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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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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忘恩负义!”黄相只觉得剧痛缠身,根本连话都说不了。

“如果你养鸡的目的就是杀了它,又何来的恩情?被鸡啄了,也是应该。”木知拍了拍自己的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便要继续走。

“拿下!”黄裳沉声下令。

玄殷则从怀中掏出了一些神族常备的解毒药丸给黄相喂了下去,黄相虽然昏迷了过去,但好在性命无忧。

“你这毒倒是不简单。”玄殷收好药瓶站了起来,挥挥手让人先带黄相回去休息。

这时木知已经被领命进来的敖英绑缚在地,他跪在那里,没有做丝毫反抗,仿佛是个世外之人。

“裳姐姐,能不能不要……”白梧立刻求情。

“你也看到了,我并不在意他之前的冒犯,但事已至此,事情变了。”黄裳打断了她的话,“若想让我留他一命,便要有价值,先行收押,严加看管。”

“得令。”敖英领命,立刻押走了木知。

“裳姐姐,从昨夜我就一直在想,到底是谁错了?今日亲眼看着白药被凌迟处死的时候,我觉得那把小刀就像是割在我自己的身上一样。说实话,看见天狼的人了结了他,我竟然松了一口气。”

“你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因为我不懂,不懂神族的政务,也不懂天狼的动机,但我现在觉得,或许这个凡人真的需要一个公道。”白梧说:“或许我是错的,但是现在我以白主的身份向黄主提一个要求。”

“那你说吧!”黄裳好像已经知道了白梧的意图。

“我要放木知离开,他无罪,哪怕得不到他想要的公道,也该有自己的自由。”白梧站得很直,往日天真烂漫的脸庞多了一抹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当众意图毒杀黄相,这还不是罪过?”黄裳问。

“关于密林和风临之事,他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了我,我可以告诉你,只是我觉得今日他与黄相的冲突都只是他们师徒之间的私事,算不得什么违反律令的大罪。”白梧说。

“哈哈哈!谁说你不懂政事呢?梧妹妹,你还是很有天分的。”黄裳赞叹道。

“那木知?”白梧立刻问道。

“虽有天分,但定力不足哦!”黄裳伸出手指点了点白梧的眉心道。

“木知对风临有救命之恩,曾经被天狼绑架过,用作筹码与风临交易,风临为此杀了宁老大,并带木知离开了密林,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白梧三言两语交代清楚之后又说:“风临昨夜告诉我,密林极北之处是一片红色峡谷,她自峡谷而来,那里可能是另一个世界。黄主可以放人了吗?”

“区区一个凡人,你做回你的白主,本就有豁免之权。”黄裳回答道。

“谢谢黄主。”说罢,白梧便走了出去。

“咳咳,这没什么事儿我就也先走了啊!”玄阳立刻站起来打算跟着一起走。

“还用我强调一遍吗?”黄裳说。

“不必不必,玄阳都懂,就不打扰兄嫂商议大事了。”玄阳赶紧回答道。

“你怎么看?”这时只剩下黄裳与玄殷二人,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对方。

“白主很有天分,只是如今经验不足,那个木知留在天牢里可能更安全些,黄相不会善罢甘休的。”玄殷说。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关于木知此人,你如何看?”

“苍生涂涂,除至善至恶两种,其余无甚分别。而所谓至善至恶,亦本为一类,察其所由,唯执着而已。木知虽微弱蝼蚁,其执拗之气却更胜神明,是个容易处置的小角色,亦是个不能收服的大人物。”玄殷评价道。

“所见略同。所以我不打算处置他,也不打算收服他,便顺其自然,看看他能成什么气候,届时于我们而言,无论他是大奸大恶还是至仁至善,都有可用之处。”黄裳笑着说。

“我们本来是要说今日刑场之事的,如今这么一闹,正事反而一点儿没说。”玄殷苦笑道。

“有时候越是重要的事情,越不需要大张旗鼓,你我二人也便够了。”黄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便在案几对面坐了下来。

玄殷坐在她的对面,便直接步入正题:“北方密林我们尚且无法穿行而过,而密林之北又有峡谷,穿越峡谷便是异世。若异世之人皆如风临一般,我们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且不说风临,关键是,天狼是否为异世之人?”黄裳说出了内心的忧虑:“若是,那异世便是我们的敌人;若不是,那他便是最可能接近异世的人,而我们若想看到真正的异世,当前而论,要么通过风临,要么便穿越密林,这便意味着还是要与天狼交锋。看来天狼问题,已远非旧怨问题,更涉及到整个画世的未来。”

