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多久,肖文山的父亲肖琛时便来到了刑法堂门外,一并来的还有肖家家主,肖琛节。
肖琛节的到来,注定了这次事情不会简单。
肖琛节淡淡看一眼身后的肖琛时,直接让肖琛时为自己带路。
二兄弟一前一后的走着,那肖琛节的腰间带上了很久未佩戴的剑——臭名昭著的凤皇剑。
这一次也不知道为什么,肖琛节整个人穿着格外得体,整个人浑身上下透露了一种雄健华贵的俊朗。好像在准备着什么。
肖琛时带着肖琛节来到了肖文山的面前。
肖文山一见到肖琛时,便以为胜券在握了。然而下一刻看到肖琛节,整个心顿时凉了一半。
肖至深等长老见状,立刻上前来到肖琛节面前行礼道“家主!”
肖琛节点了点头,轻轻落了落手,示意众人坐下。
众人各自坐好,将最上首的位置剩出来。肖琛节理所当然的坐到最上首,不等肖文山说什么,直接开口问道“肖至深是哪一个?”
肖至深连忙起身来到肖琛节面前“是我。”
肖琛节上下打量一番,心中笑道“长的一般。”
随后肖琛节示意肖至深放轻松,笑道“嗯,不错,确实很不错。好了,回去坐着吧。”
肖至深有些云里雾里,满心疑惑的坐了回去。
肖琛节接着开口道“方才我与二弟,皆在母亲身边,恰好得知了这件事情。而且,母亲也听到了肖至深的言论……”
肖至深立刻僵硬住了。
虽然肖至深知道老祖不可能听到全部言论,自己关于默林之事的评价应该也没有传到老祖的耳中,但依旧担惊受怕起来。
无论听没听到,哪怕是老祖心情不好,直接教训自己一顿也是有可能的。
肖琛节看着肖至深紧张的样子,摆摆手笑道“母亲确实很生气。”
肖至深连忙慌忙起身,整个人冷汗涔涔,看样子虚弱不已。肖至深身后的三名长老也跟着站起身来,想要请罪。
肖琛节见状大笑起来“哈哈哈,倒也不需要这么紧张。母亲虽然生气,但静下心来,就想通了你所说的一切。对于你所说的,母亲很重视。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我会来的原因。”
肖至深等人顿时如沐春风,放松了下来。而看到肖琛节的态度后,肖至深等人的心里也升起了期待之感。
肖文山看着肖琛节主宰着现场的一切,整个人气的胸闷气短。
明明这件事情是自己交给父亲的,却没想到肖琛节也在。就连老祖都在。这下好了,本来打算利用肖至深党同伐异、打压异己,现在有肖琛节在,怎么做都不是他肖文山能参与的了。
肖文山看向肖琛时,肖琛时眉头紧锁的看了一眼肖文山。
肖琛时现在想的可不仅仅是这次事情的结果和影响,而是这一次母亲肖仕才的反应。
如果是平常,如果是肖文山提出的建议,怎么也应当让肖文山参与进来,好让他锻炼锻炼。然而这一次,母亲十分明确的表达了对这件事的处理,那就是肖文山不用参与到这件事情之中。
这次,全权由肖琛节与肖琛时二人负责。
这是肖琛时最担心的。而且更让肖琛时不安的是,这次的行动母亲根本没有征询太上长老的意见,直接就下了命令。
“以前常常有肖家的太上长老暗地里否认母亲,母亲也只是淡然面对,遇到什么事情,还是会征询太上长老意见的。然而这一次,好像不一样了。母亲根本没有询问太上长老的意思…这是为什么?”
肖琛时百思不得其解。
肖琛节对着众人宣布道“肖至深的想法我也知道了。这次刑罚堂的问题,就由我与肖琛时来处理。关于肖至深的建议,母亲也同意了。而且这件事情,将由刑罚堂辅助,至于何时搜查、搜查谁,将由我通知。现在,我们先去百里家那小子那里吧。”
众人连忙起身,跟在肖琛节身后向外走去
此时钱阳风正与诸多长老站在百里廓关押的门外,钱阳臻站在最末尾。没有一个人进去。
钱阳风站在这里整整等了一晚上,实在感觉无聊,四处张望之下便看到钱阳臻孤零零的身影,于是忍不住开口嘲弄道“妹妹若是一个人等,等不及了,也可以先进去看看那百里廓。”
钱阳臻感受到众多长老隐晦的眼神,这眼神里的孤立与疏远令钱阳臻冷冷一笑,不带着怒气,淡淡开口回道“不了。若是贸然进去,出了什么问题妹妹可担不起。”
气氛一时间有些冷,钱阳风二人竟先暗自较量了起来。
“哈哈。让二位久等了。实在疏忽。”肖琛节的声音猛然出现在钱家人身后。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刻意,肖琛节竟站在钱家队伍的末尾,笑吟吟的看着钱阳臻。
钱阳臻与钱阳风原本一腔怒火,还想质问肖家问什么这么晚来,却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惊动了肖家的家主,也只能止住怒气,躬身行礼“肖家主好!”
