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校长室内,邓布利多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一群人气冲冲地对峙着,周围的架子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银器,嘶嘶着不断地喷出雾气,宁静祥和的气氛荡然无存。
凤凰福克斯轻声发出一阵长鸣,挥动流淌着火焰光泽的美丽羽翼,乘着风落在了窗边的架子上,那双太阳一样明亮的金色眼睛凝视着窗外。
慈祥的白胡子老头儿听完了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的简短说明,又得到了周围小巫师们的证实,沉吟了一会儿,海伦的眼神却被柜子里的一个盆吸引了。
透明的玻璃柜门里整整齐齐摆着各种魔法书籍,它们安安静静地呆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偶尔动一动,便再也没有其他动作。
在书本下面那层,放着一个盆,一个洗手池那么大的,灰色的盆,它像外面摆放的其他银器一样,不断地向着上方喷出雾气,不过不是白色,而是灰色。它像雾气,又像是流动的液体。
海伦欣赏了一会儿那些灰色雾气流动的姿态,听到邓布利多温和地对布莱恩说:“布莱恩先生……在邀请沃林顿先生来霍格沃茨之前,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做这些事?据我所知,你并不是一个会攻击同学的孩子。”
布莱恩咬紧了嘴唇,干巴巴地吐出来几个单词:“没有什么,邓布利多校长。”
邓布利多看上去有点失望,他转过来问海伦:“海伦,你呢?”
海伦自觉勉强算得上脾气还不错,但对布莱恩三番五次的挑衅也免不了生气,她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于是对邓布利多说:“校长,我只是正当防卫。当然,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我是个孤儿,没有父母能来学校——”
她满意地看到斯内普的表情破裂了一瞬,以及斯莱特林的小巫师们对布莱恩恶狠狠的眼神,“我的普通亲戚恐怕也没法来霍格沃茨,总不能让我那才九岁的弟弟来。”
缇娜在一旁平静的开口:“邓布利多先生,请叫上我的父母,我想他们很乐意来的。”
海伦对她笑笑,有点惊讶缇娜会让自己的父母来一趟,又很高兴。
不过埃米尔的表情依旧很难看,海伦压低声音对他说:“不,埃米尔,我自己可以解决这件事。”
埃米尔蓝色的眼睛此时像是狂风骤雨之前诡异的平静,海伦担心他做出点无法挽回的事情来,继续劝到:“真的没事——你别冲动,稍后我们再谈。”
埃米尔还是尊重她的意见的,对她们轻轻点点头,不再去看他们的交谈,扭头去看桌子上摆放的一个小小的银杯,杯身上的独角兽浮雕。
邓布利多对小巫师们说到:“孩子们,回去享受你们的周末吧,这件事的后续我会告知大家的。”
小巫师们一个个离开了校长室,海伦她们几个当事人也走了,把空间留给三位教授。
缇娜气呼呼地抱怨到:“我要告诉爸爸妈妈!布莱恩和查克竟然敢这么对你,我一定要教训他们!”
海伦笑眯眯得听着她讲话,事已至此,她反而不那么生气了,还有心力安慰朋友:“没事了,缇娜,谢谢你。”
她对埃米尔说:“我们谈谈。”
金发蓝眼的男孩儿看了看她们,矜持的点点头。
海伦丝毫没有受到方才事情的影响,她兴冲冲地拉着缇娜就跑向格兰芬多塔楼:“礼堂门口见!”
埃米尔注视着她们远去,才转过身来,也走进斯莱特林的黑湖地下室。
“荣耀。”
他冷漠地念了句口令,面无表情地走进公共休息室,无视了突然肃静下来的休息室,径直向前,坐到他专属的,与黑湖只隔了一层玻璃的扶手椅上。
旁边的同学把一张羊皮纸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埃米尔扫了一眼,是沃林顿家族的情况。
他慢条斯理地那张羊皮纸卷成纸筒:“请各位同学尽可能少得和布莱恩·沃林顿交流,在邓布利多校长做出处理之前。”
一个三年级生皱了皱眉,有些不满,轻声嘀咕道:“一个混血巫师而已。”
阿拉克尔·福利的声音在他背后幽幽响起:“梅林也是混血巫师,管好你的舌头,丹尼尔先生,别乱喝胡话饮料。”
三年级生猛的打了个哆嗦,尽可能把自己缩成一团塞进角落,敬畏地看着阿拉克尔走向埃米尔。
他只是路过,顺便丢下一句:“我会处理的。”
埃米尔把羊皮纸塞进自己的袖子里,语气温和地回答道:“海伦会处理的。”
阿拉克尔僵了一下:“那是她的份儿,敢欺负我妹妹,我要好好教训他!”
好吧,好吧。埃米尔·蒙巴顿站起来,对同学们和善地地点点头,又走出去了。
他们在礼堂门口相遇,女孩儿们竟然带了一张野餐垫,还有一些食物。唯一让他感到有些不满的,是还有一个托德·罗杰斯,他带了许多食物,看上去单纯又快乐。
他们在湖边铺上了野餐垫,开始享受下午六点的阳光,并不寒冷,但也算不上温暖。
托德拿着块黄油面包,对海伦和缇娜诉苦:“天呐,斯内普教授真是严格……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讨厌学生们了,就是是博学的拉文克劳,他也从不加分。他还把我的论文批评地一无是处,他甚至叫我把论文拿远一点,说魔药材料看见我的论文会当场跳进黑湖自杀,也不愿意被我熬成魔药。”
缇娜咯咯笑倒在海伦怀里:“不!他真的会给海伦加分——天呐,真是不可思议。”
海伦开始吃一块胡萝卜饼干,含含糊糊地告诉朋友们一个惊天大秘密:“因为斯内普教授认识我的父母……我记得。”
“什么?!他也会有朋友!真的吗?”
埃米尔也皱了皱眉,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她。
“当然了,是个人都会有朋友的,这有什么奇怪的。”
缇娜还是觉得不可置信:“梅林啊——我想象不了斯内普教授会怎么和朋友相处,真的有人能受得了他说话吗?”
托德呆呆的坐着,任由只剩下最后一口的黄油饼干跌落在自己的袍子上,又咕噜噜滚下去,留下一串碎屑,最终在野餐垫上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