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嗯,是这样的……”
朱凤莲你到底想干吗?
难道上了你的床就得对你负责吗?
好像也是哦,上了人家的床又不负责不纯粹渣男一个吗?
可是……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啊!
想到这里,左向阳突然感觉脚心有点痒。
软绵绵的痒。
“哎呀,耗子!”
左向阳狠狠一脚踩住了冒着生命危险来偷吃小红缨掉落在地上的油渣的老鼠。
打酒回来的吴玉春用火钳夹着这个足有半斤重的老鼠去门外剥皮放血去了。
老鼠肉也是肉,而且那时候家鼠和田鼠没得分,全是偷吃粮食长大的,没毒没害的。
“你怎么有钱给弟弟妹妹的?”
没想到这个小插曲依然没有给他解围,左天赐神情严肃地问起大儿子来。
左家家风还是蛮正的。
任民权拿起刚倒好的红薯酒扬头先喝了一大口,不但不帮左向阳解围,而且还“吧唧”着嘴,贱兮兮地想看他的笑话。
“哦,是这样的,我跟任大哥还有莲宝准备合伙做生意,可能需要弟弟、妹妹的帮忙,所以先把工钱付一部分给他们。钱呢,是任大哥拿出来的。大哥,你说对吗?”
“哎哟,我……对、对、对!”
任民权头点得像鸡啄米似的。
左向阳踩着他的脚尖实在太疼了,如果不点头估计明天得瘸着腿走路了。
“嘶……当然钱主要是莲宝拿出来的。”
左向阳也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朱凤莲这个死婆娘掐起大腿来还真是狠啊。
“我们还分什么你我呢,反正合伙的事也是你出的主意,我的也就是你的,分什么彼此呢?”
朱凤莲这才脸色好看了一点,对左向阳飞了一个媚眼答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怎么又是任大哥,又是莲宝的?
辈分全乱套了!
左天赐皱起眉头,终究还是没把话说出口。
看到他妈将剥了皮去了内脏的老鼠肉挂到了灶台上当腊肉熏,左向阳这时才想起任民权给他拿回来的一蛇皮袋槐米。
“妈,你拿块竹席将袋子里的槐米放到楼上晾起来,明天出太阳时帮我放到外面晒干,这个能卖钱的。”
情急之中,左向阳把朱凤莲也拉进了他的采摘槐米的大军里,让他刚才的说法更加合理了。
“左伯伯,我和向阳敬您一杯。”
朱凤莲主动拿起杯子敬起酒来。
“还有任大哥一起。”
任民权心想你们俩敬老父亲的酒扯上我干什么?
张开嘴想抗议,但脚尖上又传来熟悉的痛感,赶紧也端起杯说:“对,我们三个敬你一杯。”
坐下后,左向阳嘴里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报应来得太及时。
左天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怎么也没把自己未满十六岁的儿子和朱凤莲这个小寡妇联系到一起,还以为任民权和朱凤莲两个人郎有情妾有意的,希望他来做个牵线人。
唉,两个人都是好人,但都是苦命人啊。
“缨子她妈,你忙完没有?你也来坐啊。”
“等一下啊。”
吴玉春一边用小竹耙将槐米铺匀称,一边回话。
“老任啊,还是凤莲,有些事我不太好出面,有什么事你们对你吴姨说就行啊,只要用得着我左家的尽管开口啊。”
任民权和朱凤莲面面相觑,而成功地将他父亲带偏了的左向阳咬着嘴唇在偷笑。
“哎哟!”
左向是倒吸一口凉气直接站了起来。
这次遭大殃了,大腿上被狠狠掐了一把还不算,脚尖也传来了钻心的痛感。
“干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来、来,我们不管这不懂事的浑小子,我们仨干一杯。”
左天赐威严地呵斥了左向阳一句,满怀歉意地敬起任民权和朱凤莲的酒来了。
“哦,我去帮我妈晾想槐米去,我怕我妈不会弄。”
左向阳想趁机逃跑。
“不用了,妈全晾好了,我小时候又不是没做过这事,我们还做槐花茶喝呢。”
吴玉春的确比他们有经验,还知道将左天赐从煤矿带回的棉线手套带上,手上都没沾上一点颜色。
今天左向阳当民兵排长了,虽然算不上什么官,但勉强也能算生产队干部,能领不少工分了,而且也开了家庭会议,左向阳自己不愿意读书,要回来劳动帮助家里解决困难,以后小日子就越来越有希望了。
左天赐有兴奋的理由。
他左一杯后一杯地不断敬起任民权和朱凤莲的酒来。
吴玉春看到朱凤莲来时就拎了十几个鸡蛋过来,现在又给自己子女各一元钱,自然免不了单独和她干了好几杯。
任民权算得上一个老酒鬼,这点酒对他算不了什么,朱凤莲可就不一样了,她本来就很少喝酒,就算队里人砌新房或者结婚啥办喜酒也最多一次抿上一口,哪里像今天这种动不动就干杯的样式。
“向阳,我们也喝……喝一杯?”
“你别喝了,都喝多了。”
左向阳看到朱凤莲真的喝多了,不敢举杯,直接劝说道。
“喝,你不喝……我就……”
妈呀,酒醉心里明,她别把该说和不该说的话全抖出来了,那就太难堪了。
“喝,我喝。”
左向阳无奈地摇了摇头,和她碰了一杯。
“好……好事成双,我……我们再……再喝一杯!”
还喝?
你不怕当场表演喷泉吗?
“别喝了吧?你喝多了。”
“不,最后一杯,你如果不喝……我……我……”
又来这一套。
“好,说好了最后一杯啊,再喝我可不理你了!”
这句话有杀伤力。
朱凤莲乖巧地点了点头,喝了后真把杯子放下了。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任民权赶紧站起来献殷勤。
“死开!我要向阳送我回去。”
这句话听上去很完整,一点停顿都没有。
“老任,你也喝了不少,让向阳送下她吧,啊,来日方长。”
“来、来,我们大老爷们再干一杯。”
左天赐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已经将身子歪倒在左向阳身上的朱凤莲一眼,又举起杯和任民权干起杯来。
“爸,那你们慢慢喝,我去去就回。”
看是看着他爸说的,其实是说给任民权听的。
朱凤莲像是个人形挂件一样挂在左向阳身上,让他每挪一步都困难。
“喂,你能不能正常点走,你这样走,连我都会被你带摔跤的。”
左向阳才扶着她走不了几步,差点一个踉跄两个人同时摔倒。
“背,我要背……”
切,这么大的人了还要背?
但不背又能怎么办?
总不能走到天亮还没走回她家吧?
朱凤莲虽然前凸后翘的,但其实体重并没多重,左向阳背起来还可以健步如飞。
只是……
泰山压顶谁也扛不住。
何况一次压上两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