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出来的张西阳,只见他直接抽刀一跃而上,两三步便窜了上去。旁边训练有素的护卫也在第一时间直刀出鞘,连弩上弦。
周岱不明所以,但是动作也仅仅是慢了半拍,周围的士兵一个个如临大敌。
现场这回是真的落叶可闻。
但紧随而来的便是老百姓的哄乱。
“张西阳,你发现了什么?”
这是曹柯在询问。
“回殿下,刚才情况诡异,末将认为有情况。”
曹柯更是不解,下方的士兵已经在自觉的维护秩序,除了有些骚乱的百姓并没有发现任何情况,倒是已经有人在混乱中受伤了。
“简直胡闹!哪里有诡异?又哪里来的诡异?罗阳郡尉和罗阳县令了?在哪里?”
周岱忙回道:“末将这便去唤。”
南子涣和夏运杰在人群慌乱的档口已经稍微缓了点神,见周岱过来唤便急忙随着上前参见。
“微臣罗阳郡尉南子涣。”
“罗阳县令夏运杰。”
“参见赵王殿下,拜见罗阳郡主。”
“免礼!”
“谢殿下。”
“寇虎。”
“属下在。”
“你带人下去帮忙吧。”
东宫太子卫率左旅旅率寇虎担忧道:“可是殿下这里…”
“无妨,你去吧,孤这里有张队正有周旅率足矣。”
“如此末将领命。”
待寇虎走后曹柯才迈步上台,张西阳不免有些尴尬,但还是紧跟着上去。
坐在主位上的曹柯一言不发,张西阳着人撑起了伞盖,又命人取来罗阳郡主的软座。
许是看见了高台上的王旗和多出来的一众铁甲护卫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
曹柯看下南子涣,后者硬着头皮上前喊道:“上税!!!”
曹柯此时再笨也反应过来其中必有不小猫腻,却也不说,只是暗中示意寇虎留住了几户完税的百姓。
有赵王和罗阳郡主在场,南子涣和夏运杰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么一来胆儿大的和胆儿小的就有了差距,有了差距就有了对此,老百姓便有了乐意。
罗阳是大县大城,大县大城意味着人多,人多了总有几个头铁的,哪怕一文钱也是一文钱,我就不服,赵王和罗阳郡主没来的时候我想放屁都得憋着,但是赵王和罗阳郡主来了我敢把屁放你嘴里。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开始有了冲突。
如狼似虎的士兵很快变把不满的百姓和吓得哆嗦的吏员带了过来。
“小人富大海参见殿下,参见郡主!”
“草民陈皮子参见殿下参见郡主,给殿下郡主磕头了。”
曹柯余光瞟了一眼,嘴角一抹坏笑。
“陈皮子?”
“回殿下,是小人。”
“起来吧。”
陈皮子抬起头瞅了瞅发现曹柯一脸和善方才爬了起来。
“家里是做皮子的?”
“回殿下,家中有个祖传毛皮作坊。”
“唔,不错。在台下因何故喧哗?”
曹柯明显的感觉到旁边的南子涣哆嗦的更厉害了。
咚!
南子涣直接跪下了下去,胳膊都有点撑不住。
“南郡尉这是何故?”
“殿下,郡主,微臣有罪,微臣有罪啊,殿下,微臣一时糊涂又受人胁迫…”
咚!
又是一声,夏运杰也跟着跪了,同样的声嘶力竭。
曹柯一使眼色,张西阳立马上前大喝道:“住嘴。”
这中气十足直接把二人震的停了下来。
曹柯轻哼一声说道:“照实了说。”
陈皮子不安的看看趴在地上的大人物,又看了看面前坐着的更大的人物,腿肚子止不住的打哆嗦。
曹柯微笑的说道:“别怕。你也知道孤乃赵王,有什么冤屈不满说出来,若是属实孤必然为你做主。”
陈皮子咽了咽喉咙,再次看了看,坐在后面的罗阳郡主莞尔一笑,陈皮子看到这笑容似乎有了勇气,但还是扑通一声腿一软跪了下去。
“赵王殿下,郡主殿下。他们多收草民的税,而且郡主殿下她老人家免的那一半税也要收,可是旁边的老王头他们家就没有多收,哦,对了,他们家是卖肉的,小人觉得不公平,就和他理论,哪知道这富大海还说本来就是收这么多税,小人气不过就和他起了争执,殿下您一定要为草民做主,这些年税越来越重了,家里的老娘娃儿看病都没钱,草民知道朝廷收税要打西夏蛮子,草民的三叔就是死在方州的,草民从来没欠过朝廷一文钱,今年郡主殿下开恩,免了一半的一半,这样娃儿能吃的好点,老娘也有钱看病,这些草民都说了,可是他姓富的就是不允,还说这样的话差额得他自己补,说草民抗税,草民冤枉,草民从来没有抗过去税殿下,殿下您可得给草民做主啊!草民给殿下磕头了,您长命百岁公侯万代,公侯万代。”
磕的特别实诚,曹柯急忙示意护卫将其扶起时陈皮子的额头上已经见了血。
陈皮子没读过什么书,话说的语无伦次听着有些杂乱的,但是众人是听懂了的。
“把卖肉的老王头和那吏员唤来,让寇虎把人也带来。”
张西阳领命而去。
南子涣看着台上有多出来的比自己哆嗦的还厉害的老王头更是满脸绝望,内心对贾亭的渴望达到了有生以来的顶点。
苍天,自己只是个郡尉啊!
