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记忆里的那天,林奈因为萨斯利尔的事情去找远古太阳神,企图直接对准正主挥舞锄头时——
“太阳神,你以后真的会收回萨斯利尔吗?我觉得这挺浪费的,其实等那时候你完全可以把萨斯利尔借给我,哪怕把特性收回都没关系,实力不重要,我的巴别塔就缺这样处理公务的人才。”
彼时还跟太阳神是盟友,但早就已经惦记上对方属下的林奈振振有词的说道,脸不红心不跳,完全没有直接挖别人心腹大将的羞耻感。
“如果你能说服祂的话,我没意见。”远古太阳神大概也习惯了某人狗里狗气的种种举动,只是温和的笑道。
“我就是因为说服不了祂才来找你的啊,那家伙就是个榆木脑袋,一心想着回归本体,也不知道咋想的,明明是个人格独立的分身……”林奈不满的撇撇嘴,又看向远古太阳神,道:
“而且说实话,以后你要是真的回收了萨斯利尔,你自己也是会受到影响的吧,祂可不是什么破碎的灵魂碎片,而是完整的人格,融合了萨斯利尔之后,你自己的性格也会受到影响,你不觉得到时候会很奇怪吗?那样的你到底还算是太阳神还是萨斯利尔呢?”
“我就是祂,祂就是我,既然如此融合之后,我究竟是我还是祂重要吗?”远古太阳神的目光依旧温和,祂看着林奈,道:
“林奈,你有一些太过于在意人格的分化了,其实很多东西没必要分得那么清,也分不了那么清。”
“废话,这种事情当然要分清楚啊,而且我已经很宽容了,对于一个人格,无论祂融合了多少东西,只要祂还是占据主导,我就觉得祂还是祂自己,这已经把标准放到很低了好吧!”林奈撇撇嘴,继而看着远古太阳神,忽然道:
“你的状态好像更差了,压制原初的意识这么难吗?连你都好像快压不住了。”
“伱这话听上去简直就像是在凡尔赛。”远古太阳神没有正面回答林奈的问题,反而开玩笑式的调侃了一句。
“哪里凡尔赛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古神意志不会在我身上复苏,可能是觉得我晦气吧!”
林奈摊了摊手,他确实从未感受过来自古神意识复苏的苦恼,林奈晋升高序列之后唯一的问题就是需要平衡神性与人性。
——神性与古神意志是两个概念,否则的话作为神性面的亚当,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存在。
听到林奈这话,远古太阳神笑了一下,像是无奈,又像是羡慕,随后祂道:“林奈,虽然你没有来自古神意志复苏的烦恼,但你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容纳源质,尤其是源堡。”
“你知道什么?”林奈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看着远古太阳神。
“我并不知道更多,只是那个声音,那個来自于我体内的、复苏的、原初的声音是这么告诉我的,祂还告诉我……你很危险。”远古太阳神的目光依旧温和,只是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祂的声音有些含糊,像是混杂的另一个人的声音。
林奈于是盯着祂看了几秒钟之后,忽然笑起来道:“挑拨离间是吧?我记住你了。”
“唉……”
像是有谁在叹息,远古太阳神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那双金色的眼睛一如既往,祂看着林奈,微笑着道:“其实我也觉得你很危险,林奈,小心一点吧,也许那个给予你力量的人,对你未必全是善意,我能感受到你力量的本质,那是极为混沌又扭曲的存在。”
“啊?”
彼时的林奈对此听得懵懵懂懂,只觉得这莫非是什么隐藏的游戏设定,现在林奈再回想起这段记忆,却是有了一些不同的感受。
正如天尊明显看出了他的某些特别一样,或许当年的远古太阳神因为上帝的缘故也看出了什么,什么混沌又扭曲,刚好不就跟他现在的许愿技能对上了吗?
可你怎么也不说清楚就挂了呢?
林奈想到这里,顿时觉得自己更难过了。
“林奈……”克莱恩张了张嘴,他其实并没有完全听懂林奈在说些什么,毕竟有些是因为涉及到隐秘的缘故,林奈并没有告知他。
但这不妨碍克莱恩看出林奈此刻在难过这件事。
他因为那位远古太阳神的陨落而难过,因为对方的选择而伤感。
“我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如果这一切真的是远古太阳神自己的选择的话,作为朋友才更应该应该尊重祂的选择,不是吗?”
克莱恩最终开口道,他并没有用“你别难过”这种无力又苍白的话语去安慰你呢,而是换了一个角度,道。
克莱恩知道,林奈其实是一个很尊重朋友意见的人,对于小事他不在意,但是对于真正能够干涉朋友每一次人生转折的大事,他永远会交给他的朋友自己选择。
正如对待他,克莱恩其实能够感觉到林奈对他的期待,对方大概是期许他能够成长为为像天尊那样的大人,对外好像也是这么宣称的,也一直在用各种理由督促他的成长。
但克莱恩很清楚,他这么做是因为克莱恩自身也不排斥晋升,而等未来真的到了他能够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林奈绝对会将所有的真相告诉他,然后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他自己。
当然尊重归尊重,对于那些林奈不赞同的选择,林奈本身也是会努力去劝说的,实在劝说不了他才会放任。
“你说的对,我确实应该尊重祂的选择。”林奈吐了口气,从回忆的情绪中挣脱,他继而看向克莱恩,忽然伸手拍了拍克莱恩的脑袋,语重心长的道:
“崽啊,太阳神那个老菜帮子,我已经管不到祂了,但你可千万不能跟祂一样做傻事,什么为了拯救世界牺牲自己,想都不要想,知道吗?”
好家伙,远古太阳神这就降格成老菜帮子了?
克莱恩嘴角抽搐了一下,对于林奈这说翻脸就翻脸的行为也不知道作何感想,但他还是没好气的打开了林奈的手,道:“你当我是猫吗?还薅我的脑袋。”
真当他看不出来林奈这完全是薅猫头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