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程程，你怎么还没回去呢？”
程程循声望去，就看见陶斯甬走了过来，手里捏着两把杂草。
“错过末班车了，想着反正是要打的，不如喂了鸡再走。”程程笑着应了一声。
陶斯甬接过程程手里的碗，往边上一放：“晚上食堂的大师傅都喂过了，你这会……怎么，是有心事啊？”
程程避开陶斯甬探寻的目光，左言他顾道：“对了，陶叔叔，你怎么还没睡呢，这是去看花了？”
陶斯甬点了点头，指着手里的杂草道：“夜里嗓子疼，翻来覆去睡不着，就下来看看花。还别说，你上次给的姜花种子可好，这不，都出苗了。”
程程反应有点慢，撒着两手道：“哦，是这样，要么我帮您预约下杨医生的门诊，您去看一看？”
“算了，去了也听不到什么好的，还得劝我做手术呢。倒是你这孩子，平时我们有什么难处，都是第一个找的你。换作你自己呢，有事情倒是自己心里头扛着。还别说，这脾气真是有点倔。”陶斯甬拿起地上的鸡食碗，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
程程也不抬头，只是低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下班前，被院长找过去谈话了。”
陶斯甬抬起头来，口气淡淡道：“又被训话了？”
程程苦笑一声：“确实是有一些考虑不周到的地方，给养老院惹麻烦了。不过我没事的，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说罢，程程接过陶斯甬手里的鸡食，走到台阶下，嘴里“咯咯”两声，那些母鸡就扑腾着翅膀围了过来，争先恐后地抢着程程脚下的食物。
抢的厉害了，母鸡之间还会相互踩踏，挤来挤去的。程程也有耐心，不把碗直接放在地上，给其他被排挤的母鸡一个吃食的机会。
陶斯甬望着程程的一举一动，心下想着，这姑娘来了养老院以后，种菜、喂鸡这些农活都学了不少。明明是院长助理的职务，却又额外承担了太多原本不属于她的职责。
想来，陶斯甬心里头也替她委屈，一时间倒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了。
“嗡嗡…….”手机震动声起，程程抱歉地朝着陶斯甬笑了笑，瞥了眼一叠套的未接来电：“喂，光潜。”
“程程，你在哪儿呢？怎么还没见你回家？”姚光潜在电话那头忧心问道。
程程捂住话筒，转过头嘘了口气。待得心绪平复一些了，她方才回道：“没事，你别着急，刚才手机忘在包里了，来电都没看到呢。今天我是错过末班车了，得打的回来了。”
“还是我来接你吧，你这样一个人我不放心。”姚光潜一面说，一面拿了汽车钥匙就要下楼去。
“光潜，你别来了，开一趟又浪费油钱呢，还是打的划算。我马上就回来了，你别着急，一会上车，我给你发定位啊，”程程说着就挂断了电话，而后朝着陶斯甬笑道，“陶叔叔，我该走了，您早点休息吧。要是身体不舒服，别硬撑着哈，该去医院还是得去。”
陶斯甬挥了挥手：“快走吧，很晚了。回家了你也赶紧休息，可别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