肖琛节笑笑,也算是应了下来。
钱阳风赶忙表现道“也不算久。——现在肖家主来了,我们就进去吧。”
肖琛节点点头没有发话,竟又看向钱阳臻,目光投向钱阳臻,似乎在询问钱阳臻的意见。
钱阳臻有些惊讶。糊涂中便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肖琛节在看到钱阳臻的反应后,这才满意的说道“好了,我们进去吧。”
众人左看右看,满心狐疑的进了关押百里廓的房间。
肖琛时站在肖琛节身后,内心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担忧。
大哥肖琛节对钱阳臻的重视,以及母亲肖仕才对太上长老选择性的忽视,似乎都在宣告着一些事情。
只是到底在宣示什么,肖琛时一时间还想不明白。
众人一进屋,便见百里廓衣衫褴褛的坐在屋内。
对于一名长老,该有的尊重还是有的。虽然衣衫褴褛,但至少没有直接抓进牢房中。
百里廓一见众人到来,连忙想要站起身子来,然而整个人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几次挣扎都起不来。
百里廓就像憋在小锅里的王八,怎么都动不了,很快便放弃下来。
这间房子便是一间阵法,百里廓在这里什么也干不了,就连动都动不了。
安分下来的百里廓看向来者,却惊恐的发现来的人里一个也没有自己熟悉的,不仅如此,百里家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来。
实际上,不是百里家不想来,而是百里家直接被肖仕才下了命令,不许来。
当然,在场的除了肖琛节,没人知道这件事情。
肖琛节上下打量了一番百里廓,心中评价道“气息虚乏、酒堆色积,看样子整个人一辈子也就悟道境了。没什么更进一步的可能了,这种废物,扔了也就扔了吧。啧。长的可真丑,又丑又肥。”
肖至深上前看向另一名钱家长老说道“我与钱正品可以证明,在押送过程中,钱正品长老就已经与我等一同押送这百里廓,在关押期间,也没有任何人与百里廓接触。”
被点名的钱正品点头承认道“确实如此。”
肖琛节于是摆手道“既然能够保证公平,那就带这百里廓去刑罚殿吧。”
肖家长老与钱家长老立刻上前,将百里廓扶起来,拖出门外。
众人直接来到刑罚殿内。
刑罚殿内,百里廓跪在原地,颤颤巍巍的看着堂上坐着的肖琛节。肖琛节两旁坐着的则是肖家与钱家的长老等人。
肖琛节轻蔑的看向百里廓,呵斥道“百里廓!三才门的灵玉,可是你盗取的!?”
钱家众人有些无语。这么直接的问,谁会承认啊。
百里廓立马摇头“不,不是我啊!我怎么可能会作出这种事情!我在三才门,一块灵玉也没拿啊。”
肖琛节冷冷一笑,随后看向众人问道“百里廓的事情,自然不能只依靠他一人之言来判断。——现在可以确认的,只有百里廓渎职之罪。关于灵玉失窃的事情,还有待进一步调查。”
肖琛节看向众人,最后将目光放到钱家钱阳风身上。
钱阳风知道肖琛节说得对,但总感觉肖琛节还有更大的企图,于是谨慎的回道“灵玉失窃的事情,确实需要好好调查一下。——只是,这百里廓的事情,该怎么办?”
进一步调查这种话,可是有两种意思。一个是真的进行调查,一个则是虎头蛇尾、不了了之。
钱阳风必须要肖琛节保证接下来的调查会如实进行。
肖琛节一眼就看出钱阳风的打算,于是肖琛节保证道“调查绝对会进行,我们会派人调查百里廓的所有,同时也会调查肖家与钱家的一切可疑人员。”
钱阳风于是进一步追问道“那不知道,这次调查该怎样进行?”
肖琛节依靠在座椅之上“这次的调查,由各自家族的代表率领刑罚堂,针对自家整个家族进行搜查,同时双方家族的长老对百里廓继续进行审查。如何?”
百里廓看着堂上的人云淡风轻间决定着自己的生死,颤抖起来。
百里廓已经绝望,现在的他就像快要饿死的人,看什么都想咬一口。百里廓在绝望中看向了肖文山,于是猛然冲着肖文山重重磕头道“肖公子救救我!肖公子救救我!肖公子您要救救我啊!我,我可是……”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惊愕了在场众人,很快众人反应过来,纷纷看向肖文山,只见肖文山整个人面色苍白,白里还透着愤怒的红。
肖文山算是被百里廓这毒癞蛤蟆恶心到了,还毒到了。
肖至深连忙起身,来到百里廓的面前,一拳砸在百里廓头颅上,百里廓登时便昏了过去
肖至深脊背发凉,气喘吁吁的看着昏倒的百里廓。突然意识到自己莽撞了。
肖至深回头看向肖琛节,却见肖琛节正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闹剧。
而钱家的众人也嘲弄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只有肖文山感激的看向肖至深。
刚才百里廓自认没有逃脱的可能,也就开始垂死挣扎起来。
而百里廓的面前也只有肖文山是百里廓认识的,自然也就求到了肖文山。
只是这可害惨了肖文山。
百里廓这一跪,那可真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肖文山和百里廓有没有关系,现在都脱不了关系了。
若不是肖至深出手出的早,恐怕现在肖文山也要抓下去好好审问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