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蕴是在三天后,从人事部同事那里知道陈束具体在哪家医院的。
到了病房门口,她推门进去,看到陈束正躺在病床上,身边还坐着一个面色不善的年轻女人。
“你们公司也真无情!你都住院好几天了,竟然也不派个人过来看看!”
女人背对着姜蕴,所以没有看到她进来。
陈束原本有些不耐烦的脸,却在瞬间怔住了,然后推搡了身侧的女人一把,“你胡咧咧什么呢!”
说完,他挣扎要坐起身,“夫人,您怎么来了?”
闻言,那个女人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忙站起身一脸愕然的看着姜蕴。
姜蕴唇角勾着笑,缓步走到病床边,按着陈束的肩膀让他躺回去,“你别乱动,身上还有伤呢。”
“而且,别叫我夫人,还是叫我姜秘书就好。
“那怎么行。”
陈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余光扫过身边脸色胀红的女人,他忙解释道:“这是我妹妹,她刚才胡说八道的,您别往心里去。”
陈束的妹妹也回过神来,尴尬的朝姜蕴笑了笑,找了个借口先出去了。
病房内,顿时只剩下了姜蕴和陈束。
见陈束一脸局促的样子,姜蕴先开口打破了尴尬,“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车祸现场看上去很严重。”
“我运气好,而且救护车来的很快,除了皮外伤和脑震荡之外,其他倒还好。”
姜蕴笑着打趣道:“那你快去买张彩票,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对了,你平时开车一向很稳,这次怎么这么不小心?”
陈束唇角的弧度,瞬间僵住了。
不过瞬间,他移开了视线,貌似无意道:“开车前喝了点酒,反正都是我的问题,和别人没关系!”
“是吗?”姜蕴狐疑的蹙了蹙眉。
陈束为人向来谨慎,她怎么也不相信,他会做出酒驾这种事……
十多分钟后,医生过来查房,姜蕴便先离开了。出了医院,她掏出手机,准备给霍衍深打个电话,一起吃午饭。
正巧,手机铃声响起,是钟婉婉打来的。
刚一接通,钟婉婉便激动的说道:“小熙!你让我打听的事,我打听到了!”
“什么事?”
姜蕴有些茫然,她最近记性有点差。
“宗崇的电话号码呀!不过打听的时候,被他察觉到了,他直接和你约了今天下午三点,你有空吗?”
“没问题。”
听到宗崇的名字,姜蕴这才反应过来,她是拜托钟婉婉打听宗崇的联系方式,想把那个项链还给他的。
挂断电话,姜蕴算了下时间,回家取项链,再到约定的地方,时间正好!
下午三点,京都一个僻静的咖啡厅中,姜蕴准时推开了门,宗崇已经提前到了,正在角落中等候。
姜蕴快步走过去,坐下后,直接掏出了那个天鹅绒盒子,不等宗崇开口,便说道:“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您还是拿回去吧。”
闻言,宗崇如鹰隼般的眸光溢出一丝笑意。
他身了往后靠了靠,一脸淡笑,“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何况我既然送给你了,当然觉得这个礼物,适合你。”
“我还是不能要。”
姜蕴坚持,可对面的男人似乎更坚持,只静静地和她对视着,完全没有要把盒子收起来的意思。
半晌后,还是姜蕴先认输,无奈道:“宗教官,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为什么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一个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的人吧。”
宗崇似乎早料到了她的问题,闻言,径直伸手进口袋掏出了钱包,然后将夹层中的照片,推到了她面前。
这张照片姜蕴之前见过,是他家的全家福。
宗崇也说过,如果他的妹妹还活着,是和她一样大的年纪,而且她们的眼睛长得很像。
但是就凭这个理由,就值得他送出这么贵重的首饰?!
她还是不信。
宗崇唇角的笑意微微隐去了,声音也低了下来,“姜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我想,认你做妹妹,可以吗?”
“……?!”
姜蕴有想过千万个他可能提出的要求,但独独没有想到,他竟然想认亲!就因为他太想妹妹了?
这人,看着威严十足,难道竟是个妹控?!
一连串惊愕从脑海中闪过,宗崇继续道:“我父母早逝,妹妹也病逝了,而我,我确实很想要一个亲人。”
“如果你觉得会影响你的生活,那就不勉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蕴挠了挠头,她原本是想拒绝的,但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神太可怜兮兮了,就像一只被抛弃的猫。
不对,是被抛弃的猎豹一样,让她不由得心软。
闻言,宗崇唇角的笑意更浓,将项链和那张全家福,一并塞入了姜蕴怀中,“照片你也留着吧,我们以后就是兄妹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
不需要工作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何况姜蕴自搬回玫瑰庄园住后,有老爷子陪着,每天也过的不无聊。
而霍衍深自然是一下班就赶回来,不是陪着她散步,就是带她出去散心,日子过的简直不要太幸福。
以至于姜蕴偶尔夜中恍惚,这样幸福平静的日子,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这天,姜蕴照例早起,吃完饭后挺着肚子出了门,准备去母婴店逛逛。
从确定怀孕到眼下,已经过去了半年,她的肚子也越来越大,该开始准备小宝宝的东西了。
到了母婴店,姜蕴让司机在原地等她,她自己进了店中,先选了几个婴儿奶瓶。
准备买小衣服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她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姜蕴顺势接通。
“请问是姜蕴女士吗?这里是南山监狱,您的父亲江平昨天在服刑期间,突发脑溢血过世了。”
声音传入耳中,姜蕴浑身猛地一颤。
江平,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自从半年前江平闹事又突然消失后,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没想到他竟进了监狱,还死了……
“姜蕴女士,您方便近期过来一趟吗?”
“……好,我尽快过去。”
挂断电话,姜蕴扶着一旁的置物架缓了很久,才总算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