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蕴的话掷地有声，一时间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陈束经常跟她交接工作，心里清楚她的能力和用心程度，也记得上次在办公室撞见她跟霍总亲密的场景。
可这种时候，霍总为什么会选择怀疑姜蕴？
他忍不住站出来替姜蕴讲话，“霍总，是不是等事情调查清楚再……”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好不容易等到霍衍深松口，霍天华紧抓着不放，“真相不是很清楚，预算报表最后经手人就是姜蕴，有缺损自然也是她来担着！”
姜蕴直勾勾地盯着霍衍深，不甘心地问道：“霍总，你也这样觉得？”
霍衍深若有所思地扫了眼霍天华，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姜蕴面前，用身体挡住了霍天华和霍启聪的视线。
他的眼中满是姜蕴看不懂的深意，“先听我的，回去休息。”
说完，他压低声音，“等……”
“我可以暂时离开，但如果我查清是谁在背后做手脚，我要他们在董事大会上当面向我道歉！”
姜蕴眉头皱得更紧，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偏头略过霍天华和霍启聪。
她不想继续在这里逗留，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霍衍深，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这也是陈束第一次看见姜蕴和霍总置气。
陈束默不作声看向霍衍深，莫名感觉到他周身的温度似乎彻底冷了下去。
陈束趁着没人开口的时间，率先说：“霍总，既然备份已经打印出来了，我先去跟几个项目组核对一下信息，免得耽误下午竞标。”
霍衍深淡淡“嗯”了声，重新走到办公桌前，坐在椅子上。
等陈束离开后，他眼神幽深，讥诮地勾唇，“事情的真相，会调查清楚，还小熙清白。”
“你们想针对我，别把脏心思动到小熙身上！”
似乎没料到霍衍深表情转变这么快，霍天华愣了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还真信了她的话，以为是我们对你的文件动了什么手脚！？”
霍衍深不置可否，可看向他们的眼神却隐隐带着嘲弄。
霍天华一掌拍在桌子上，“那个女人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相信她？”
“姜蕴是我的秘书，我凭什么不相信她？”霍衍深脸上的冷漠愈发可见。
“我是你的父亲，启聪是你的弟弟，我们怎么可能害你！？”
“霍董，霍家什么时候公开承认过一个私生子？”霍衍深瞳孔紧缩，目光倦冷，看不出半点情分。
话音刚落，霍启聪身侧的手骤然攥紧。
霍天华气得胸口不断起伏，“启聪的母亲，现在是我的妻子，你名义上的母亲！”
“你们才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
霍衍深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狠狠地冷笑道：“别拿这种话恶心我。”
一句话触到了霍天华的逆鳞，气得他暴跳如雷地骂了起来。
而他身边的霍启聪始终如同局外人一般，定定地站在原地，身体还因刚才霍衍深毫不客气直言他的身世而发颤。
明明，现在成为霍天华妻子的，是他的母亲，他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可霍家的一切都还掌握在霍衍深手中，他始终无法融入进去。
霍启聪脊背绷直，手指紧紧握着，漆黑的眸子盯着霍衍深身下的位置，迟迟没有移开视线。
没多久，霍衍深的耐心彻底告罄，抬手按下内线，喊来了安保，将霍天华与霍启聪一同请了出去。
玻璃门合上后，霍衍深靠在椅背上，用力捏了捏眉心，眼眸染上一丝薄怒，一双幽黑的眼眸看向屏幕。
他与父亲之间的恩怨，到底还是把姜蕴扯进来了。
想着姜蕴离开时愤怒的背影，霍衍深低头给她发了条消息。
【霍衍深：晚上跟你说清楚】
然而此时的姜蕴已经和钟婉婉踏上了去江城的路，并屏蔽了一切霍氏的消息。
钟婉婉察觉到她一直沉默寡言，询问道：“打电话喊我出来的时候，语气就不对，究竟是谁惹你生气了？”
姜蕴紧抿着唇，把早上发生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下，“我现在，处于一个停职调查阶段。”
“怎么会？你跟霍总吵架了？”钟婉婉惊讶得瞪圆了眼睛，拉着她的手摇晃，“不对，就算吵架了，霍总也不是这种感情用事的人。”
“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
钟婉婉虽然跟霍衍深认识不久，但经常从姜蕴和穆青口中听闻他的事迹，对他也算有所了解。
她拉着姜蕴的胳膊，“霍总不像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总裁。”
听她这样说，姜蕴仔细思考，片刻后，还是忍不住摇头，“我只是很难过，霍衍深是最知道我有多看重这份工作的人，他也最清楚能走到总裁秘书这个位置，是我自己一点一点从无到有打拼出来的。”
“就算这里面真的有误会，也不至于当场让我停职吧？”
“也许……”钟婉婉挠了挠头，想替霍衍深讲话，却又找不出一条合适的理由。
姜蕴越说，越难过，索性摆手道：“算了不聊这件事了，我已经把所有工作上的人都屏蔽了，这两天边录节目，边好好休息。”
顺便给她点时间，调查这件事到底跟霍天华与霍启聪有没有关系。
就算他们父子说得再道貌岸然，那天姜蕴离开总裁办的时候，霍天华与霍启聪进去时，办公室里也就只剩他们父子。
想对那些文件动手脚，再方便不过。