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虾仁咸粥还挺好喝的,不过白天青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在心底有种莫名的抵触。
吃完饭,她们该上学了。
但是上学也不是去学校,妈妈给她们请了私教,每一门学科都有,安排好了学习的时间,就在别墅的一个空房间内进行。
这个房间只有两个课桌,一个讲台和一个黑板。
老师已经到了,打开光屏,开始给她们讲课。
白天青和何佳欢都苦着脸听,实在是因为这种生活和上课完全融为一体的日子,太让人难受了。
没过一会儿,两个人就都有些昏昏欲睡。
老师看到了,但也没有阻拦,依旧自顾自的讲课。
白天青的头一点一点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
甚至恍惚间,她都进入到了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又知道自己在上课在打瞌睡,又知道自己在做梦。
只是由于梦与现实被混为一谈,她也一时之间分不清楚置身在何处。
她只听到好像有人进来了。
很奇妙的感觉,虽然眼睛不怎么能睁开,却又好像能看到在自己后方的房门被推开了。
然后有一个透明的人走了进来。
是的,明明那里根本没有人,可是白天青就是觉得有一个透明的人,正一步一步的靠近她和何佳欢。
白天青的心中涌出了慌乱的情绪,下意识地想要睁开眼睛喊人,可是她却发现自己现在眼皮沉的像是沾了胶水一样,怎么睁都睁不开,人也无法动弹,整个人只能被迫坐在位置上低着头。
这种感觉让她的心底浮现出更大的恐慌,而同时也似乎正是因为她的这些情绪波动,致使她被那个走进来的人给注意到了。
那个人走到了她的背后,停了下来。
白天青努力地挣扎,试图想要抬起头,可是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无论她再怎么用力,身体都不听使唤。
忽然肩膀上一沉,同时一股冰冷的感觉从背后袭来。
那个透明人趴到了她的后背。
白天青终于惊醒,满脸惊恐,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台上的老师见状愣了一下,停下了讲课,道:“怎么了天青,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虽然两个小孩在她的课堂上不停地打瞌睡,不过鉴于她讲的内容其实确实也不应该是七岁的孩子学的,这些内容按理说应该等到孩子十来岁的时候才接触的,所以她一般都不会去管。
雇主本人,也并不要求两个人的成绩,只是要她们上课。
因此老师对于学生的心身健康还是更看重一些。
而看到白天青本来好好的在打瞌睡,忽然之间脸色苍白,额头渗汗,眼中还有惊恐,自然紧张了起来,径直走过来,半蹲在她身边观察她的状态。
“我……”白天青感觉后背那种冰冷和沉重仍然存在,整个肩头都重的抬不起来。
可是她想要说出自己做噩梦了,梦见有一个人趴在自己身上这种话的时候,一种莫大的恐惧席卷全身。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后背有人正在死死的盯着她,如果她敢把这件事情说出来,那她就死定了。
甚至,她的脑海里还出现了一个清晰的画面,有人站在他后面看她的视角,看到的是她的后脑勺,然后砰地一声,她的头像像是气球那样炸开了。
白天青脸色更加苍白,不敢多说,只是摇摇头。
这情况看起来更不对了。
“先暂停上课吧,我把你妈妈叫过来,先带你去检查一下身体。”
她都有些怀疑小孩是不是心脏病之类的。
妈妈很快走过来了,她脚步很快,但看起来仍然优雅得体,身后还跟着一个医生,医生身边有几个助理,一起推着几个仪器过来了。
“怎么了?天青?让妈妈看看。”
何佳欢也满脸担忧,所有人都在担忧的注视着白天青,而白天青什么都说不出来。
在一方检查过后,除了白天青心跳有一些不正常地过快之外,确实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了。
“可能就是有些心悸心慌,看起来倒像是受到了惊吓……”
但是问白天青受到了什么惊讶,她又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根据老师的描述,她和何佳欢明明也只是在打瞌睡。
总不能是打瞌睡的时候做噩梦吓到了吧?
好像也只有这种解释能解决。
妈妈沉吟了片刻,道:“这样吧,天青今天就先别上课了,去外面晒会儿太阳,可以去躺椅上睡会儿。”
白天青点头,但是又很抗拒睡觉。
总感觉再睡过去的话,会变得更加危险。
何佳欢有些羡慕的看着白天青离开,毕竟她现在只是小孩,如果可以不上学,小孩子自然是开心的。
就连白天青也感觉好了许多,尤其是坐在太阳底下,当温暖的阳光照在自己身上,鼻尖满是青草和花朵的芬香的时候,她感觉后背的冰凉被驱逐了。
只是肩头还是有些沉重。
她坐在花园里的摇椅上,目光下意识的落在盛开的郁金香上。
整个别墅除了几条主路之外,是大面积铺平的草坪,倒是也有一些石板砌的小道,通往错落有致分布的花园,可以让人闲庭信步在别墅区内走动。
而无论是绿色的草,还是盛开的粉色和黄色的郁金香,都是如此的美丽。
明明这里也是自己生活了许久的地方,可是白天青对于这份旺盛的生命力怎么都看不够。
也不止花草,园子里还有时而飞过的蝴蝶蜜蜂和小鸟。
尤其是小鸟,是绿色和蓝色的不知名小鸟,很漂亮,叽叽喳喳的叫着,在这种极其温馨舒适的氛围下,白天青的确逐渐忘记了恐惧,再次感觉到自己的眼皮想要打架。
摇椅本来就是一晃一晃的,很容易就让人放松下来,慢慢地,白天青再次陷入到了沉睡中。
依然是那种奇异的半梦半醒的状态。
她能感觉得到自己明明还置身在这个阳光明媚鲜花盛开的漂亮花园里,可是小鸟的叫声却逐渐不真切起来。
甚至,产生了一种畸变。
就像,被怪异拉长了的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