的人?”
阜阳郡郡守的选择,决定了顾玉成会被绑在哪一方。
张寿洪这时陷入沉默,缓缓叹道“阜阳郡郡守北扶臾,一直和齐云海,针锋相对。”
顾玉成顿时呆住“这、这么说……”
张寿洪却又接着说道“不过这家伙,也不一定会倒向温家。”
顾玉成更加疑惑了。
张寿洪解惑道“在天下郡守中,有四个郡守,与皇室关系匪浅。——阜阳、长史、陈定、金城!”
“其中!阜阳与金城,乃是鲜明的拥立皇室的郡守!——长史、陈定虽摇摆不定,却也与皇室藕断丝连。”张寿洪这时突然喊道“梅君!梅君白子墨!下了一手好棋!”
顾玉成也赞叹起来“白子墨,真的是了不得啊。”
谁都明白,在三大郡守体系下,还能有四个郡与皇室关系莫测。
若说没有白子墨在背后默许、操纵,估计没人信。
张寿洪又笑道“不过,正因为白子墨一直支持这四郡。——长史与陈定,现在竟然有些心系梅君。
想来也是,陈定郡,当年可是白子墨居住之地。而长史郡,则与白子墨封地靠近。”
“也是因为长史、陈定与白子墨暧昧的关系,才使得天下人不敢确信白子墨到底是周公、霍光,还是乱臣司马懿。”
顾玉成叹道“孰是孰非,怕是只有梅君清楚了。”
张寿洪也点点头“所以阜阳北扶臾,这家伙怎么做,才是最影响你们湖关县的。你的重心,当在北扶臾身上……”
顾玉成突然问道“所以说,师父咱们说了一大顿,其实,等于没说吧?”
张寿洪愣了。
顾玉成趁张寿洪还未反应过来,直接窜起,溜之大吉。
张寿洪也站了起来“臭小子!你给我过来!”
顾玉成虽然先跑,然而张寿洪不讲武德,领域一开,顾玉成便动弹不得。
待张寿洪撤去领域,顾玉成已经趴在地上揉屁股“师父,你怎么就踹屁股?”
如果薛城梁夷在此,一定会感叹张寿洪与薛善踹屁股的雷同,并与顾玉成同病相怜。
不过,这不可能。
张寿洪哼哼一笑“这要问你师爷。”
顾玉成忍痛问道“师爷怎么说的?”
张寿洪两手一摊“你师爷让我问我师爷。大概这就是传承吧——我就是这么被你师爷打的。”
顾玉成心里不免吐槽“好嘛,在我身上找回场子来了。”
张寿洪也不管顾玉成的反应,直接吩咐道“去把薄野玟——哦,薄野让叫过来。”
顾玉成不明所以。
张寿洪接着解释“我指点一番他的修为,也好让你早些升入一道府长。”
顾玉成竟有些呆萌地缓缓问道“师父您这个样子…会不会把我宠坏啊。”
张寿洪闻言,直接张开领域。
顾玉成连忙站起来向外跑“我这就去!徒弟这就去叫薄野让!”
看着狼狈而逃的顾玉成,张寿洪也忍不住笑起来。
很快,薄野让便被顾玉成领到张寿洪面前。
张寿洪此刻换了一副面孔,眼神阴恻,沉默不语,直接把薄野让震慑住了。
许久过后,张寿洪开口,不谈薄野让修为,却逼问道“你的妻子,眼睛有伤?”
薄野让心头一颤“大人您…?”
张寿洪冷冷一笑“我没有义务,管这种小事!”
薄野让面色一暗,神情有些落寞。
顾玉成则被张寿洪的姿态惊到。
谁料,张寿洪话锋一转“不过,玉成是我的徒弟,他既然已经请求为你妻子治疗,老夫也就不拒绝了……”
薄野让惊喜异常,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
顾玉成也是哑口。
张寿洪所作所为,全是为他收拢薄野让……
顾玉成知道,他这辈子,永远忘不掉两个男人。
一个是溪午闻钟、双灵海的老者。一个是执掌一帮、刀子嘴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