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和前朝虽然看上去毫无关系,可到底是相互制衡的关系,这两环缺一不可。
缺了其中一样,宋砚行这皇位恐怕就坐不稳了,这些李妙仪都知道,她并不是什么笨的不可救药的人。
她也不是个什么无理取闹的人。
李妙仪颔首,“殿下,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也从来都没有奢望过什么,殿下莫要忧心。”
听了这话,宋砚行的心里可有些不是滋味了。
从未奢望过什么,他更希望李妙仪能够奢求些什么。
从一开始到现在宋砚行发现所有的一切好似都是他给李妙仪的,而李妙仪好似从未同他要过什么东西。
这不是他想要的,若是一直这般,两人之间的牵绊便会站少许多,宋砚行恨不得李妙仪日日找他,什么事儿都让他做,这样他才会安心许多。
“我想娶你,你能不能说些什么?”
一个没忍住宋砚行竟然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李妙仪听完一直低垂下头,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他才好。
宋砚行自知失言,设色有些不正常道,“绾绾,方才的话,你就当没听见便好,你这般好,我却还有这么多规矩,是我不好。”
宋砚行的言语中满是认真,可他越是如此,李妙仪的心里越不是滋味。
就好似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一般,泛着疼。
李妙仪深吸一口气,“是我不好殿下,我不该如此,之前因为我爹的缘故,我一直习惯了又事儿解决,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还请殿下莫要放在心上。”
提起李木青,宋砚行的心里说不出的都是心疼,他上前一步,摸了摸李妙仪的头,“我知晓,绾绾我都知晓,只要你愿意依靠我,哪怕只有一点点,我都是欢喜的。”
“好。”
宋砚行待了一小会便走了,也没有问起她为何会离开上京,好似真的如他说的一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两人之间的关系甚至比以往更加亲密。
李妙仪看着宋砚行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老师。”
果然顺着拐角处过来,他便瞧见了姜云嵩正站在屋檐下。
“来了?”姜云嵩的声音有些低哑,而且不过几日他的额头上便多了几根白发,好似人也苍老了不少。
“跟我过来。”
宋砚行颔首跟在姜云嵩的身后去了书房,此时管家已经在书房外等着了,瞧着两人来了连忙将门打开,在门外望风。
“砚行,抛开你太子的身份不谈,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姜云嵩背对着宋砚行,声音中满满的都是回忆。
“是,老师说的没错,若是没有老师和皇叔二人。”顿了顿,宋砚行自嘲的笑了一声,“我都不一定在那吃人的宫里活下来,更别说成为太子了。”
姜云嵩长叹一口气,“你也别怪皇后娘娘,进宫这么多年,皇后娘娘也不容易,后宫,那是个要人命的地方。”
“她能在那种时候将你生下来,你该谢谢她。”
宋砚行一直很尊敬姜云嵩,但是对于此事,他没有说什么,在他的心里,有些错误,永远不能被弥补。
“罢了,我不是你,不能设身处地的知晓你的难处,只是砚行,在宫里这么多年你是知晓有多难得,我看的出来你是真心喜欢绾绾,你当真希望绾绾日后同后宫中的女人一样吗?”
宋砚行神色严肃,“我不希望,所以我会好好对待绾绾。”
有很多话姜云嵩早就跟宋砚行说过了,他不想一遍一遍的再说了,有许多事儿,点到为止即好。
“我不会同意绾绾嫁给你的。”姜云嵩神色严肃无比。
“日久见人心老师,话莫要说的太早了。”
姜云嵩笑笑没有说话。
这一刻他不是宋皇室的臣子,而是一个站在自己外孙女面前的保护者。
“老师,你会看到我一切的。”宋砚行严肃无比说道。
“但愿如此,我等着。”姜云嵩笑笑。
……
宋砚行刚回宫便听到了无修过来说陛下快要不行了的消息。
等宋砚行到的时候,陛下已经没有意识了。
他脸色苍白,口中吐出白色的泡沫,身子不停的抽搐,道士一直在给他扎针。
“殿下,你可算来了。”孙公公一瞧见他,连忙快步过来,“方才陛下一个劲儿的叫瑞亲王,幸好老奴给糊弄过去了。”
宋砚行颔首,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多谢孙公公。”
“殿下言重了。”
其实孙公公跟他说这事儿并不是为了邀赏,只是方才陛下清醒的事儿吓了他一跳,若是陛下好了,那他做的那些事儿便瞒不住了。
他怕……
所以陛下绝对不能清醒,他如今恨不得陛下就这般过去,可是太子好似不是这么想的,这让孙公公慌乱无比。
“陛下如何了?”
道士神色严肃,“殿下,陛下恐怕要不行了。”
“有没有法子让他再活几日?这会陛下还不能出事儿。”宋砚行神色严肃,他还有许多事儿未解决,若是此时陛下死了,天下必然大乱。
道士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办法倒是有,要千年人参所做的独参汤可吊陛下一命。”
宋砚行颔首,“孙公公,孤宫里有一株千年人参,你带人去拿,记得大张旗鼓些,最好让整个宫里的人都知晓。”
“是。”
“孤要同陛下说几句话。”
“是。”道士回头转身又扎了陛下几针,陛下很快便醒了过来,但瞧着还是有些迷茫。
宋砚行眸光微闪,开口问道,“孤要知道陈家的真相。”
“真相?”
方才姜云嵩说让他不要怪罪皇后的时候宋砚行就觉着有些不对,事情可能另有隐情。
可这么多年了,皇后并没有反驳过什么,宋砚行擦想,此事定然和陛下有关。
这天下除了他没人还能这般只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