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轻歌看着曲靖晖表情,继续道,“这些年来师父不仅教我医术还教了我很多道理。他先前告诉我,二婶不是真心待我跟小弟,若是真心我跟小弟就会像轻舞、林翌般,知书懂礼,受人夸赞。”
“他还说,如果二婶是真心为我们,便会告诉我跟小弟,爹这些年为候府的付出跟对我们姐弟两的用心。不会总跟我和小弟说,爹不爱我们。”
曲靖晖闻言双眼中尽是愤怒,“她这么跟你们说?”
曲轻歌点头,“如果不是师父,我也还一直以为爹是不喜欢我跟小弟的。爹,二婶说的不是真的对吗?”
“啪!”
曲靖晖手中茶杯应声而碎,他又急又气道,“当然不是!你跟贺允是我的命,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曲轻歌着急的看向曲靖晖的手,“爹,你的手有没有伤着。”
曲靖晖不在意的翻开手给曲轻歌看了眼,“没事。”
原先他以为两个孩子与自己不亲近,只是因为自己长年不在家。如今看来,竟是杨秀梅的坏心思。
曲靖晖虽是个武将,但后宅女子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
杨秀梅故意教坏他的孩子,无疑是为了凸显自己孩子的优秀,更为了将来候爷的位置。
当真是蛇蝎女人!
怪不得这次回来,轻歌突然愿意与他亲近了呢,原来都是她师父教的。
曲靖晖心中庆幸轻歌遇见了她的那位师父,“轻歌别怕,以后爹不走了,谁敢欺负你们姐弟俩,我一定会替你们讨回公道的。”
曲轻歌听到曲靖晖这话,心中惊喜,“爹不用再走了?”
曲轻歌心里其实知道,三年前爹就可以留京的,但因为她跟小弟的“驱赶”还是伤心的去了边关。前世这一次,爹被她气的连三天都没待到。
曲靖晖点头,“恩,不走了。这些年是爹忽略了你们,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们身边,保护你们。”
看着曲靖晖眼中的愧疚,曲轻歌暖心道,“不是爹忽略了我们,师父跟我说,如果没有爹在边关这些年,我跟小弟也不会有现在这般衣食无忧的日子。”
自从搬出师父后,曲轻歌发现很多事情都容易解释多了。
曲靖晖听着曲轻歌的话,对她这位师父充满了感激。
“改天有机会见到你师父,我一定要好好感谢感谢他。”
曲轻歌笑着应声,“师父一向闲云野鹤惯了,希望以后他还会来京城。”
曲靖晖点头,随即两人又聊到了曲贺允的事情上,“前些天我偷偷去军营里看了眼贺允,不过几天就瘦了一圈,轻歌,要不我先将他接回来吧。上书院的事,我再慢慢劝他。”
“不了,先让他继续待着吧。反正戴老先生这里还没原谅他,他回来也是无所事事。”曲轻歌说。
曲靖晖心有不忍,“军营里太苦了,他从小锦衣玉食,我怕他身子吃不消。”
曲轻歌却是一脸坚持:“爹,小弟是你的儿子,我相信,你能吃的苦他也能。有些道理不是你跟他说,他就能明白的,非要吃一吃苦,他才能真的体会到。”
曲靖晖自然明白曲轻歌的话,可一想到昨天看到的瘦了一圈的曲贺允,心里总还是有些舍不得:“要不让他回来休息两天,再送过去?”
曲轻歌属实没想到平日里雷厉风行的爹竟也是个溺爱的孩子的人,她打了个哈欠,“好困,爹,天色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明天一早还要去找戴老先生呢,你也回去休息吧。”
“轻歌,要不一天,一天行不行……”
曲轻歌听着身后曲靖晖为曲贺允求情的声音,忍不住轻笑出声。
青月听见曲轻歌的笑声,跟着笑说道,“大小姐,候爷是真的疼你跟大少爷。”
“是呀。”
可惜前世她跟小弟都不知道。
“伙计,再拿壶酒来!”
整间客栈里,只剩下杨礼涛坐在里桌喝着闷酒,自上次从刑部被放出来后,杨礼涛便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笑他异想天开,平时跟杨礼涛交好的那些个公子们也都跟消失了似的,再也没找过杨礼涛。
杨礼涛主动找上门去,不是有事就是不在府里。
他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气的不再主动找任何人,每天一个人借酒消愁。
“是聋了吗!叫你再拿壶酒来呢!”
杨礼涛如今事事不顺,等了半天等不到伙计送酒过来,转身指着柜台前擦台面的伙计大骂道。
正在打算盘的掌柜抬头看了眼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小伙计。
小伙计放下手里的抹布走到杨礼涛面前,“杨公子,请问你今天有现钱结帐吗?”
杨礼涛眉头一皱,酒气夹着怒意道,“记帐上!”
小伙计早就料到了杨礼涛这话,“抱歉杨公子,我们掌柜的说不能再给你记帐了。我们掌柜的先前就跟你说过,店小最多只能挂五天的帐。今日白天小的去你府上收钱时,贵府不认你的签字,不给结钱。”
“先前的钱若不给结了,我们没办法再挂帐。”小伙计又道,“这会天色也晚了,店里没客人,小的送杨公子回府吧,刚好顺便将先前的帐结一下。”
杨礼涛听到小伙计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你这是什么意思,怕我赖帐吗?!我立康伯爵府会在乎这么点小钱?旁的不说,以前就你这种店,都入不了我的眼。”
小伙计闻言冷哼一声嘲讽道,“入不了你的眼,你别来呀。再说我可没说你要赖账,但你没给这几天的酒钱也是事实。”
“你说什么呢!”立康伯爵府虽说早已经外强中干,但以前他出门这些人见到他也是点头哈腰的,哪像现在当着他的面都敢冷嘲热讽了。
小伙计这几天也算是受够了杨礼涛的臭脾气,“我也没说什么吧,说的都是事实罢了。杨公子这么生气做什么,杨公子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好听,现下就把这几天的钱都付了,我立即给你道歉磕头。”
杨礼涛脸色涨红,双眼怒瞪着小伙计却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只因为他如今身上半分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