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身身体本就虚弱,尤其体内残留的戾气,不断伤身,这三个月以来,王阎能感觉到自己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如果挨上赵班头几棒,是绝对撑不住的。
王阎暗暗揪心之际,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刚刚觉醒的错题本。
集中意念。
左手中,血红色的本子缓缓浮现而出,似乎察觉到王阎不方便行动,错题本自动悬浮,在他眼帘缓缓打开,停在了空白一页。
王阎心思转动。
逐以意念为笔,在白纸上写:
“是谁偷了赵班头的东西?”
当他以为问题的答案会自动浮现而出之时,问题的下方却出现了一排1~12的数字。
王阎皱眉。
这数字难道是指人数?
迅速环顾四周,加上他自己,杂役们不多不少,正是12人。
想了想,他再次动用意念,将一位杂役的姓名写在1的后面。
【1:吴三凡。】
名字刚落到白纸上,后面便出现一个红红的×。
答案错误……
【2:王二博。×】
【3:张井一。×】
【4:强三。✓】
……
竟然是强三偷了赵班头的东西。
这让王阎感到些许意外,毕竟,一个偷了班头东西的杂役,刚才竟然还有心情躲在树下睡觉……不过这也可能是对方的高明之处,越是表现的与往常一样,越是不会引起怀疑。
王阎想了想,意念微动,在白纸上写下了第二个问题:
“赵班头被偷的是什么东西?”
他要根据东西的价值,来决定要不要揭发,毕竟强三的哥哥可是护卫,如果不能一下将其搞死,恐怕会立即遭到报复。
这一次,问题的下方,出现了一行文字:【请在下方三个选项中,选出一道正确答案()。】
随即,三个答案缓缓浮现。
1,贞操。2,价值十两白银的宝钞。3,梦想。
???
不用选,王阎已经猜到是什么了……将选项‘2’填写在括号里,果然,一个红色的✓缓缓浮现。
王阎正要再写几个问题,忽然一阵头晕目眩,意念无法集中,错题本化作粒粒血光,消失不见。
看来,目前只能推衍两个问题,就需要一定时间的休息,否则身体吃不住。
以后身体强壮些,不知道会不会好一点。
……
“不是我,但我知道是谁。”
王阎还是决定,揭发强三。
否则挨上几棒,他虚弱的身体恐怕难以活到明天,即使能活下去,万一扛不住被打残了,也无法在这个世界继续生存下去。
五两银子,对他而言便难如登天。
而一张价值十两白银的宝钞,对赵班头而言,恐怕也是他的棺材本了。
自己的棺材本被偷了,抓到那贼不得往死打?
“小子,是谁偷的,你尽管说,有我在,无需怕任何人。”说着,赵班头有意无意看了强三一眼。
王阎心中一动,看来赵班头自己,也颇为怀疑强三。
他当即伸出手指指向强三:“是他。”
“放你娘个屁!”强三虽然趴在地上,但两个眼珠子却要瞪出来似的,“我还说是你偷的呢!小子,别因为刚才让你给我洗衣服,就血口喷人!我打死你信不信?”
赵班头盯着强三,没有说话。
强三也直直的看着赵班头,双目没有丝毫闪躲,似乎问心无愧。
沉默半响。
“如果你现在交出来,我权当这件事没发生过。”赵班头忽然说道。
强三顿时叫屈:“赵班头,你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偷您的东西啊!你千万别轻信这小子的话,他明显是贼喊捉贼啊!”
赵班头双目微眯,将木棒使劲往地上一捅,吓得周围杂役纷纷身躯一抖。
“小子,你如何证明,是他偷的?”
赵班头忽然扭头,质问王阎。
王阎心头咯噔一声。
他没办法证明。
总不能说,是因为错题本吧,说了也没人信。
“你是看到了什么?还是知道他将东西藏在哪里?我不管你们谁偷的,只要你能将东西给我,我都既往不咎。”赵班头显然,已经开始怀疑王阎了。
王阎没有想到,强三演技竟炉火纯青,没有丝毫破绽。
这下反倒是引火烧身。
尤其赵班头身上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王阎狠狠咬了一口舌尖,使自己精神集中,大脑开始疯狂运转。
凭借上一世侦探小说的爱好,他知道,想要破解一件案件,则需要了解案件的细节,以及罪犯的动机,这两点往往是解开谜题的关键。
“班头,你那东西,能确定什么时候丢的?”
赵班头微微一愣,旋即说道:
“今早。”
“是什么东西,方便说吗?”
“几张宝钞。”
“价值多少?”
赵班头脸上略有不悦:“小子,你到底想问什么?”
“价值多少?”王阎重复上一句话。
赵班头皱眉,最终还是说道:“价值十两白银。”
王阎沉吟片刻,下意识摸着下巴,缓缓分析道:
“一个杂役,今天早上突然拥有努力一辈子都积攒不到的十两白银,他怎么可能还会甘心当一辈子杂役?”
“这十两白银,完全可以在别的地方当个护卫,或学些武艺。”
“既然如此,他得到……不,是偷到这十两白银之后,最大的动机,就是离开此地,走的越远越好,以免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可他为什么没有走呢……是因为镖局里都是护卫,长工做活也有规定区域,突然离开太过惹眼,且阻碍重重……”
“只有等到,晌午开饭之时,那时镖局上下,几乎所有人都在吃饭,戒备最为松散,自然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杂役的悄然离去……”
王阎越说,强三脸色越是发白。
说到最后,强三支撑着身体的双手,都在忍不住的颤抖。
因为王阎所说,全是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旁边趴着的其他杂役们虽然听不太懂,但是却觉得王阎的形象似乎在无形中变得高大起来。
“好,很好!”赵班头赞叹不已,对王阎的态度似乎带有一点重视,“你继续说。”
“既然此贼,已经有了随时离去的打算,那么,那价值十两白银的宝钞,必定贴身存放……”
王阎看了看强三,后者早已将头低下,不过豆大的汗水却顺着鼻尖往地面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