“如果异世真的入侵,又真的如风临一般,你待如何?”玄殷问。

“你呢?”黄裳反问。

“我觉得哪怕是天狼,也不该背叛自己的世界而献媚他人。”玄殷的话掷地有声。

“好,玄殷,既如此,无论对方是人是鬼,我们血战到底便是。”黄裳端起一杯酒敬玄殷。

玄殷亦拿起酒杯,说:“这本就是我们的使命。”

二人一饮而尽,玄殷方才幽幽感慨:“只是现在敌在暗我在明,我们仿佛已经被包围了一般,只能被动迎击。”

“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真正见识过这个世界的力量,只要他们攻击,便会逐渐浮出水面,届时他们化暗为明,吾等便可乘势而上,转危为安。”黄裳说着这话,自有一番睥睨天下的气势。

玄殷欣赏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对方珠翠满头却又不显得俗气臃肿,颈上带着一串细密的金色珍珠,面上虽笑时而若怒,眉目间自有一份威严。最动人的是那双眼睛,似乎含情脉脉,却又能看穿到人的内心深处,让人不敢逼视。

作为战友,这样的人绝对能帮你守好最后一方角落。若作为对手,她也一定会将你斩草除根,永除后患。

只是明明是两张一样的脸,玄殷却真的越来越能感受到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比如,风临的眼笑而含忧,却清澈见底,不似这般深沉;风临的嘴角时常抿着,不会露出如此恰到好处的笑容,她的笑更开怀,她的沉默也更深沉。

“你这眼神没在看我,想起谁了?”黄裳忽然问。

“风临。”玄殷回答得倒也自然:“今日在人群中,她出手时,我远远看到了。干净利落,一看就常杀人。”

“最近这城中的重案可都是她犯的。”

“就算如此,若她愿意成为我们的人,我相信你也会不计前嫌。”玄殷说。

“我是黄主,站在这个位置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我忽然想到,其实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你说风临身上最大的变数是什么?”

“你是说……的确,她身上最大的变数,不是天狼,也不是异世,而是丹青所说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神意。”

“那你说,墨神会犯错吗?”玄殷问。

“神明在上,玄殷,你在想一个很忤逆的问题,这样很危险。”

“神明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玄殷似乎意有所指,然后说:“眼下除了这些事,地坛圣诞才是最紧要的俗事,这才是神明的交代。”

“的确要为此事忙碌一阵了,只是好像有预感,今年怕是会生什么变故。”

话音未落,黄卫一身血气,呼吸沉重,自殿外而至,不觉让黄裳心下一惊。

“擒拿未果,属下有罪。”黄卫单膝跪地。

“行什么虚礼,从头说来。”黄裳赶紧扶起他。

……

……

白梧刚离开黄宫望岳楼,玄阳便从她的身后紧紧地跟了出来。

“哼!”白梧冷哼一声,便要离开。

“我没有跟着你的意思,只是现在好戏都散场了,待在里面没意思而已,你我就此别过。”玄阳一边说着一边绕开白梧离开。

“你把这些就当成一场戏来看?”白梧看他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立刻怒火中烧。

“哼,人生本就是一场戏,你方唱罢我登场。是你自己太较真,就只能做戏中人,做不了看戏人。”玄阳冷嘲道。

“你还真是冷淡薄情。”

“你倒是有情,但世道如此,你改变得了吗?以个人力量对抗世界,无异于螳臂当车,更何况,你根本就不知道眼前这个世界是怎样的世界。所以我奉劝你,不如好好做你的白主,以前有多潇洒自在,以后也可以多么潇洒自如。入戏太深,小心伤己伤人。”

白梧忽然不再反驳,不知为何,她这时心里产生了一股浓浓的挫败感,好像整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傻子,什么都不懂。“是啊,是我欠考虑,才连累了木知。”

看她这副样子,玄阳反倒有些不适应了,说到底他还是个怜香惜玉之人,便道:“那你以后罩着他不就得了,说到底你也是个白主,别最后连个凡人都看不住,要说你这个性格,和那个傻小子还真是挺般配。喜欢他就用白笔为他续命就是,没准还能陪你一辈子。”

这话越说越浑,白梧气得一巴掌就对着玄阳拍了过去,玄阳反应迅捷地抓住了她的手,然后在耳边轻声说:“你若是在意他,就该好好看着,否则他真会死,或者生不如死。”

然后玄阳放下了她的手,潇潇洒洒地大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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