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轻歌顾不上查看手背上烫红的伤处,一脸歉意的看向戴老先生,出声解释,“先生,我……”
“滚!”戴老先生根本不给曲轻歌半点说话的余地,怒不可遏的转身唤人:“来人,来人!”
桃园里的下人慌张的应声而来,“先生。”
戴老先生指着曲轻歌怒声吩咐:“将人给我赶出去!”
下人看向曲轻歌面露犹豫,刚才可是这位小姐好心送老太君回来的,这么做……不好吧。
郭辉在戴老先生也低声劝着,“先生,曲轻歌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孩子,做事难免失了分寸,你就体谅她……”
“我说话没听到吗?!”戴老先生打断郭辉的话,怒声质问下人,“还是说,这个桃园我做不了主了!”
戴老先生这么说,下人哪里还敢再犹豫,只能为难的看向曲轻歌:“曲大小姐……”
“我看谁敢赶走我的恩人。”戴老太君虚弱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众人闻声看去。
戴老太君在知雨的搀扶下,缓慢的走过来。
戴老先生见状忙快步迎了上去,恭敬的唤了声,“母亲。”随后伸手就要去扶人。
戴老太君避开戴老先生的手,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曲轻歌。一眼便看到了她手背上的烫伤,担心道,“怎么回事?”
曲轻歌见戴老太君盯着自己的伤,将手往身后藏了藏,“我自己没端好药碗,没事的,过会擦点药就行了。”
戴老太君跟曲轻歌虽相识不久却不觉得她是个药碗都端不好的,毛手毛脚的性子,她面色微沉的看向戴老先生:“是不是你的驴脾气又犯了?”
曲轻歌闻言忙出声道,“老太君,确实是我自己不小心。”
戴老先生生着曲轻歌的气,哪里会领她的情,冷哼道:“她小小年纪,这么多心眼,跑来惊扰您,我打她一下也是活该!”
戴老先生说着看向曲轻歌绝决道,“你走吧,以后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你赶她走,谁为我治病?”戴老太君看着戴老先生道,“还是说,你嫌我这个老婆子烦了,该死了。”
戴老先生一阵惶恐,“母亲,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儿子是什么样子的您还不了解吗?”
曲轻歌见平日里骄傲古板的戴老先生在戴老太君面前的模样,突然觉得戴老先生这个人鲜活了许多。
“您的病看了那么多的大夫,都说没办法,她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办法。”戴老先生质疑的看了眼曲轻歌,随后又回头对戴老太君说,“她是另有企图,才跟你说能治的。”
戴老太君还没来得及反驳,知雨已经出声为曲轻歌打抱不平了,“老先生,前些时候,可是我家大小姐救回了太医都说救不了的卓小世子。”
戴老先生近日来虽闭门忙着补书的事,但对曲轻歌救了卓彦淮的事情也是知道的。
听了知雨的提醒,他沉默半晌,看向曲轻歌,“你当真能医好我母亲的病?”
曲轻歌肯定的点头,“虽麻烦,但我也可以。”
曲轻歌眼中的自信让戴老先生动摇了起来,却又不敢完全信任,毕竟,这几年来他因为母亲的身体找了数不清的大夫,没有一个说能治的。
曲轻歌她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当真比那些做了一辈子大夫的人还要厉害?
戴老先生犹豫的时候,戴老太君伸手拉住曲轻歌的手:“你信不信的随便,反正我已经跟轻歌丫头说好了,让她替我治病。走,丫头,先回房间给你伤处涂涂药。”
曲轻歌说:“炉子上还剩下一碗药,我去端来。老太君,您先回房间里等我会。”
戴老太君看了眼还在沉思的戴老先生,想了下道,“也行,不过你手已经伤了,让你婢女端吧。”说完转头对戴老先生道,“你来扶我回去。”
曲轻歌听戴老太君这么说,便明白她有话要跟戴老先生说,点头应声,“好。”
戴老先生上前扶着戴老太君,回了房间。
两人离开后,知雨立即走到曲轻歌面前,担心的看向她的手:“大小姐,您的手怎么样了?”
曲轻歌抬起被烫伤的手看了眼,伤处已经起了水泡,知雨见状心惊道,“伤的好严重!”
确实挺严重,伤处的热烫痛意也很不好受,只是这会曲轻歌顾不上这些:“过会涂些药就没事了,先去拿药吧。”
知雨想劝曲轻歌先去涂药,自己去端药,但见曲轻歌说完径直走向厨房,犹豫了下,没开口。
曲轻歌领着端药的知雨在戴老太君门外站住,微提高音量对里面道,“老太君,药端来了。”
过了会,老太君身边的余嬷嬷走了出来,一脸恭敬,“曲大小姐进来吧,老太君正等着您呢。”
曲轻歌回以淡笑,领着知雨走了进去。
屋内,戴老太君躺靠着床背,戴老先生端坐在床头的木凳上,看到曲轻歌进来后,戴老先生心里泛起一丝悔意。
方才母亲已经将跟曲轻歌相识的事情都告与了他,他这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些事情。
而最让戴老先生震撼的是,曲轻歌在知道母亲的真实身份前,就已经要给她医治了。
自己确实……误会她了。
进屋后,曲轻歌犹豫下回身从知雨手上接过药碗,然后转身端到戴老太君面前,“老太君,喝药了。”
曲轻歌拿着碗的手刚递出去,戴老太君跟戴老先生皆是一怔,手上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快,余嬷嬷,快将药端过来。”戴老太君忙吩咐。
余嬷嬷忙上前从曲轻歌手里接过药碗,一旁的戴老先生也惊的起了身。
“知雨,快给你家大小姐拿药去。”戴老太君看着曲轻歌右手手背上烫伤的地方是真的心疼了,这以后要留了疤可怎么好。
“刚才还只是红了一片,这会功夫怎么变成这样了。”戴老先生心中内疚的不行,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戴老太君闻言没好气道,“小姑娘细皮嫩肉的自是比你这老头精贵,要真留了疤我看你怎么赔!”
戴老先生被戴老太君这么一说,心里更内疚了,不自在的看向曲轻歌,焦虑道,“这还会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