被南子涣念叨的贾亭此刻刚刚得以进入贺全的都指挥大帐内,那可是皇帝的亲小舅子,贾亭脸上的笑容无比的真诚。
贺全将手里文书掏出来递过去,上面详细列了各郡县所需提供的粮草,罗阳在最前面很容易就能找到。
贾亭脸上一直带着标准的笑容,将文书递了过去说道:“贺将军放心,稍候本官回去便调拨库粮,定然不会让将士们饿着肚子。”
贺全点点头说道:“那就有劳贾太守了。”
“此乃下官份内之事。”
二人闲谈间斥候队队正突野求见。
突野是鄂图人后裔,鄂图人在郑国立国之初那也是强国,数十万铁骑不仅称霸草原还时不时南下打草谷,趁着中原混战鄂图人属实壮大的不少。后来趁郑国第二个皇帝曹彰刚刚即位之时安夏入侵,鄂图人还威胁要求公主和亲并以梁州为嫁妆。
结果鄂图人直接被郑国铁骑按在地上摩擦的连皮都没剩下,鄂图感自此住进了当时还叫邺都的平京城诸王坊,到现在算下来二百多年了,鄂图汗国早已凐灭,有不少的鄂图人南下进入郑国成为郑国子民,绝大部分都与郑人无异,说郑话写郑字着郑衣,也有做官的也有当兵拼命的也有泼皮无赖,但是问起来几乎没有谁还记得二百多年前雄霸一方的鄂图汗国。
突野是例外,作为鄂图汗的直系后代突野还是保留了一部分习俗的,这也是郑皇特许的,就不信还能蹦出花来。
突野有个哥哥在户部为官,还是正六品经历,兄弟二人做梦都想洗去身上所有关于鄂图人的印记,改郑姓,这样请王婆说亲的时候也容易点,郑国的小娘子几乎没有嫁给外族外人的,否则会沦为整个家族的笑柄和耻辱,这骨子里二百多年的骄傲和自豪让郑人在周边诸国总是横的不行,哪怕是现在郑国四面烽火也依旧如此。
突野全名叫做鄂力图克.突野,不过贺全答应过,如果此番立功多又大,让肖州军长脸那贺全亲自给他上书请求圣上给他赐郑姓。
好家伙这可把已经三十岁还是光棍的突野激动的睡不着觉,自己可是肖州军的人啊,还是斥候队的,而且是老大队正,按理来说小娘子趋之若附的,可是就因为自己是鄂图人,每次请王婆说亲的时候那小娘子从刚开始满意的直点头到最后一个切,然后就没了下文。
我,鄂力图克.突野,此番得胜回来就要叫郑野,贺野,只要是郑姓什么野都行。
从出发开始突野就处于莫名的亢奋中,两只眼睛瞪的跟鹰一样,突野坚持,任何时候努力就会有发现。
然后突野出现在了贺全的大帐之中。
立功心切而又不失谨慎的突野看看贾亭。
贺全笑道:“无妨,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大人,在附近发现了几个靖人细作。”
贺全大感意外,问道:“靖人细作?带本将看看去,贾太守请自便吧。”
“好好,下官告退。”
贺全直接向外走去,边问道:“问出些什么了?”
突野回道:“此番靖人具体出动了多少人不清楚,按照这几个细作的说法每个诸侯都派出了绝大部分兵力,百万以上是真的有的,但是跟我们不一样,靖人没有披甲与否的区别。而且他们散布了很多探子,彼此之间互不知晓,但所接到的任务除了刺探情报外便是在重要时刻造成决定性破坏,不过这个重要时刻都是他们自己判断的。”
“心倒是挺大。人在哪儿?”
“回大人,就在前面三个帐中,刚开始嘴硬的很,标下将其分开之后一鞭子没抽就一顿叽里呱啦的,多亏了费将军懂靖国话。”
突野所说的费将军正是肖州军权都指挥使费冠。
贺全进了最中间的一个,正巧费冠还在审问。
“大人。”
“参见大人。”
“嗯。”
正中间绑了一个快看不出人样的靖国探子。
贺全走到近前邹着眉头低头看了看问道:“这确定是靖国细作?这个子怎么看起来跟娃娃差不多?”
“回大人,这靖国人超过五尺就算不矮了,跟咱们大郑将士站一起还真就像娃娃兵。”
“还问出些什么来?”
“回大人,这一队有十个人,但是我们只抓到了三个,剩下的人很可能在郡城内。”
贺全一惊说道:“确定?”
“应该错不了,而且三个人都是这么说的。”
“快,点一旅人马,随本将进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